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清晨出发,顺着逐渐变得陌生的林间小径往深处挪动。树木越来越密,阳光很难完全穿透枝叶,空气里总带着潮湿的土腥味。第六天午后,她拨开一片茂密的灌木丛,视线里出现了不一样的东西。
前方半公里外,有一片相对开阔的空地,边缘靠着山壁。空地上搭着十几个简陋的棚子,用树枝和泥土糊成,歪歪扭扭的。有东西在棚子周围活动。
伊丽莎白立刻蹲下,将身体藏在灌木丛后。她没有动,只是眯起眼睛仔细看。
那些活动的“东西”是绿色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暗沉的绿,像是发霉的苔藓。它们个头不高,大多只到成年人的胸口,四肢显得有些细长,脑袋却偏大,耳朵尖尖地竖起来。
接下来的三天,伊丽莎白都在观察。她选了一棵高大的古树,爬到粗壮的枝干上,那里有茂密的树叶遮挡,视野却能覆盖整个空地。
她确认了这些不是人类。它们没有语言,交流靠的是嘶嘶的叫声和简单的手势。行为模式也很混乱,经常毫无征兆地互相推搡,或者蹲在地上用石头刮着什么。文明程度看起来很低,棚子里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像是野兽的骨头和一些看不出用途的破烂。
“哥布林?”伊丽莎白想起以前听过的传说。故事里的哥布林就是这种绿色的小个子,住在阴暗的地方,性情卑劣。
她开始留意它们的武器。大多数哥布林手里握着的是石头做的武器,石斧、石矛,边缘粗糙,显然是随便敲凿出来的。但有几个哥布林不一样,它们比同类高出一截,体格也壮实些,手里拿着的是铁制武器——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刀,两根铁头短矛,还有一个握着铁制的短斧。
每当这几个持铁武器的哥布林走过,其他哥布林都会下意识地往后缩,发出更低的嘶嘶声,显得很畏惧。
伊丽莎白数了数。每天白天在空地上活动的哥布林数量不等,最多的时候有七十多个,最少也有五十多。而靠着山壁的地方,有一个被藤蔓半掩的洞口,偶尔会有哥布林从里面钻出来,或者拖着东西进去。她估计,加上山洞里的,总数应该在一百上下。
一个念头慢慢在她心里成形:把这些哥布林全解决掉。
哥布林本身就是威胁,而且数量多了更难处理。但她又有些犹豫,想起之前那个法师,这个部落里会不会也有类似的存在?
她决定先做准备。
伊丽莎白退到离哥布林部落两里远的一个隐蔽山洞,把这里当成临时据点。
她集中精神,转盘转了起来,停下时,一道微光闪过,一把铁剑出现在她手里,居然抽出了一把铁剑。
【铁剑】属性:攻击+10。
剑的手感还行,但她觉得不够。她翻出背包里剩下的三块魔晶和一些抽集到的铁矿石,开始强化这把剑。
再次查看属性:【铁剑】攻击+15。
感觉踏实了些,但她知道,光有好武器不够。
【检测到宿主对剑类武器使用存在基础认知,符合激活条件……】
【获得技能:剑术专精(初级:1)】
【效果:剑类武器造成伤害提升5%】
就在这时,她脑子里突然涌入大量信息。关于握剑的姿势、发力的技巧、挥砍的角度、脚步的配合……无数细节瞬间变得清晰,仿佛练习了千百遍。
伊丽莎白试着挥了挥剑。之前的滞涩感消失了,手腕转动自然,力量能顺着手臂流畅地传到剑尖,每一次挥砍都精准而稳定。她连续做了几个劈、刺、格挡的动作,身体的协调性完全变了,就像天生就会用剑一样。
“这就是……剑术专精?”她低声惊叹。仅仅是初级,就让她的剑术水平发生了质的飞跃。之前挥舞铁剑时的滞涩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行云流水般的流畅。她能感觉到,这把攻击+15的铁剑,在她手中发挥出的威力,远超单纯的数值叠加。
“原来如此……”伊丽莎白停下动作,额角渗出薄汗,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初级只是开始。”
她能感觉到,【剑术专精(初级:1)】后面的“1”,似乎代表着某种熟练度。随着练习和实战的积累,这个数字会不断增长,直到达到某个阈值,初级就会升级,甚至……解锁更高级别的剑术专精。
中级剑术专精会是什么效果?提升10%的伤害?还是会带来更精妙的剑招技巧?
