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语涵倚在门框上，目光落在柳璃身上。晨光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来，在她发梢镀了层金边，那双清冷的眸子在晨光里漾着点笑意，像是藏了星子。
柳璃正裹着被子坐在床沿，听见这话，委屈地嘟了嘟嘴，下巴搁在膝盖上，声音闷闷的：“…… 我哪有衣服换？你等我想想办法吧。”
她刻意板着脸，想装出还在生气的样子，眉头拧得紧紧的，可一谈到换衣服的事，柔媚白皙的小脸就泛起绯红，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像被染上了胭脂，怎么也藏不住。那点刻意的冷酷，在这抹绯红里，反倒显得有点可爱。
“想办法？” 裴语涵挑了挑眉，走到床边，弯腰看着她，“你能想什么办法？”
“哼，当然了。” 柳璃扭过头，故意不看她，抓着被角的手指却悄悄蜷缩起来，“再怎么说都得想办法隐藏下身份吧，可惜家里没绷带了。”
“这种事怎可强行用绷带勒住？简直胡来。” 裴语涵蹙起眉，伸手想去碰她的肩膀，又被柳璃躲开，“勒得太紧会伤了筋骨，还可能影响气血，你这脑子就不能想点正经办法？”
“那不然要我挺着这玩意到处走么……” 柳璃的声音更低了，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被单，“要是被楼下王阿姨看到了，你要我怎么解释呀？反正勒得再紧也就是呼吸有点不太顺畅而已，习惯就好了。”
她想起小时候被误认为女孩时，阿姨们总爱捏她的脸，说 “这闺女真俊”，要是现在被看到这副模样，指不定会被拉着问东问西，光是想想就头皮发麻。
“这样不行的！” 裴语涵无奈地叹了口气，指尖在下巴上轻点着，忽然，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像只偷到糖的狐狸，“你这笨徒，果然还是得让为师来教才行。”
“…… 这种事有什么好教的？” 柳璃扭过头，眼睛瞪得溜圆，脸颊的绯红更浓了，“穿衣服还要教？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当然有，乖乖呆着，我去给你拿来。” 裴语涵说完，转身就往外走，裙摆扫过地板，留下一阵清冽的草木香。
“嗯？” 柳璃愣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一脸懵逼地眨了眨眼。教穿衣服？这仙子又在打什么主意？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烫得吓人，心跳也乱了节拍，像揣了只蹦跶的兔子。
房间外很快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伴随着裴语涵低低的自语，柳璃竖着耳朵听，却什么也听不清，只能攥着被单，心里七上八下的 —— 该不会是去拿什么更奇怪的衣服了吧？
没过多久，裴语涵回来了，手里提着个粉色的购物袋，袋口露出点蕾丝花边，晃得柳璃眼睛发花。
“来，这个给你。” 她把袋子往柳璃面前一递，清媚的仙颜上带着少有的雀跃，像献宝似的，“看看喜欢哪个？”
柳璃好奇地探头，手指刚碰到袋子，就看见里面叠着的衣物 —— 蕾丝边的胸衣、系带的胖次、还有几双颜色各异的丝袜，花花绿绿的，看得她脑子 “嗡” 的一声，像被雷劈了。
“你你你…… 你说呢！” 柳璃猛地缩回手，脸烫得像要冒蒸汽，连耳根都红透了，连连往后缩，直到后背抵着墙，才结结巴巴地喊，“你突然给这个我看干什么啊！”
那些贴身衣物在袋子里叠得整整齐齐，蕾丝花边泛着柔和的光，粉色的胸衣上还绣着小小的蝴蝶结，一看就知道是她上次在商场骗裴语涵买的款式 —— 当时她还笑得前仰后合，说这仙子穿了肯定脸红，哪想到风水轮流转，现在这些东西竟要轮到自己穿了。
“干什么……？自然是给你穿的贴身衣服啊。” 裴语涵故作无辜地眨眨眼，弯腰捡起刚才被柳璃碰掉的一件黑色蕾丝胖次，指尖捏着蕾丝花边，在柳璃眼前晃了晃，“不然你还想继续用这种东西的么？”
