白墙红瓦,没有桌椅板凳,而是三道如现代火炕一样布置的坐榻。吴太后带着刘禅坐在主位,左边诸葛桉带着费祎姜维一班人等,右边是留守成都的蒋琬等人。
——丞相离开北伐大军秘密回宫,且要立刻在宫中召开朝会商议要事。
对于成都留守群臣来说,这条命令颇为新奇,甚至到了有些惊悚、让人怀疑是不是有人要学十常侍谋害何进的路数搞政变的程度。
其一:朝会,又称“点卯”,是古代君主与大臣在皇宫里议政的定制,通常在早上5点到7点进行,而现在是下午两三点。
其二:白帝城托孤后蜀汉政令皆出于丞相府,朝会通常只是一个通知皇帝发生什么事的过场,而这封命令要求群臣放下手里的工作以最快速度赶往皇宫。
不少人直接以为丞相薨了这是秘不发丧。
所以当他们见到换了副模样的丞相,并从费祎、姜维乃至刘禅口中得知实情时表情格外精彩。
诸葛桉的目光扫过诸位大臣,用之前得到的奖励技能——诸葛识人术探查朝堂上衮衮诸公们的所思所想。
蒋琬和董允一脸茫然,估计是在思考费祎在说什么玩笑,想了会后又郑重其事,大概做好决断,打算放弃思考全力配合政治盟友的说辞。
而更多的人,则是鼻观口、口观心。
你说这是丞相,嗯,好吧,你说的对。
你们自己开心就好,这事我管不了,那就不关我事。
权利斗争?
诸葛桉起了兴趣。
“系统,给我分析”
一声令下,之前得到的奖励——世界常识(2)自动加载,诸葛桉的脑子里瞬间冒出不少有用信息。
目前来说,蜀汉高层分为荆州、东州、益州三个政治集团。
益州集团,是汉末大乱前就居住于此的本地世族,所谓东洲集团,指的是后来避祸进入益州的世族,荆州集团,则是跟随刘备入蜀的世族。三者背景不同,利益不同,政见也不同,因此经常上演激烈的斗争。
原版诸葛亮在世时就没少因为这事折腾,好在他在病死前已经成功把这事折腾完了。
以诸葛亮、蒋琬、费祎董允为首的荆州集团先与东州集团联手,把代表本地保守投降派的益州集团清除出权力中心,然后又把东州集团的领头人,同样是刘备顾命大臣的李严斗倒流放,做到大权独揽,政令悉出于相府。
所以诸葛桉目前的局面还不错。
现在费祎和姜维已经摆明立场支持她,蒋琬和董允就算再有疑虑,也必须与政治盟友站在一条战线上以确保权力不被其他集团夺取。而正史来说,诸葛亮死后蜀汉依然由荆州集团的蒋琬主持朝政,说明其它势力不足以撼动荆州集团的统治地位。
蒋琬和费祎就算指鹿为马,这些朝臣也只有说“是是是”的份。
果然,没人敢在朝堂上对费祎哈气,质疑诸葛桉的身份。
那么,再接再励。
主位上的吴太后开口了,她的声音如同上好的古琴,沉静而带有一种天然的威仪,打破了殿内的寂静。
吴太后身体微微前倾,华贵的宫装被她丰盈惊人的胸脯撑起,身材比诸葛桉还要夸张几分,大概能达到航母水准。她的目光穿过摇曳的烛火,径直落在诸葛桉的脸上,大概是想要用女人的直觉感应诸葛桉会不会对自己的儿子(伦理上的)不利。
“丞相,你说是有惊天要事相商。可哀家更想知道,你为何抛下前线十万大军,星夜赶回成都?你这身体的变化,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有,最重要的,五丈原的战事,如今到底如何了?”
诸葛桉当然不会对刘禅动歪心思,她比在场的任何人都喜欢刘禅成长为一代明君。
衣食所系,没办法啊。
“启禀太后,北伐大军目前一切安好。臣已布下万全之策,纵使臣不在,大军亦可安然撤回,甚至寻机重创魏寇。臣之所以如此冒然地赶回成都,实乃不得已而为之。”
“能让丞相如此心急,是何缘由?”
“是陛下,臣在五丈原施行仙术时参破天机,前观三百后推三十,算到陛下今日有一场劫难,危及大汉国运,如臣不回来,恐有倾覆之虞。”
刘禅听到“劫难”二字,身体下意识地缩了一下,眼神开始飘忽不定,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完了完了,相母不会要把偏殿的事情说出来吧……
“倾覆?!”
蒋琬拍案。
“这大汉如今政通人和,兵精将广,满朝文武又无不不效死力,是何等劫难,能影响如此重大?”