接下来的几天,伊丽莎白没有急着行动。她在山洞附近练习剑术,熟悉这个新技能。每天从早到晚,重复着挥剑、突刺、格挡的动作。
她能感觉到熟练度在慢慢增长。【剑术专精(初级:1)】后面的数字,每天都会微小地上升。1变成2,再变成5,10……
随着熟练度提升,她对剑术的理解也在加深。不再是机械地重复动作,而是能感觉到剑的“重量”,能预判出挥剑后的惯性,甚至能在快速动作中调整呼吸,让力量更持久。
初级熟练度涨到100的时候,没有立刻升级。她继续练,直到数字跳到150。
那天傍晚,她做完最后一组突刺动作,脑子里再次涌入信息。比初级时更庞大、更精细的知识流,关于更快的出剑速度、更省力的发力方式、如何在攻击中融入防御……
【剑术专精(初级)已升级为(中级:1)】
【效果:剑类武器造成伤害提升10%,攻击速度提升5%】
握着铁剑,伊丽莎白感觉自己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剑的攻击提升到15,加上中级剑术专精的加成,威力足够应对那些哥布林了。
她又检查了一遍装备,确认水和食物充足,然后看向哥布林部落的方向。
观察了这么久,她摸清了哥布林的活动规律。每天清晨和傍晚,空地上的数量最多,山洞里的哥布林也会出来活动。而中午时分,大部分哥布林会躲进棚子或山洞里避暑,空地上只有少数几个在游荡。
“白天和晚上其实都不适合行动,但夜晚,才是我的主场。”伊丽莎白低声自语,作为吸血鬼,白昼对她而言意味着力量的抑制与潜藏的风险,但当夜幕降临,她的感官会变得异常敏锐,速度与力量也会挣脱束缚,达到顶峰。
她回想起这些天的观察。哥布林并非严格意义上的昼行生物,它们的活动更多遵循着本能,追逐猎物、躲避酷热。到了夜晚,尤其是深夜,大部分哥布林会蜷缩在那些简陋的棚屋或山洞深处,处于一种昏沉的睡眠状态。它们的警惕性会降到最低,那些负责守夜的,也多是些被排挤的、体弱的家伙,反应迟缓,很容易解决。
“一百只……”她再次在心里确认这个数字,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就算有没睡的,分散在棚屋和山洞里,也能逐个击破。”
最大的顾虑,依然是那个可能存在的“法师”。但夜晚似乎也能削弱这种威胁,如果那家伙真的存在,哥布林的魔法本就粗陋,在缺乏光线、能量流动相对滞涩的夜晚,其施法的精准度和威力大概率会打折扣。
她不是忘了自己还有鬼爪,但每次催动那股力量,体内的体力值都会快速流逝,那是比寻常体力消耗更根本、更难以快速恢复的损耗。
对付这些哥布林,暂时用不上。
她掂了掂手中的铁剑,锻造后的剑身带着沉甸甸的可靠感。15点攻击加成,配合中级剑术专精带来的速度与伤害提升,对付那些手持石器的普通哥布林绰绰有余。用剑斩杀它们,消耗的只是寻常体力,能让她在长时间战斗中保持状态。
鬼爪要留到关键时刻。比如遇到那个可能存在的哥布林法师,或是那些格外强壮、手持铁器的大个哥布林。到那时,再骤然催动鬼爪,用爆发力解决掉这些硬茬,才是最稳妥的选择。
深夜,林间的风停了。
伊丽莎白伏在最后一片灌木丛后,距离哥布林部落的外围只剩十步。她的呼吸压到最低,胸腔起伏微不可查。视线扫过那两个背靠着歪扭木柱的哥布林看守,它们果然在打盹,绿皮肤在月光下泛着油光,手里的石矛斜斜杵在地上。
她从脚边捻起一块鸽子蛋大小的石子,落在二十步外的一丛灌木里。
“沙沙。”
轻微的响动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左边的哥布林猛地抬起头,尖耳朵抖了抖,发出“嘶嘶”的疑惑声。右边的那个也醒了,揉着眼睛,嘴里嘟囔着含混的音节。
左边的哥布林犹豫了一下,拄着石矛站起来,朝着响动的方向挪了两步,探头探脑地查看。它的后背完全暴露在伊丽莎白面前。
就是现在。
伊丽莎白像一片落叶般滑出灌木丛,落地时膝盖微屈,消弭了所有声响。她右手握剑,左臂绷紧,身体贴着地面快速滑行,三秒内就到了那个没动的哥布林身后。
这只哥布林还在扭头看同伴的方向,喉咙里发出不耐烦的嘶声。
伊丽莎白的剑没出鞘。她左手闪电般探出,捂住哥布林的嘴,同时右臂发力,手肘狠狠撞向它的后颈。
“咔嚓”一声脆响,哥布林的身体瞬间软了下去。她没松手,顺势将其拖倒,动作轻得像拖一袋干草,拖到木柱后阴影里。
