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大人在哪儿？我们要听圣女大人的声音。”

“如果你们对圣女大人动手，我……我和你们拼了！”

没人觉得王都卫兵的生活很恐怖吗？有的，至少在今天，全王都的卫兵都觉得很恐怖。

外围的卫兵们都不清楚怎么回事，只知道今天忽然被长官带着调过来了，在那之前他们都各有各的事。有的人日常城市巡逻，有的人在园丁楼值班站岗，还有的人刚入伍不知道做什么。

长官没有解释，只是给他们一个简单的命令——前面的人冲了你们就冲，没动静你们就留在原地维持秩序，别让那些刁民过来。

本来是这样的，可是实际执行起来，正面被狂热的光明信徒辱骂，耳边还有个不认识的女孩说“悄悄话”，虽然声音很温柔，但是莫名有种阴冷渗人的感觉，就好像有个幽灵趴在你耳边说话似的。

王都闹鬼了？

女鬼小姐姐说着什么你们今天敢打以后就完了，会成为罪犯遭到非人的待遇，一辈子都毁在今天了。

更糟糕的是，听了这些不明不白的话以后，他们发现前面那些精锐禁军真的不动了，庞大的军队原地蛄蛹起来。

真的很可怕！

在太阳落山之前，麦肯做出了最后的决定，让亲卫强行拉走了气急败坏的王子殿下，包围营地的军队如潮水般退去，每副头盔下都装着一张如释重负的脸。

只有副手带着一队数十人的禁卫留在附近，几位宫廷魔法师也在其中，为双方搭建一个沟通的桥梁。

至于沟通什么，暂时不知道，因为双方现在都需要点时间，坐下来聊聊。

篝火营地再一次迎回了最好的五个人，分离过后重新坐在一起，尽管只过了两三天，如今再次相遇，感觉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退出战斗模式，零再也忍不住，哽咽着向大家道谢。

“安啦安啦，都说了，本来就是我出的主意，我这么讲义气的人怎么会丢下你不管。”薇娜摆了摆小手，“要说的话，莉娅才让人惊讶呢~”

谁也没想到在团队里一向自顾自的圣女小姐，竟然会在关键时刻站出来，赌上一切支持同伴。

“我只是做了对的事，”莉娅抱住双手，轻哼一声，嘴角却忍不住地上扬几分，“这是光明圣女应该做的。”

别问，问就是神谕。

塞蕾丝叹了口气，从早上紧绷到现在，连身上的铠甲都没脱下来，现在终于能放松了，浑身上下都有一点轻微的脱力感。

“今天真的很危险，”她说，“如果不是……”

没说完后面的话，但所有人都知道她想说什么。

艾菈眼皮跳了跳，刚才耍帅一时爽，现在怎么解释呢。

“是这样的，”迎着同伴们好奇的目光，粉毛大雷好女孩夹了夹软糯的小嗓音，“我从塞蕾丝那儿听到卫斯理的名字，薇娜带我去找了魔法廷的老前辈，最终找到了这个人的所在地。”

她这么一夹，夹得同伴们眼神更复杂了，因为大家之前都听见了战场上的靡靡之音。

别说她们，艾菈自己都有点没绷住，寻思她这是丢了鞋子光脚丫——冒充灰姑娘来了。但是事已至此，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夹下去：

“经过薇娜的审问，我们从卫斯理先生那里得到了消息，还听说了一些很坏很坏的事。”

小魔女张了张口，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大家现在只是觉得艾菈今天有些陌生，一改平时软糯乖巧的形象，但只有薇娜知道，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好在寂静圣堂的事情吸引了少女们的注意力，对于这个骇人听闻的真相，她们感到出离的震惊和愤怒。

“王国居然发生过这种事？”莉娅感到十分不可思议，“当时的教会在做什么，这么多年都没发现吗，要是我早点继任的话，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圣女小姐也装起来了，十几年前她刚出生呢。

塞蕾丝更是深受震撼，原来朝夕相处的同伴有着那样不堪回首的经历。

由于没有溯源记录，无法确定零本来就是孤儿，还是被人发现天赋以后才成为孤儿，大概率是后者。

至于“归零计划”，虽然不知道详细情况，但想必也是一段充满血腥的经历。

塞蕾丝看了看零，杀手少女正眼巴巴地望着粉毛出神。

还是不要问她里面的详细情况了吧，问当事人这个等于撕破伤口。

总之她们已经知道，寂静圣堂是王国曾经的秘密杀手组织，他们在王国各地搜寻有天赋的孩子，将他们变成孤儿，然后送到圣堂，培养成最顶级的杀手。

在上面忍无可忍将其取缔之前，寂静圣堂做了最后一搏，用可能是某种自相残杀的养蛊式计划，最终弄出了零这么个天才杀手，然后在秘密审判中解散了。

总结起来简单明了，却触目惊心。

“寂静圣堂为了搜集好苗子，组织了一种能够触及乡镇地方的力量，这些人手大多由地痞流氓组成，我刚才用来威胁他们的东西，就是这些人的名单。”艾菈小声解释着自己的行为。

薇娜一把抢下名单，惊得好女孩喊了声“不要”。

塞蕾丝皱了皱眉：“这是我们的底牌和最大的依仗，你别乱来。”

“恐怕不是哦~”小魔女把摊开的羊皮纸放在众人面前，“你们自己看。”

几张复古的信纸，上面什么都没有。

艾菈流下几滴香汗：“我没有拿到名单，卫斯理也没有，他原本拥有的唯一一份名单交给泰丁爵了，只是其他人一直以为他有备份。”

莉娅恍然大悟，惊奇的目光看向她：“所以你假装你拿到了那个备份名单，还当场编了些名字，甚至说什么已经交给了教会的人，实际上都是骗他们的？”

“这个……威慑理论嘛，”粉毛大雷萌妹搓搓小手，“是这样的……”

塞蕾丝眉头微蹙，盯着空白的信纸思考片刻，认真道：“卫斯理那边怎么说，麦肯等人回去以后一定会找他，只要一对质就露馅了，我们的情况还是很危险。”

艾菈迟疑了一下，看着少女们逐渐慌张起来，只好硬着头皮说：

“不会的，因为卫斯理先生……再也开不了口了。”

此话一出，整个篝火营地都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