她朝床脚努了努嘴，那里扔着条灰色的四角裤，是柳璃以前穿的，裤腿上还沾着点褶皱 —— 如今这 “男儿身” 的遗物，在一堆蕾丝衣物旁，显得格外格格不入。
明摆着，裴语涵是不给她一点选择的机会。
“我，我才不要穿这种东西！” 柳璃抱着膝盖，把脸埋进去，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哭腔，“这玩意看着就勒得慌，穿起来肯定不舒服！”
“为何不穿？” 裴语涵挨着她坐下，袋子放在两人中间，“这料子很软，比你那绷带舒服多了。”
“本来就不是非要穿的好吧！” 柳璃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兔子，“我们这世界有些国家还是很开放的，哪里的女孩子都是不穿的，嗯…… 我也可以学她们。”
这话刚说完，她就后悔了 —— 光是想想自己不穿内衣晃悠的样子，就羞耻得想找地缝钻进去。那两坨挺拔圆润的雪白，要是没了遮掩，走两步就得晃悠，指不定还会露出点什么，简直不敢想。
“这可不行，你不穿也得穿。” 裴语涵忽然笑了，眉眼弯弯的，像只狡黠的狐狸，“这个世界的女孩子都是穿这种款式的胸衣，这可是你教我的。”
她顿了顿，故意拖长了语调，学着柳璃上次在商场的语气：“之前买衣服的时候你不是说的头头是道么？不穿这种胸衣的女子胸脯会被压得乱七八糟，像怪物一样，尤其是大胸的女子，不穿的话更是容易畸形生长，难看的要死。”
“我……” 柳璃被堵得哑口无言，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
上次她说那番话时，纯属看热闹不嫌事大，想骗这涉世未深的仙子穿上自己喜欢的款式，顺便挫挫她的锐气，哪想到这仙子记这么牢，现在竟一字不差地还了回来。
这简直是回旋镖正中眉心，坑爹到家了！
她低头瞥了眼自己的胸脯，那两坨雪白在被子下若隐隐现，圆润又挺翘，光是想想穿上那些蕾丝胸衣的样子，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冷汗直冒 —— 可偏偏，裴语涵说的是对的，总不能真的挺着这玩意到处走吧？
“你怎么还不穿？” 裴语涵伸手，指尖轻轻戳了戳她的胳膊，语气里带着点偷笑，“是不是不好意思了？”
“我，我才不穿呢，哼！” 柳璃嘴硬道，把头扭向一边，“反正我只是暂时变成了女孩子！又不是真的！穿这个像什么样子！”
“哦？是这样吗？” 裴语涵忽然双手叉腰，往前凑了凑，鼻尖几乎要碰到柳璃的脸颊，语气带着点威胁，“那这样的话穿不穿也无所谓吧，我看你索性什么都别穿，就这样真空上阵就好！”
“啥呀啥呀！凭什么！” 柳璃吓得猛地往后躲，差点从床上掉下去，手忙脚乱地抓住被单，“真空上阵像什么样子！会被人看到的！”
她的胸型本就圆润挺拔，若是没了内衣遮掩，薄薄的衣料下肯定会显出明显的凸点，走在路上，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 那也太羞耻了！让她这样见人，还不如让她直接从阳台跳下去算了。
“所以说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裴语涵把袋子往她怀里一塞，笑得更狡黠了，“都是你亲自挑选的款式，为师现在就借你穿着先，赶紧选一件吧。”
柳璃捏着袋子里软绵绵的衣物，指尖都在发颤，脸烫得像要烧起来。
毕竟这玩意，对于一个内心还是初经人事的少年来说，实在是太过于…… 具有冲击力了！
离远看和亲自上手触碰完全是两回事 —— 蕾丝的花边摸起来软软的，带着点细腻的纹路；丝绸的料子滑溜溜的，像握着一团云；还有那件黑色的胸衣，系带处缀着小小的珍珠，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自己选一个吧。” 裴语涵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点温热的气息，像羽毛似的搔着她的耳廓，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柳璃咬着唇，偷偷掀开袋子瞥了一眼 —— 里面的款式多得让她眼花缭乱：粉色的蕾丝胸衣、黑色的吊带款、还有件半透明的纱质裹胸，上面绣着细碎的花纹，看起来就很诱人。