解决第一个用了七秒。
她立刻转头,看向那个还在灌木丛边打转的哥布林。它似乎没发现异常,只是烦躁地用石矛拨弄着枝叶。
伊丽莎白低姿前进,利用棚屋的阴影作为掩护,绕到它的侧后方。这只哥布林比刚才那个略高些,腰间别着把锈铁刀。
它终于放弃了探查,骂骂咧咧地转身往回走。
伊丽莎白起身,一步跨出阴影,右手拔剑的同时,左臂已经锁住了它的喉咙。铁剑出鞘只发出半声轻吟,随即精准地从它颈侧刺入,穿透气管和动脉。
哥布林的身体猛地绷紧,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却被伊丽莎白死死按住,连一丝多余的响动都发不出来。她保持姿势不动,直到怀里的身体彻底软透,才松开手,让它无声倒地。
处理掉两个看守,用时不到半分钟。
她没有停顿,立刻检查周围。确认没有其他醒着的哥布林后,矮身来到最近的一个棚子前。
棚子是用树枝和泥巴糊的,缝隙很大,能看到里面蜷缩着三个绿色身影,鼾声此起彼伏。门口挂着块破烂的兽皮,散发着腥臭味。
伊丽莎白捏住兽皮边缘,极慢地掀开一道缝,足够她侧身滑入。
棚子里光线昏暗,混杂着汗臭和霉味。三个哥布林挤在一堆干草上,中间那个正咂着嘴翻身。
她先盯上最外侧的那个。脚尖点地,无声移动到它头部侧面。这只哥布林睡得很沉,嘴角挂着涎水。
伊丽莎白握紧铁剑,手腕翻转,剑尖朝下,猛地刺入。
没有惨叫,只有一声极轻的、骨骼被穿透的闷响。哥布林的身体抽搐了两下,随即不动了。
中间的哥布林似乎被惊动,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伊丽莎白抽剑,带出的血很少,她用事先准备好的布块快速擦了擦剑身。然后绕到中间那只的背后,看准它后心的位置那里的皮肤相对薄弱。
她屈膝,身体前倾,铁剑从下方斜刺而入,角度刁钻,避开了粗壮的骨骼,直接刺穿心脏。
这只哥布林的身体猛地弓起,却没能发出声音,几秒钟后就瘫软下去。
最后一只在最里面,靠近棚子的角落,怀里还抱着块啃剩的骨头。
伊丽莎白的影子投在它脸上时,它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眼看就要睁开眼。
她没有犹豫,左手闪电般按住它的额头,同时右剑横斩,精准地划过它的脖颈。动作快得像一道风,哥布林的眼睛刚睁开一条缝,脑袋就已经和身体分了家,连哼都没哼一声。
清理完第一个棚子,她退到门口,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其他棚子依旧一片死寂。
她如法炮制,连续潜入第二个、第三个棚子。
每个棚子里的哥布林数量不等,少则一两个,多则四五个。伊丽莎白始终保持着同样的节奏:观察、潜入、锁定目标、一击致命、清理痕迹、迅速转移。
遇到睡在门口的,就从棚子后方的缝隙入手;遇到挤在一起的,就按距离远近逐个解决,确保前一个的动静不会惊醒下一个;有几只哥布林睡觉不老实,频繁翻身,她就耐心等待,直到对方露出破绽的瞬间再动手。
铁剑的刺杀效率极高,每次刺入的角度和深度都经过计算,要么是心脏,要么是脑干或颈动脉,确保瞬间毙命,最大限度减少挣扎。
当她从第五个棚子里出来时,铁剑已经染上了浓重的血腥味,即便擦拭过,也掩不住那股气息。但她毫不在意,眼神锐利如鹰,扫过剩下的几个棚子。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她的身影不断在各个棚子间穿梭,像一个沉默的死神,收割着沉睡的生命。每解决一个,她都会在心里默数,同时留意着山壁那个洞口的方向,那里才是最大的未知。
但现在,她要先清理完这些暴露在空地上的目标,确保外围不会有任何意外干扰。
当伊丽莎白的铁剑刺入第七个棚子最后一只哥布林的喉咙时,意外发生了。
一个瘦高的哥布林不知为何从棚子深处爬了出来,大概是被尿意憋醒。它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正好撞见伊丽莎白抽剑的动作,以及地上三具已经没了声息的同类尸体。
那哥布林愣住了,绿豆大的眼睛瞬间瞪圆,几秒钟的死寂后,它猛地发出一声尖锐到刺耳的嘶叫——“嘎啊啊啊!”
