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掉在地上“哗啦”出声。

姐姐一直手环着腰，另一只手把天闻转了个圈，声音在耳边响起：

“好了，我不是回来了吗，看看把闻闻委屈成什么样子。”

把天闻引到沙发上。

“闻闻，你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天闻不在乎姐姐带了什么，她想恳求姐姐只要坐在她旁边就行，然后两个人一起发呆。

哇，这真是美好极了。

但是姐姐会不会很不情愿，她明明带了这么多的东西，肯定是给天闻带的礼物，自己却要说拒绝，这不是辜负姐姐吗？

正在想着——姐姐看着天闻坐在沙发上不动，有点无奈：

“闻闻?闻闻？”

好吧，天闻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当她经过姐姐身边时，她可真希望姐姐能读心，看出自己正在想什么。

可惜，天闻不开口，耷拉着的无神脸，谁能看懂她正在想什么？

就算是最亲的姐姐也看不出来。

天闻慢慢把东西分类，什么衣服都放到一边，她对肉很感兴趣，喔，大虾。

天闻心不在焉地扒拉着。

她更感兴趣的是姐姐，她要是会说话就好了。

“你跟个小猫似得，肉有什么好看的？”

姐姐把天闻拉进卧室，顺手带上衣服。

天闻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也没有听清姐姐在说什么。

被姐姐拉着手，仿佛触了电似的，浑身轻颤着；但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此时只是细细地品味着情感，自己有个以情绪为食的小怪兽，但是饿得瘦骨嶙峋，在名为天闻的笼子里没吃过好的。

随着换上衣服，姐姐看着天闻还是没有表情的脸。

不由担忧道：

“闻闻，这些你不是太喜欢吗？号合不合适？还是自己很累？累了就先睡吧，饭做好了我会喊你的。”

姐姐不该问天闻，问了也没有用。

天闻还在回忆自己等待姐姐回来的担忧；看到姐姐回来的喜悦；给了自己一个拥抱；被关心地拉着手手……

很快，情感退潮了。

它们被小怪兽吃掉了，没给天闻留一点，毕竟天闻只是一个笼子。小怪兽把美好的情感吃完又吐出来，吐出一些渴望，开始不安地撞着笼子，想要更多。

而天闻很害怕，自己被冲开，很是恐惧。

天闻一边应付着姐姐，嗯嗯啊啊，一边竭力克服被姐姐靠近的恐惧。

你看，天闻小姐真是的，从来不做主动的行为，想象也不行，所有的情感不紧模糊地分不清，还都要猛上一层阴影。

永远品尝不到，是吃饭没了勺子。

天闻看着镜中穿着白色碎花裙的自己，好遥远；姐姐得意道：

“闻闻，我猜你一定很喜欢这种简雅的衣服。”

天闻以前很喜欢。

不自觉在镜前转了个圈，这样不由地举动，让自己厌恶了。

这有什么意义呢？我的意思是，有什么用？这裙子穿不了几次就要专门清洗，没有实用性。

更重要的是，这件衣服虽是日常穿着，可还是太暴露了，引来人的欲望，没有任何安全感。

姐姐觉得很美，是滤镜——

美感就是**与艺术的混合体，而天闻讨厌欲望，欲望是驱动力，促使人做出行动，暴力地占有一切。

也不喜欢艺术，崇高的——实在离人太遥远。不要占有，远得隔层纱才是正道。

美感可在任何人或物上，就是不能在自己身上。

或许，天闻在家会穿一穿，出于想姐姐了的目的。

在家里她也不会穿的，镜中总是反射那灰败的少女，露着尖尖的牙，嘴咧着好好嘲笑。

如此，天闻干笑道：

“姐姐，我很喜欢。”

姐姐显然对有能力照顾妹妹特别高兴，没看出天闻的强笑。

甜津津地：

“姐姐与你买了同款哦。”

这就是天闻一天的悲伤时刻。

连被姐姐搂着也高兴不起来；她们真的很般配，妹妹正好比姐姐矮了半个头，显得天闻是个乖乖的妹妹。多么的美好！

除了妹妹根本没有笑。

天闻可怜地看着镜中二人合拍的身体，觉得自己是个干尸。

眼看姐姐拿出手机，天闻的厌恶感登上了巅峰：

“姐姐不要拍了。”

“那闻闻，姐姐工作累了怎么想你？”

最好别想我。

“诶呀，你看闻闻，你就没有留下几张照片，拍拍好嘛？”

天闻被弄的没有办法：

“那不准发朋友圈，不准发社交平台，不准上传云盘。”

“嗯嗯。”

姐姐按下快门，同时喊道：

“笑一个。”

可惜照片上天闻还是僵着，没有任何表情，但也不是端架子，而是没有情绪。

“哇哇，姐姐很满意，闻闻真严肃，又可爱。”

给天闻展示了图片。

姐姐是看满离，换换衣服去做饭了。

天闻还是站在原地。

觉得灵魂被照片吸走了，剩下一具空壳。

这不是正合天闻小姐地意吗，本就不要灵知，希望没有自我，不会被痛苦煎熬难耐。

好一阵回过神，那裙子粘腻地，非要缠着绞着。

撩手把裙子扯着、剥下来。

梦游地把裙子揉成一团，扔到床上。

又小心地展开裙子，轻柔捋平，叠整齐，装袋。

情不自禁地蹭蹭裙子，安慰道：

“真是对你不好。”

然后放进行李箱最底下，不想看见，又陪着自己。

天闻甚至想把裙子装进袋子散步，好好道歉。

但是带上裙子，难以掩饰，有人会怀疑自己，散步掂着袋子干嘛？然后嘲笑：

“哇，原来是你的裙子，很道歉，我真诚地说实话，这风格真的不适合你。”

所以排除这个选项，决定在回忆中，带着裙子逛河边。

顺便幸福地等着姐姐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