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理莎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头也不回地大步流星离开。
她身后,是父亲维因莱耶·斯卡兰特那张疲惫、愤怒又带着一丝无奈的脸。
父女俩再一次的关于约顿城未来、关于教会立场、甚至关于罗素安危的激烈争吵,最终以亚理莎摔门而去告终。
维因莱耶看着女儿叛逆的样子,有些头疼,身边的谋士利亚克笑道:“小姐这是去寻情人去了。年轻人嘛,情之所至,难免冲动些”
维因莱耶扶着门框,看着女儿决绝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气得手指都在微微发抖。一夜未眠的疲惫和上京局势的沉重压力,让他眼角的皱纹更深了:“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小子,让她不要乱跑是保护她,真是。。”
利亚克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算了算了,随她去。接下来我们还是想着自保吧,教会那边会安排他们离开的,半个月后就是新年,爱维登基的时候。”维因莱耶的脸色非常的不好看,他这次是彻底的败了,到时候能不能活着都不知道。
“公爵不必过于忧心,” 利亚克谨慎地低声道,“圣兰教会扎根圣菲数百年,底蕴深厚。约克公爵想一口吞下这块硬骨头,没那么容易。教会那边总会有些后手的。”
“后手吗?”维因莱耶叹了口气,“但愿吧,但愿卡伦那个老狐狸,还藏着一张能翻盘的底牌。” 他的声音消失在空旷的回廊里,只剩下沉重的脚步声。
亚理莎此时非常嚣张地在街上走着,对那些警惕的城防军完全无视,大庭广众之下,还真就没人敢直接动她,毕竟亚理莎做过最恶劣的事情也就是踢了一脚飞羽军的坐骑而已,犯不着惹这姑奶奶生气。
要是被她火气上来打一顿,你还没处说理去。
于是乎,亚理莎得意洋洋地回到了教会。
然而,眼前的景象让她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心猛地沉了下去。
教堂门口的石阶上,斑驳的血迹尚未完全清洗干净。
原本肃穆庄严的庭院里,此刻挤满了伤员。
呻吟声、压抑的哭泣声交织在一起。
穿着染血白袍的低阶修士们互相搀扶着,脸上、手臂上缠着肮脏的绷带,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狰狞的伤口和淤青。
“怎么会这样……” 亚理莎蹙紧眉头,“发生什么事了?教会怎么会变成这样?”
在拉住一个神官询问之后亚理莎才知道,这段时间每天晚上都有一股不知名的异教徒在偷袭他们,只要是信仰圣兰的信众都会被攻击。
搞得很多人都不敢再念诵教会圣经了。
亚理莎蹙眉,若有所思地走进教堂,在得知现在的主教是卡伦·维萨之后,她也不由得感慨老教皇的离世。
到了教堂高层,推开门,亚理莎看到了同样负伤的卡伦·维萨。
这位新任的教皇,圣兰教会的最高领袖,此刻正坐在书桌后,脸色苍白,额头缠着渗血的纱布,一只手臂用夹板固定着,吊在胸前。
他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时苍老了十岁,眉宇间是化不开的疲惫和凝重。
亚理莎心中有些感慨道:“连您也受了这么重的伤啊。”
卡伦轻轻摸了摸亚理莎的脑袋道:“我没什么事,你是来找罗素的吧?”
亚理莎俏脸一红,有些不太好意思。
卡伦笑了笑道:“他受的伤挺重的,现在在医务室休息呢。”
亚理莎想了想,把自己的一个想法跟卡伦说道:“主教大人,我身上有别的神明的神格,影响我的职业吗?”
卡伦一怔,想了想道:“这个。。还真不好说,从来没有过其他神明代行人来到其他神明的阵营之中的事情。你身上的神格是?”
亚理莎轻轻闭上双眼,盎然生机出现,甚至连卡伦的办公桌都开始发芽,他顿时摆着手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亚理莎收回了的神格,腼腆道:“怎么办?”
卡伦有些好笑道:“年轻人运气是真不错,这么快就得到了神明的注视。”
“您不会嫉妒我吧?”亚理莎小心翼翼地看他。
卡伦瞪了她一眼道:“瞎说什么呢,圣兰的神格一直以来都是一代只有一人,我既然选择了信仰圣兰,当然不会起这种心思,况且,背负神格的人,过的要辛苦的多。”卡伦语气里有些伤感,似乎想起了某些往事。
很快,卡伦就收拢了心思,笑着说道:“如果是神一的话,应该没什么关系,神一和圣兰的关系挺好,光和生命,相辅相成。”
闻言,亚理莎松了口气,她笑道:“那既然这样,我可以帮大家快速恢复状态。”
卡伦看她一眼,笑道:“你帮不了的。”
“诶?”亚理莎一怔,不解地看着他。
“你是想用生命的神力治愈他们的伤势吧?”卡伦道。
“嗯。”亚理莎轻轻点头。
“他们受伤最严重的地方依旧是位格,表面上的伤势很快就会恢复了,一种我们不认识的神明信徒,伤到了他们,我们正在研究办法,你的生命神力还是拿去治疗罗素吧。”卡伦笑道。
“这样吗?”亚理莎蹙眉,感觉被狠狠地打击到了,“那只要伤到位格我这个不就没用了吗?”
“别人没办法,你要是伤到位格,应该恢复的也比别人快,这就是神一的超级生命,我们不信仰神一,所以效果很差。”卡伦笑着解释道。
“那好吧!”亚理莎伸手掰掉办公桌上长出的新芽,转身道,“那我去找罗素了,您好好休息。”
卡伦笑着摆了摆手,看着亚理莎离开,卡伦这才低下头,看向那些文件,却愕然发现,写着公文的纸也收到生命之力的影响,变得有些模糊。
“这种程度的神格。。跟圣兰的唯一有些像,难道?”卡伦抬头看向亚理莎,叹了口气,“又是一个背着神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