这声惊叫瞬间撕裂了部落的沉寂。
周围的棚子里立刻传来骚动,木板被撞动的声音、哥布林慌乱的嘶叫声、武器碰撞地面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一个个绿色的身影从棚子里钻出来,有的还没完全清醒,有的则已经握紧了石斧石矛,朝着叫声来源的方向聚集。
伊丽莎白没有慌乱。她迅速后退两步,背靠着一个棚子的木柱,视线快速扫过那些涌出来的哥布林。
数量不少,但远没到让她忌惮的程度。
她刚才已经清理了七个棚子,解决掉的哥布林足有三十多个。加上之前解决的两个看守,这一百只哥布林,此刻聚集起来的,满打满算也就五十出头,而且其中一大半还衣衫不整,手里甚至没拿武器。
“呵。”伊丽莎白低笑一声,笑声里没有丝毫紧张,只有一种计划得逞的冷冽。
数量少了近一半,而且是在对方最混乱的时候被发现。这样的局面,比她预想的还要好。
“不用再藏了。”她轻声说,左手微微抬起,掌心朝下。
【影狼】
影狼落地的瞬间,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让周围的哥布林本能地感到恐惧,聚集的动作都顿了一下。
她不再压抑,【鬼爪】,此刻正是用武之时。
“杀!”伊丽莎白低喝一声,率先冲了出去。
影狼如同离弦之箭,紧随其后。它的速度极快,身影在哥布林之间穿梭,每一次扑咬都精准地咬断一只哥布林的脖颈,眼火照亮那些惊恐的绿色面孔。
伊丽莎白的目标则是那些已经拿起武器的哥布林。
一个手持石斧的哥布林嘶吼着朝她劈来,动作笨拙而迟缓。伊丽莎白甚至没有躲闪,左手探出,精准地抓住对方持斧的手腕,同时右手的鬼爪毫不留情地刺入了它的胸膛。
她手腕一拧,鬼爪搅碎了对方的心脏。那哥布林的身体猛地一僵,石斧“哐当”落地,眼中的光芒迅速熄灭。
伊丽莎白甩开它的尸体,侧身避开另一只哥布林刺来的石矛,同时一脚踹在它的膝盖上。“咔嚓”一声,那哥布林失去平衡跪倒在地,还没来得及惨叫,就被影狼一口咬碎了头骨。
战斗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伊丽莎白的动作快得惊人,鬼爪每一次挥舞都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面对石制武器,她根本不屑于用剑格挡,鬼爪直接扫过,就能将石斧石矛击得粉碎,顺带撕开哥布林的肢体。
很快,那些手持铁器的强壮哥布林反应过来,它们嘶吼着推开同类,朝着伊丽莎白冲来。
一个握着铁刀的大个哥布林率先抵达,铁刀带着风声劈向她的头颅。这一刀的力量和速度,都远胜普通哥布林。
伊丽莎白眼神一凝,不退反进。她左臂格开对方的手腕,右手鬼爪如电,避开铁刀的锋芒,直接抓向对方的咽喉。
那哥布林显然没料到她敢如此近身,急忙后仰,但还是慢了一步。
“噗嗤!”
鬼爪的尖端没入了它的脖颈,带出一股滚烫的绿色血液。伊丽莎白手腕用力一拉,整个喉咙都被撕裂开来。大个哥布林发出“嗬嗬”的声音,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铁刀在地上滑出老远。
另一个手持铁头短矛的强壮哥布林趁机从侧面刺来,矛尖直指伊丽莎白的后背。
影狼嘶吼着扑了过来,用身体撞开了那哥布林的动作。虽然被对方一矛捅在侧腹,暗影构成的身体一阵波动,但它立刻反扑上去,死死咬住了对方的手臂。
伊丽莎白转身,看着被影狼缠住的哥布林,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她快步上前,在对方挣扎的瞬间,鬼爪抓住了它的头颅。
五指用力。
“咔嚓!”
