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越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的嘲弄:

“不就是那套上古流传下来,被你们无数代人缝缝补补完善的阵法吗?”

她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上了属于赤虹的宝座,感受着臀下残留的温热,挑衅地翘起二郎腿。

“集全族之力,灌注于一龙之身,短时间内将族长修为强行拔高至大乘极限,对吗?”

赤虹脸上笑意未减,眼底却寒光凛冽:

“秦清越,你既然知道,那就应该知道得不偿失这四个字怎么写。”

“我们不是没有手段对付你,姜淮不在我们这。”

不同于大长老的严厉,赤虹笑里藏刀,语气平缓。

秦清越眉梢微挑,仿佛才想起来:

“本君倒是记起来了,你们那阵法启动,似乎需要几块特殊的‘炎晶石’作引子?”

“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她纤指随意一挥,两颗通体赤红,内蕴狂暴火属灵力的晶石赫然出现在指尖,灼热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赤虹脸上那强撑的笑意彻底凝固、碎裂。

她狐媚的双眼危险地眯成一条缝,声音陡然变冷:

“秦清越,你把我们太上长老怎么了?!”

这炎晶石共有四颗,赤虹、赤琴、太上长老各持一颗,秘地深处供奉一颗。

此阵乃赤龙一族镇族重器,用一次容易,再修补就要许久。

所以,非守护祖地存亡之时不得轻动。

唯有四颗齐聚,大阵方能顺利开启。

可眼下,有两颗在秦清越的手里。

两颗灼热的炎晶石在秦清越指尖滴溜溜转动,赤红的光芒映照着她冰冷的笑容。

这一切,意味着她早已如入无人之境般潜入赤龙秘地,甚至从那位深居简出的太上长老手中强夺了此物。

而这一切,身为族长的赤虹,竟全然不知。

“唉,”秦清越慵懒地叹了口气,指尖把玩着那两颗要命的石头。

“要怪,也只能怪你们赤龙族这威名赫赫的大阵,名声传得太远,太久了。”

“这都多少年了?谁不知道你们那点压箱底的东西?”

她话锋一转,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再者说了,你们怎么会天真地以为,靠着这套阵法强行堆砌出来的所谓大乘极限,就能等同于真正的天仙之姿呢?”

“我在你们族内来去自由,闯入你们秘境和抢劫太上长老如探囊取物。”

“你们赤龙族中连个像样的至圣大乘都没有,拿什么拦我?笑话。”

这正是她选择先捏赤龙这颗“软柿子”的原因。

北原的白龙族,可是有货真价实的至圣大能坐镇。

来之前,她早已将赤龙族的老底摸得一清二楚。

赤虹强压心头惊骇,毫不示弱地冷声道:

“秦清越,我告诉你,没有这晶石也能开启大阵!”

“我知道,我知道。”

“需要多少族人燃烧精血、甚至献祭性命来着?嗯?”

秦清越笑眯眯地说道:“你说,只要本君在这里跟你多耗上一刻,你们族里,就得有多少条性命填进那阵法之中?”

赤虹的心沉到了谷底。

秦清越连这最核心、最惨烈的代价都一清二楚。

赤龙一族的底牌,在岁月长河中,早已被窥探殆尽。

“现在,是谁该告诉谁,得不偿失这四个字是怎么写?”秦清越笑着说道。

这就是实力的强横,行走于世的天仙之姿,与依靠外物阵法强行拔高的伪极限,根本就是云泥之别。

赤虹有些气馁,语气稍稍放软:

“可是姜淮确实不在我们这,你来找我们也没用。”

遇上恶霸不可怕,可怕的是遇上秦清越这种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深谙算计、出手必中要害的恶霸。

“哼,那你害得我丢了姜淮,又怎么算!”秦清越猛地一拍扶手,愤然说道。

若非赤虹测算出她的位置,武昭华岂能那么快就找上门来?

“我想你来这里,应该不仅仅是来问责的吧?”

“秦清越,我告诉你,我身为族长,绝不可能像秦清虹那个领着族人逃跑。”

“我只会战到最后一刻,赤龙大阵,本就是为守护祖地存亡而设!”赤虹玉手重重按在腰间的赤龙宝剑之上,声音斩钉截铁。

她绝不能让南海龙宫步东荒龙族的后尘,落入秦清越的掌控。

秦清越沉默了片刻。她本意也非开战,只是想抢回自家相公。

“我只是来找你们合作的,可以慢慢谈。”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赤虹心领神会,对着殿上仅有的几个龙娘强调道:“今日之事,不许任何人提及,出去。”

“赤琴留下。”

殿上的都是她的心腹,闻言自然不会泄露其他事情。

大长老是她的左膀右臂,族中地位举足轻重,不可能避开对方。

待那些风姿绰约的龙娘们鱼贯退出,殿门紧闭,秦清越才冷冷开口:

“我猜,秦清虹那个废物应该在问玄宗吧?”

“上次截杀本君不成,一定会畏惧本君的报复,带着部分族人躲进问玄宗。”

赤虹默认,这家伙似乎真的躲进问玄宗当什么客卿长老了。

“我要你高调起来,就说已经跟我结怨,联合北原龙族对付我,拉拢中州龙族。”

“顺便,光复东荒龙族,把秦清虹那个废物,引出来。”秦清越冷声说道。

“最后再给我准备几个龙娘,我要带走。”

——————

清晨,一剑冲天。

小院内,姜淮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身侧的武昭华依旧合目安睡。

那张清丽绝伦的侧颜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静谧。

除了这张过分漂亮的脸,似乎一切都与过往的无数个清晨没有区别。

他悄悄侧过身,目光不由自主地向下移去,落在那柄被武昭华“刻”下的灵剑印记上。

好怪,怎么感觉大了一些?更有气势了。

他瘦削的身板,衬得那印记愈发张扬,宛如小马.......

此刻正值清晨,独特的纹路仿佛真的活了过来,化作一柄锐利的长剑,带着一股子直冲云霄的意味。

“怪怪的,我觉得自己被骗了。”姜淮揉了揉眼睛,小声嘟囔。

那天夜太深,真是糊涂了。

他习惯性地轻手轻脚起身,走向厨屋。

推开门,惊讶地发现里面的食材竟与他离开前别无二致。

姜淮想了想,还是决定生火做饭,别浪费了食材。

就算武昭华不用吃饭,那他也饿了。

吃完早饭,便去练剑,早日突破筑基境才是正理。

这般想着,他如往常一般开始忙碌起来。

不知怎地,脑海中却浮现出秦清越的身影。

那条总是带着点小情绪、会缠上他腰肢的活泼龙尾。

那覆盖着几片神秘黑鳞、线条欣长而挺拔的柔软娇躯。

那修长圆润、充满力量的玉腿。

还有温暖得令人沉溺的山峦,霸道又带着独占欲的拥抱,纤巧却不容抗拒的手,以及泛着粉......

小腹处那属于黑龙纹的位置忽然隐隐发热。

姜淮发觉,自己竟有些想念那条霸道又别扭的黑龙了。

几乎同时,大腿根那柄新刻的“灵剑”印记也猛地一烫,仿佛在无声地发出强烈的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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