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刚回国几天你就搞出这种事，肯定是你哪些地方触犯到她了！”
“都别吵了，人已经醒了。”
意识朦胧的凤鸣心模模糊糊地听见几句对话，睁开眼睛是满脸不悦的圣独白和急切的凤九溟，凤九天两位兄长。
“太好了！幸好你没事...”
见到凤鸣心苏醒，凤九溟和凤九天两位同时长出一口气，却听到圣独白淡淡地问道：
“很好吗？原来凤鸣心的苏醒是一件好事吗？”
听到圣独白冰冷的疑问，凤九溟和凤九天两位喜悦的表情顿时僵住一瞬，不过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向圣独白赔罪道：
“实在非常抱歉，教皇陛下，鸣心只不过是...”
“我对二位的赔罪没有任何兴趣，嘈杂的噪音可以停下来了。”
身披教皇袍的圣独白拂手一挥，直接打断两人的赔罪。
被圣独白如此不善的态度打断，两人虽然眉头收紧稍显不快，但很快就整理好圣独白这一行动的信息。
身为教廷的统领，圣独白的地位对标于每一个国家的最高领袖，考虑到教廷对整个世界巨大的影响力，论地位圣独白绝对是凤九天凤九溟两位皇子必须以谦卑姿态对待的存在。
但这种谦卑的态度绝不代表臣服的信号，谦卑态度交换的是温和相处的友好往来，是为两国和平相处所奠定的基石之一。
老狐狸的圣独白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在这种时候表露这般态度，无论是有意夸张还是性情如此都表明圣独白在这件事上是真动脾气了。
“我花这么多力气帮忙叫醒一个精神病人是希望能得到露蒂的线索，可不是来看病患再一次崩溃自杀的无聊戏剧。”
圣独白的表情依旧阴沉，一旁的凤九溟连忙给刚苏醒的凤鸣心打眼色示意，催促凤鸣心赶紧速速道歉。
“对不起。”
凤鸣心老实低头向圣独白道歉，哪怕是刚苏醒懵懵懂懂的她，也明白现在这种场合是可能会上升到外交事故的事件。
“你们家里事的三长两短我没兴趣管，我只要最开始承诺我能得到的筹码，在得知露蒂的线索之前，你们最好给我好好看住这位病患。”
见到凤鸣心的老实道歉后，圣独白阴沉的脸色稍有缓和，冷哼一声丢下一句话拂袖而去。
“好好想清楚你苏醒到这里是来干什么的。”
等确认圣独白扬长而去后，凤九天和凤九溟长出一口气，随即将目光转到凤鸣心身上。
氛围顿时陷入几秒钟的沉默。
“对不起，是我没能照顾好你。”
最先打破寂静的是凤九溟。
“这哪里是兄长的错，明明全都是我自己的问题。”
凤鸣心深深叹了口气，略微低下的头颅让眼睛蒙上些许阴影。
“当时是哥进来阻止的我吗？”
“...嗯，我在门外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进门就看到你那幅光景，事发突然，我便先下手为强了，以免再多生变故。”
凤九溟迟疑了一会承认道，接着是凤九天抢先一步的疑问：
“鸣心啊！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很郁闷，但再怎样你也不能想不开啊！你知道...”
“我知道，我是考虑清楚后决定这么做的。”
凤九天的语气相当急切，但凤鸣心轻轻的一句话让凤九天停住，不再言语。
“这个世界不需要我，而我需要的这个世界通通没有，所以我选择了另一个世界，无论是那里是妄想还是真正的现实，无论是用死亡还是什么别的代价。”
“那里有平，有需要我的大家，而这里，什么都没有。”
...
病房再一次陷入寂静，凤鸣心低着头不再说话，也不敢抬头看两位兄长的反应。
“可我们需要你啊。”
不知过了多久，略带着哽咽的声音出现在寂静之中。
“我们知道，或许对你来说那边的世界更加幸福，但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你在病床上终日昏迷的样子！那是曾经跟我朝夕相伴，陪我到长大的亲人啊！”
凤鸣心这是第一次听见凤九溟的哭声。
“我跟九天曾经约定过，无论太子之位最后落到谁的头上，无论我和他最后是怎么样的结局，都要保证你的平安喜乐！就因为你是我们的心头牵挂，就因为整个皇宫只有你会单纯地把我们当做兄长看待！”
“父皇，母后，所有的亲人都在考量我和九天谁是最适合继承皇位的人，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夹杂着考量和抉择朝我看过来的！只有你不一样！”
“大家都嫌你小时候过于单纯直接，做事不经大脑，可是正因为这个，小时候才会有人会愿意邀请我翘课溜出去玩！才会有人愿意不带一丝杂质地夸赞我的努力！才会有人愿意哭着跟我撒娇！”
“总有人会嘲笑你是无用的三皇子，可我和九天都知道这绝对不是事实！明明你是我和九天两人的童年里所有的色彩！所以我怎么可能就这么看着你在病床上躺着！”
凤九溟的哭声越来越止不住，直到凤九天拿出张手巾递给凤九溟。
“...抱歉，是我失态了。”
接过凤九天的手巾，凤九溟明白这里不是自己痛哭的场合，无论是从可能会给鸣心带来额外压力的角度，还是未来可能的一国之君角度，于是尽力收住自己的哽咽声，用力地拿手巾擦干所有的泪水。
凤鸣心紧咬嘴唇，凤九溟的失态同样深深触动了她的内心。
此情此景，让凤鸣心忍不住想起当时的逸秋。
无论是哪一次的自杀尝试，都是同样相似的理由，不同的是人物，地点，还有真实与虚幻。
但唯独这份感情不可能虚假。
“实在抱歉，兄长，是我才要向你们道歉才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擅自给你们带来了麻烦。”
凤鸣心不断地向两人道歉，顺带提出一个要求。
“虽然这种场合提这件事会显得我很任性，但我现在确实有一个非实现不可的愿望，需要两位兄长的帮忙。”
凤九溟和凤九天相愣一瞬，随即闪过欣喜的光芒，这是暂时放弃自杀打算的信号。
“能把衣柜里的衣服换成女式的吗？”
听到这个要求，凤九天和凤九溟顿时傻眼，一时间内没有回话。
趁两人没有回话的空隙，凤鸣心转头看向窗边的玻璃，重新换好的玻璃，通过光线反射出现的面容，男式宽松长袍的自己。
这新换的玻璃，无论怎么看都显得突兀。
而这玻璃上映现出的自己，无论怎么看，这为自己量身定做的病服也已经不再合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