坚硬的头骨如同脆壳般碎裂。
解决掉两个最强壮的,剩下的哥布林彻底陷入了恐慌。它们开始溃散,试图逃跑,有的朝着山洞的方向,有的则漫无目的地冲向森林。
但伊丽莎白没有给它们机会。
她和影狼分头追击。影狼速度快,负责追捕那些跑得远的;伊丽莎白则游走在剩下的哥布林中间,鬼爪不断起落,每一次落下都意味着一条生命的终结。
绿色的血液染红了地面,与泥土混合成肮脏的颜色。棚子被撞得东倒西歪,散落的武器和尸体遍布空地。
伊丽莎白站在一片狼藉之中,胸口微微起伏,鬼爪上滴落的血液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影狼回到她身边,低头舔舐着身上虚幻的伤口,幽蓝的眼火看向她。
空地上,已经没有站着的哥布林了。
她喘了口气,视线投向那座山壁上的洞口。
外面的解决了,接下来,是山洞里的那些。
刚才外面厮杀时,洞里只传来几声模糊的骚动,之后便没了动静,显然里面的哥布林还没弄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或者在犹豫要不要出来。
但伊丽莎白没打算给它们犹豫的机会。
她转身走向那些被撞塌的棚屋,哥布林的棚屋本就用干树枝、破麻布和苔藓搭建,此刻大半散架,露出里面堆积的干草和枯枝。
她开始系统性地收集易燃物——折断的木杆、散落的干草、浸透了油脂(或许是哥布林吃剩的动物脂肪)的破布,甚至还有几捆被遗忘在角落的、看起来像是某种干燥藤蔓的东西。
影狼在她身边徘徊,不时用鼻子嗅嗅那些收集起来的东西,发出低沉的呜咽,似乎在确认这些东西的“危险性”。
不到一刻钟,洞口前已经堆起了一座不小的“柴堆”,各种易燃物混杂在一起,散发着干燥的气息。
伊丽莎白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目光扫过山壁。除了主洞口,她记得之前观察时,在主洞口右侧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被藤蔓遮掩的小洞口,大概只容得下一只哥布林勉强通过,或许是通气口,也可能是紧急出口。
她走过去,扯掉藤蔓,那个仅半人高的小洞果然存在。
“不能留任何缝隙。”
她深吸一口气,伸出右手。
“火球术。”
她瞄准那个小洞口上方的岩石,猛地将火球推了出去。
“轰!”
火球击中岩石,炸开一团火花。碎石飞溅,小洞口上方的岩壁应声坍塌,碎石和泥土瞬间将那个小洞堵得严严实实。
她又凝聚了两个火球,分别轰击在主洞口两侧可能存在松动的岩石处,确保不会再有其他隐蔽的出口被忽略。主洞口本身没有完全封死,只留下足够她操作的空间,她需要把火送进去。
做完这些,她走到那堆易燃物前,再次凝聚火球。这次的火球更小,只有拇指大小,精准地落在柴堆最下方的干草上。
“呼——”
干燥的干草瞬间被点燃,火苗舔舐着周围的木杆和破布,迅速向上蔓延。很快,整个柴堆都燃起了熊熊火焰,噼啪作响,浓烟开始滚滚升起。
伊丽莎白握紧腰间的铁剑,用剑鞘抵住燃烧的柴堆底部,发力向前推。
“吱呀——”
燃烧的木杆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整堆燃烧物被她一点点推向主洞口。火焰烤得她脸颊发烫,浓烟呛得她微微皱眉,但她没有停手,直到大半个柴堆都被推进了洞口内。
剩下的火焰已经不需要她管了,洞内的干燥空气和可能存在的其他可燃物会让火势自然蔓延。
她后退几步,站在洞口外数米远的地方,影狼也警惕地往后缩了缩,远离那片灼热的区域。
几乎在火焰深入洞内的瞬间,里面传来了第一声凄厉的嘶叫。
那声音尖锐、惊恐,带着被火焰灼烧的剧痛。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很快,无数声惨叫在山洞里炸开,混杂着哥布林慌乱的嘶喊、东西倒塌的巨响、以及火焰燃烧的“噼啪”声。
伊丽莎白静静地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听着。她能想象到洞内的景象:火焰吞噬着狭窄的通道,浓烟呛得哥布林四处乱撞,它们试图找到出口,却发现所有缝隙都被堵死,最终只能在火海中绝望地死去。
惨叫声持续了大约一刻钟,然后慢慢平息下去,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声音,以及偶尔传来的、木头或石头爆裂的轻响。
又过了一段时间,连火焰燃烧的声音都变得微弱了,洞口只剩下滚滚的浓烟,带着灼热的气浪往外翻腾。
伊丽莎白抬手,散去了影狼。
她最后看了一眼那个还在冒烟的洞口,转身离开。
山脚下的哥布林部落,彻底消失了。
自己确实是多虑了,看来这些哥布林里面并没有那些法师之类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