一滴粗大的汗珠从她额头上滑落，砸在被子上，洇开一小片湿痕。
这可恶的坏仙子…… 就是在故意报复自己的！
可恶啊 ——！
柳璃无奈地强忍着羞耻，小脸皱成一团，像吃了黄连似的，缓缓抬起了修长的腿。
她简直能够想象，古代青楼里那些被迫卖身的小女孩，初次在外人注视下主动解开肚兜时的窘迫与手足无措 —— 而她现在，正经历着类似的心情。
她闭着眼，胡乱从袋子里摸出一件黑色的蕾丝胖次，指尖颤抖着，一点点将其套进身子。
那珍珠系带划过皮肤时，带来一阵微凉的触感，紧接着，是布料贴合肌肤的紧致感 —— 不算勒，反而像被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托着，意外的很舒服。
更让她崩溃的是，房间里恰好立着一面等身镜，正对着床的方向，将她这羞耻的模样展现得淋漓尽致，一览无余。
镜中的少女蹙着眉，咬着唇，一脸抗拒却又不得不穿的样子，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小猫。当系带在腰后系成一个小小的蝴蝶结时，柳璃仿佛听见自己内心深处传来 “砰” 的一声 —— 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是她那点可怜的、身为 “男子汉” 的尊严。
柳璃委屈巴巴地咬着薄唇，尝试着站起身来。
这条自己在商场亲自挑选、只有一条珍珠链与两根蕾丝系带的胖次，穿起来竟是紧紧的，很贴身，好像…… 意外的不是很难受？
还好还好。
她松了口气，可目光落在袋子里剩下的黑色丝袜上时，又垮下了脸。
那是她当初骗裴语涵穿的款式，说是 “现代职场女性的标配”，结果裴语涵穿了一次就红着脸脱了，说 “太勒”—— 现在，轮到她自己了。
“你换衣服怎么不照着镜子？” 裴语涵不知何时走到了镜子旁，正透过镜面看着她，眼底带着点好奇。
“我看着就行了，哪有人换衣服一定要照镜子的呀。” 柳璃转过身去，背对着镜子，死活不肯再看见女装的自己，“快好了，别催。”
“这怎么行。” 裴语涵走过来，轻轻扳过她的肩膀，让她面对着镜子，“这种衣服如此繁琐，你又是初次尝试，不照着镜子穿很容易弄错的，还是说…… 你以前偷偷穿过？”
“怎么可能！” 柳璃气得脸颊鼓鼓的，像只气炸的河豚，“我可是堂堂的男子汉好吧，怎么可能偷偷穿过女孩子的衣服！那不是变态么！”
嗯…… 穿短裤露腿发自拍，假装是女孩子骗读者给打赏什么的不算在里面 —— 骗读者什么的，能叫骗么？那叫互动！
她梗着脖子，从袋子里抓出那双黑丝，闭着眼睛转过了头，手里紧紧攥着丝袜的口子，心里默念着：只要像穿普通袜子一样穿进去…… 只要像穿普通袜子一样穿进去……
这几乎是自我催眠了。
然后，她猛的一咬牙，绷直脚尖，猛地往下一蹬！
“齁啊 ——！”
一瞬间，一种强烈的触感如同蚁走电窜般，从趾尖瞬间蔓延到全身每一寸皮肤 —— 那丝滑的材质像牛奶一样柔顺，紧紧包裹着她的腿，带着点微凉的凉意，又像是有无数根细小的羽毛在轻轻搔刮着皮肤，让她几乎难以自抑地轻哼出声。
“哼啊 ——！”
这声音一出口，柳璃就后悔了 —— 那声轻哼带着点软糯的尾音，像撒娇似的，听得她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丝袜的材质居然如此柔滑，仿佛是另一层皮肤紧紧包裹着自己的腿部。伴随着些微触电般的酥麻感，更令她羞耻的是，丝袜的上端有明显的渐变痕迹，从大腿根部到腰部的材质颜色更深、更为收紧，将原本就细瘦的腰身衬托得不盈一握。
这就是当女孩子的感觉么？
仅仅是穿丝袜就能有如此美妙的体验？
不…… 不对！
