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认真的吗？”

问这句话不是威胁，是真没辙了。

“出去玩玩挺好的呀，有助于大家的健康，对不对？”凉莱问身后的几个孩子。

就算是为了迎合凉莱，为了讨好凉莱，那几个孩子都会顺着凉莱的话往下说的。

“嗯嗯~我们也想和妈妈出去玩~”德露西亚是最积极的那个。

多洛萨：“……”

“算了，你们开心就好。”

无能的大女儿／.

多洛萨，燃尽了。

她甚至开始自我安慰：“应该不能那么巧吧，每次出门都能捡到孩子，只要我勤勤恳恳的跟在她们身后，帮她们解决问题，应该就可以了。”

这样想着，多洛萨也妥协了。

凉莱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拉着几个孩子在原地蹦蹦跳跳的。多洛萨看着这一幕实在不能理解，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算了，就随她去吧……

这一刻，多洛萨的心理年龄好像老了十多岁。

第二日。

虽然说凉莱很想换上普通的衣服，但是教会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圣女除特殊情况外（教皇允许）不允许穿普通的尘民的衣服，被抓到的话，又要受那些奇奇怪怪的刑罚。所以，凉莱依旧只能穿那一身看起来毫无生气的洁白圣女袍。

凉莱对着镜子转了个圈。

以前总想着自己变成女人会长什么样子，凉莱一直以为自己如果是女人会成东北雨那样的，毕竟她会唱“大东北是我的家乡~”。然而真变成了女人却生的如此好看，看的她如痴如醉，忍不住的感叹着如果自己能水仙就好了。

“妈妈。”

门外，伊露西怯生生的探头，怀中抱着凉莱昨天给它缝制的玩偶小白兔。

凉莱立刻回过头去，不再欣赏自己镜子中的完美容颜，她笑吟吟的牵起了伊露西的手。

“走吧，我穿好了，你们应该也等着急了吧？”

伊露西乖巧的摇头，“没有的，妈妈，等妈妈多久我们都愿意的……”

好乖的孩子，喜欢~

凉莱今天的心情很好，于是奖励了伊露西一个脸颊亲亲。

伊露西捂着自己被亲过的脸蛋儿，低下头，脸上渐渐爬上了一抹晚霞。

“嘿嘿~”

傻笑出声了。

凉莱带着几个孩子，浩浩荡荡的走出了教会，在教会人员诧异的眼光之中，往尘民区的方向走去。

“第三圣女越来越奇怪了……”

教会的人自己出去并不奇怪，但是成群结队，有说有笑，还带着孩子一起出去就很奇怪了。

背后有窃窃私语的声音。

凉莱对此并不在意，但是多洛萨和阿斯特里斯却一起回过头去，用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扫过了背后说闲话的每一个人。

“令人恶心。”多洛萨咬牙。

她是这几个孩子之中最恨教会的，当然，这大概也同克劳狄乌斯之前的洗脑和pua有关。

刚到集市，凉莱就被多洛萨一把拉住袖子。

“妈妈，”多洛萨压低声音，“那边有卖糖渍果子的。”

她的眼神眼巴巴的。

德露西亚已经拽着阿斯特里斯挤到摊位前，伊露西探头探脑的跟在二人身后。

卖果子的是个独眼老婆婆，她颤巍巍地揭开陶罐，甜腻的香气立刻飘出来。伊露西小心翼翼捏起一颗梅子，先递到凉莱嘴边。

“妈妈先吃。”

凉莱咬住梅子，酸甜的汁水在舌尖炸开。她掏出钱袋，给每个孩子都买了一份。

伊露西捧着油纸包，突然把最大那颗塞进多洛萨手里，眼中带着讨好。

“姐姐也吃。”

多洛萨愣了一下，她别别扭扭地接过果子，小口小口咬着。

街角传来烤面包的香味。

凉莱买了刚出炉的黑麦面包，掰开分给孩子们。

热乎乎的面包芯烫得德露西亚直吹气，还是忍不住往嘴里塞。伊露西把自己的面包掰成两半，把大的那块悄悄放回凉莱手里。

“我吃不下这么多……”

凉莱笑着揉揉她的金发，突然注意到旁边有个卖蜂蜜的小摊。她买下一小罐，用手指蘸了点在每个孩子的面包上。

多洛萨装作不在意，却把涂了蜂蜜的那面转过来，偷偷多咬了两口。

远处传来风笛声，流浪艺人牵着只戴花环的山羊，四小只立刻围过去。流浪艺人郑重其事的向凉莱行礼，凉莱却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凉莱掏出几枚铜币，德露西亚接过去，郑重地投进艺人的帽子里。山羊突然凑过来嗅伊露西的裙摆，吓得她躲到凉莱身后，又忍不住探头看。

“要不要骑一下？”艺人笑着问。

伊露西摇摇头，却把怀里的布兔子举到山羊面前。山羊轻轻咬了咬兔子耳朵，周围顿时传来一阵嬉笑声。

等到流浪艺人走后，凉莱往不远处看了一会儿，最终决定往尘民区更深的地方走一走。之前还只是教会和尘民区交接处，教会的人会比较多，但是更深的地方，教会的人基本上是不会来的，凉莱也没有来过，只在一个月前远远的看过一眼。

这里的集市拥挤而嘈杂，石板路上积着昨夜的雨水，混着烂菜叶和泥浆。凉莱的白袍刚出现在街口，附近的小贩们立刻噤了声。

一个卖陶罐的老汉手忙脚乱地收起摊子，粗糙的手指在围裙上擦了又擦。

街道两侧挤满简陋的摊位，卖腌菜的妇人用发黄的头巾包着半张脸，木桶里泡着的菜叶已经发黑。她身边的小女孩赤着脚，脚趾缝里全是泥垢，正眼巴巴盯着隔壁摊位上蔫了的苹果。

“圣女大人……”

他们很多人大概也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圣女来这种地方。

铁匠铺前的几个工人慌忙退到墙边，沾满煤灰的脸上写满惶恐。他们粗布衣服的肘部磨得发亮，膝盖处打着歪歪扭扭的补丁。

凉莱注意到有个卖木雕的少女突然把摊位上的东西全扫进麻袋。那些粗糙的小雕像里，有个依稀能看出是教会天使的轮廓，只是翅膀被雕得歪七扭八。

集市尽头传来骚动。

凉莱等人循声望去，发现是两个绿袍司祭正在收缴某个摊位上的货物，摊主是个佝偻着背的老头，正死死抱着装光蜜的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