诸葛桉摆出派头,轻摇手中羽扇,老神在在。
“公琰,先帝曾言,勿以恶小而为之,陛下年方二八,正是学习成长的时候,一旦学坏,后果不堪设想。我们能帮陛下一时,等你我百年,陛下亲政,国事不就危了?”
“皇儿,今天做什么坏事了?让丞相如此着急?从千里之外的疆场赶回?”
吴太后凤眼灼灼,上下打量刘禅。
“回母后,儿没做什么坏事啊。”
刘禅冷汗直冒,几乎要让身上这件朴素的黑红色袍子湿透了。
诸葛桉将刘禅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心中暗自发笑,面上却依旧是一派肃然。
“回蒋公,陛下今日在宫中侧殿偷玩弓弩。然陛下年少力微,差点失手,险些伤及陛下自身。若非臣提前算出此劫,带姜维费祎两位前来阻止,恐怕...”
“丞相所言句句属实!”
费祎站出来替诸葛桉作证。
“当时情况万分危急,臣亲眼所见,那箭矢擦着陛下的衣角飞过,若非丞相神机妙算,后果不堪设想!”
诸葛桉等人一本正经地说着,但内容过于离奇,诸位大臣脸上俱是不信。
不过,碍于政治立场,他们都没有说出口。
此时的蜀汉朝政是由诸葛蒋琬费祎董允集团把持着的,丞相府不王而王
至于刘禅,16岁的他看不懂大人们的弯弯绕绕,只觉得这是相母给自己打掩护,甚至因为自己的糗事无人知晓而面露喜色。
刘禅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他长舒一口气,连忙点头附和。
“是...是的,母后,儿臣......儿臣差点就,幸好有相母提前预知,又有两位将军在旁。”
吴太后看着眼前这君臣一心、配合默契的一幕,又看了看自己儿子那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脸上的线条柔和了些许。她叹了口气,言语间尽是为人母的愁绪。
“唉,这孩子……真是让哀家操碎了心。平日里就顽劣,如今竟还敢动那些要人命的东西。”
诸葛桉见时机成熟,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
她再次对着吴太后深深一揖,这一次,她的声音恳切,做足了低姿态。
“太后。陛下如今已十六岁,早已过了束发之年。身为储君,未来的天下之主,其心性、品行、学识,都应当时刻打磨。今日之事,虽是意外,却也暴露出陛下心性尚不定,需人时时提点,严加管教。”
她的目光转向刘禅,又缓缓扫过堂下群臣,最后回到吴太后脸上。
“先帝白帝城托孤,将陛下与这大汉江山一并托付于臣。如今北伐之事暂告一段落,臣恳请太后恩准,自今日起,将更多精力放在教导陛下身上。不仅要授陛下经史子集,更要塑其帝王心性,教其为君之道。如此,方能不负先帝所托,亦可保我大汉江山,万年永固。”
吴太后凝视着诸葛桉,殿内再次陷入沉默。许久,她终于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丞相言之有理。皇帝的教育,确实是头等大事。哀家一人精力有限,日后,便有劳丞相了。”
就在这君臣和睦,母慈子孝的温馨氛围中,偏偏有一人不会读空气,非跳出来唱反调。
一名坐在末席,面相三十来岁,身形偏瘦的中年文士从坐席上站起身,袍服下摆摩擦席面的声音在安静的大殿里格外清晰。他向前走了两步,对着主位的方向拱了拱手。
这人谁啊……哦,谯周。
诸葛桉的脑海中,系统提供的【世界常识(2)蜀汉政局】自动浮现出相关信息。
此人蜀中大儒,益州本地人,家境贫寒,勤奋好学,被诸葛亮任命为劝学从事,一直负责州内的教育事务,大概只是个古板不知变通的学究。
系统还给了一条额外的提示,是现代人所谓历史,游戏世界所谓未来的情报。
【炎兴元年(公元263年),魏国大军伐蜀,邓艾兵临城下,成都危急。在朝议中,谯周力排众议,坚决主张投降曹魏,并得到刘禅认可。】
这条消息让诸葛桉打起十二分精神。
这是个来自益州集团的投降派!
“启禀太后,启禀丞相,”
谯周开口,吐字清晰,声音洪亮,存在感十足。
“周有一事不明,还请解惑。”
【新任务!】
【任务发布:朝堂舌战——仙法转生为美人丞相此事过于惊奇,招致大臣疑虑,谯周质疑您的丞相权威。此刻朝会暗流汹涌,反对者伺机而动,如果不能给出让众人满意的答复,将导致大臣离心离德。】
【任务目标:辩论中击败谯周。】
【任务奖励:完成新手任务,解锁系统商城功能,50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