柳璃猛地回过神，眼角的余光瞥见裴语涵正站在一旁，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美眸里满是揶揄。
她瞬间反应过来 —— 可恶！是这家伙把身子敏感的特征也融合到自己身上了！
先前为了好玩，她特地在设定里写 “女主身躯对触感格外敏感”，还骗裴语涵说 “这是修炼的必经之路”，让她适应这种敏感度。当时裴语涵只是红着脸没说话，她还以为这仙子被自己糊弄过去了，没想到……
这坏仙子表面上不发作，背地里却是蔫坏的，竟让自己也跟着体验这 “福利”！
坏死了！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呀！
柳璃气鼓鼓地瞪着裴语涵，脸颊却因为那持续的酥麻感而泛着红晕，像熟透的苹果。
“站起来试试看吧，检查一番有没有穿好。” 裴语涵强忍着笑，语气尽量平静。
“你……！” 柳璃气得说不出话，可还是乖乖地站了起来。
她试着扭了扭腰肢，又伸出腿轻轻摆动了一下，做出各种展现身体曲线的动作 —— 当然，她告诉自己，这只是为了让丝袜能彻底贴合肌肤，穿起来舒服一点而已，绝对不是因为别的。
可不得不承认，丝袜的触感真的很奇妙。
丝滑的布料紧紧裹着双腿，走路时布料摩擦着皮肤，带来一阵又一阵细微的痒意，却又不让人觉得难受，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安心感，像是被人轻轻拥着。
柳璃的心跳越来越快，甚至开始有些难以控制的兴奋起来 —— 虽然很羞耻，但似乎…… 好像…… 也许…… 不是那么的讨厌？
不…… 不对！都是假的，是幻觉而已！
柳璃吓出一身冷汗，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试图用疼痛唤醒理智。
接下来就是穿裙子了……
好在那身小西装 OL 装裴语涵还要穿，柳璃不用被迫穿成 “职场女性”，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她在裴语涵拿来的衣服里翻找了一番，终于找到一套勉强能够接受的。
那是一套 JK 装 —— 红色格子纹短裙，宽松的白色毛线衫，还有配套的黑长袜和方口皮鞋。
柳璃抱着这套衣服，像是抱着某种炸药包，带着视死如归的心情，不管不顾地开始穿了起来。
穿好了内衣内裤，裙子和毛衣就不算什么难事了。
她先套上白色的毛线衫，宽松的版型遮住了腰线，却显得肩膀更窄，脖颈更修长；然后是格子短裙，拉链在身后，她费了点劲才拉上去，裙摆刚到大腿中部，露出一截穿着黑丝的小腿，显得腿格外长。
很快，一整套女装终于换好了。
换身衣服的工夫，她就从 “仙子鼎炉” 变成了女高中生。
柳璃深吸一口气，磨磨蹭蹭地走到镜子前，闭着眼停顿了几秒，才缓缓睁开。
“咕 ——！”
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镜中的少女有着一头柔顺的黑长直，发尾微微卷曲，垂在肩膀两侧；白皙的脸颊泛着自然的红晕，眉眼柔媚，眼尾微微上挑，带着点天生的娇憨；红色的格子裙衬得她皮肤更白，宽松的毛线衫遮不住纤细的腰肢，黑丝包裹着的双腿纤细修长，踩着方口皮鞋，露出一小节脚踝，显得格外可爱。
这种程度，已经完全不输给论坛上那些所谓的网红了，就算走在街上，也是回头率极高的存在。
她试着左右轻轻扭转身体，裙摆因离心力而微微上扬，露出更多的黑丝长腿，甚至能隐约看到裙摆与丝袜之间那神秘诱人的绝对领域 ——
柳璃的脸 “腾” 地一下红透了。
变成女孩子的自己，居然恰恰就是自己最喜欢的类型。
怎么会有这种事？
不行不行，太羞耻了呀！
柳璃下意识地双手捂住裙子，背过身去，不敢再看镜子。
外表是清媚诱人的 JK 少女，内里却是个喜欢女版自己的苦逼码字人 —— 这要是被人知道了，不得被当成变态中的变态呀！
她闭着眼，脑子里却全是刚才镜子里的画面：格子裙、黑丝、长直腿…… 这些都是她以前写小说时最喜欢描写的元素，没想到有一天，会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