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伊琳记得不错,这里是封锁区域的边缘,接近可以走私偷渡的地区,也就是说,和自己经常走的路线相差不远,只有几公里远。

挣脱乌托娅的怀抱,伊琳咬着牙缓缓站稳身体,向着远方眺望...果然,就在几个街区外能看见新扩张的辐射区,那里隐约可见自己最初遇到悉尼的地方——那个破碎的教堂。

而相差的距离不远,也就代表着一件事...这里和一处重力异常点极其接近,而重力异常点则非常适合用于击毁直升机。

重力异常点往往非常隐蔽,不像是电火毒异常点等那么明显,其无声无形,导致的重力陡增可以将主战坦克彻底撕碎,而除非武装直升机有科研直升机那般专业探查空间曲率的设备,否则几乎是必然被拽下来。

就像是遇到海底断崖的潜艇死亡率为几乎100%,在空中遭遇异常重力点,哪怕只有一丁点影响都可以导致机毁人亡,而相对而言,人体受到的伤害没那么大。

乌托娅是最先反应过来的,毕竟是她是去那里找到的伊琳,可下意识反驳的也是她:

“....不行!”

乌托娅几乎是本能地嘶吼出声,她的声音因为担忧和伤口的剧痛而撕裂,眼中瞬间闪过剧烈的挣扎,看着伊琳惨白的脸、焦黑的左手、遍布血痕的身体,再看向头顶那架如同跗骨之蛆般再次调整姿态,寻找射击角度的武装直升机....

如果再不采取什么行动,那么这里就是两人的坟墓,不得不说,这也是个比较浪漫的死法....多亏辐射保鲜,几百,几千年后,都能看到这对惨死的小情侣的原貌。

”....疯子...”

乌托娅狠狠低骂一声,不知是在骂伊琳还是在骂自己,但她的身体已经做出了选择。

她用那条还能动弹的右臂猛地将伊琳再次拉近怀里,用自己残破的身躯尽可能将她包裹住,声音低沉而决绝:

“抱着我跑,如果我跑不动了,必须被你拖着走,那就推开我,不要回头...”

她勉强望向丽贝,她沉默着,看着已经走入陌路的两人,即使再毒舌的人也不可能在这时候说出什么刻薄的话了。

“丽贝,能到这里...谢谢你,无论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都谢谢你,你说的我都会去做,但这一次,帮我做最后一件事。”

“这些烟雾弹,帮我分散一下直升机的注意力,我会全力向着那里跑,他们肯定不会杀了你,看到只有你一个热源后就会来找我们,帮我们脱尽可能多的时间。”

“明白,活下去,别让我投资白费,这个拿上吧,也许有点用。”

丽贝冰冷的声音瞬间接上,没有丝毫犹豫,她深深看了两人一眼,抓住从那士兵身体里钻出的「火球」神器,扔给了两人,而后微微点头,向着楼下狂奔而去。

“走!”

丽贝厉喝一声,同时拉开所有拉环,两团浓密的白磷烟雾瞬间在楼体下拉开,如同两堵升腾的白色烟墙,与此同时,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刺目的强光在烟雾中心,与通往教堂的方向完全相反炸开

丽贝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在烟雾和强光的掩护下,朝的空旷地带猛冲出去,她一边狂奔,一边用霰弹枪朝着天空随意扫射了几发箭形弹,制造出拼命突围的假象。

她的动作非常突兀,瞬间吸引了直升机飞行员和机载观察员的大部分注意力。

武装直升机立刻调转机头,23mm双管机炮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曳光弹如同猩红色的鞭子,凶狠地抽打在丽贝奔跑路径附近的废墟上,碎石和烟尘瞬间被激起数米高。

丽贝如同刀尖上跳舞的幽灵,利用废墟的残骸进行着教科书般的规避机动,身影在爆炸和弹雨中若隐若现,顽强地吸引着火力。

.....

“等等!”

直升机机舱内,戴着夜视仪和热成像扫描设备的观察员突然捕捉到了异常:

“热信号异常!两个!东北方向!移动速度慢!隐蔽性强,情报里提到最重要的两个人,那不是她们。”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热成像屏幕上那两个紧紧贴在一起,热量反应微弱很多,但正在坚定地向那片远离封锁区移动的信号源上。

“狡猾的臭虫,她们想跑!”

飞行员瞬间反应过来,意识到刚才那个冲刺的烟雾不过是诱饵,他发出一声愤怒的咒骂,猛地一拉操纵杆。

巨大的武装直升机如同被激怒的巨兽,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机头瞬间调转,放弃了追逐丽贝,将致命的炮口死死锁定了那两个在废墟阴影中艰难移动的身影——伊琳和乌托娅。

比刚才追逐丽贝时更加凶猛、更加精准的机炮扫射如同钢铁风暴般倾泻而下,目标区域不再是丽贝周围的骚扰射击,而是伊琳和乌托娅脚下和前方的狭窄路径。

23mm高爆弹轻易撕裂脚下的混凝土路面,炸开一个个狰狞的弹坑,灼热的爆炸冲击波混杂着致命的预制破片横扫而过,这些弹药足够将轻型装甲车撕裂,幸好...辐射区内的强辐射会影响观瞄系统。

乌托娅死死将伊琳护在身下,用自己残破的装甲后背硬扛冲击波和气浪,每一次爆炸都让她发出痛苦的闷哼,更致命的弹雨则封锁了她们的前进方向。

巨大的水泥块被子弹撕裂,原本可作为掩体的断墙被直接轰塌,灼热的金属射流和碎石如同冰雹般劈头盖脸地砸来。

“呃!”

乌托娅的小腿被一块飞溅的钢筋碎片狠狠贯穿,鲜血瞬间染红了裤腿,她踉跄了一下,几乎摔倒,硬是靠着非人的意志力爬到了一台停在楼下的面包车旁。

“进去!”

乌托娅几乎是咆哮的生态被淹没在机炮的轰鸣中,她狼狈地撞开扭曲变形的面包车副驾驶门,用尽全力将如同破碎布娃娃般的伊琳推进了主驾驶的座椅。

动作牵扯到她小腿上的钢筋贯穿伤,剧痛让她发出一声压抑到极点的嘶吼,身体差点栽倒。

她的腿坏了,做不到开车,伊琳的一只眼睛和一只手坏了,但开车还是可以做到的。

车厢内弥漫着尘土、机油和浓重的血腥味,伊琳身体的剧痛让她眼前一黑,只剩下右眼勉强能视物的世界也剧烈晃动、边缘收缩,本能地想用双手撑住方向盘稳住身体,但左手刚接触到冰冷的塑料——钻心蚀骨的剧痛仿佛电流般窜遍全身。

焦黑、粘连着防护服熔化物和部分皮肤的手腕根本无法承受任何压力,伊琳猛地缩回手,整个左臂如同折断的枯枝般无力地垂落在身侧,每一次微小的晃动都带来撕裂般的痛苦。

看不清....血管在眼睛后面炸开了...一切都那么模糊,但生存的本能让伊琳还是重重踩下了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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