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外面的自由度不同,船舱里是按班坐的。

这是为了方便清点每个班的人数。

我回到了自己班级的区域,装作在找人的样子扫视四周。

……奇怪。

并没有看到容禄或者言冰凝的身影。

难不成是出去了吗?正好和我错过什么的……

“辰逸?”

就在我想着要回外面还是回座位的时候,明临从另一边的门进来了。

“你回来了啊。”

“啊……嗯。”我向着柯世娜的方向看了眼,她果然还在睡觉。

真是失算,刚刚忙着找容禄她们,居然没有发现明临不在。

“你怎么从那边回来了?”我问她,“去洗手间吗?”

“不……稍微给言同学帮了个忙。”明临说,“容同学刚才吐了。”

啊……?

“她好像是晕船……但我看症状好像有点严重。于是就跟言同学说,保险起见还是带她去找老师看看会比较好。”

“……在哪儿?”

“什么?”

“你是帮忙送到老师那边去了吧……老师在哪儿?”

“应该说是医务室吧……虽然不知道在船上该不该这样叫……”

“带我去。”我听见一点儿都不像自己的声音,“现在就去。”

“辰逸……?”

我看到明临惊讶的眼神,按理来说我该询问,可现在的脑袋里却完全没有那种余裕。

“拜托了。”

我只是向她请求,希望她能立刻为我带路。

“我明白了。”

明临一副拿我没办法的样子,给我带了路。

虽然我们是同一届的同学,可在这一刻,我却迷之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像是个令人想苦笑的弟弟。

“谢谢。”

到达目的地后,我向明临道谢。

“让你又跑一趟。”

“没关系,毕竟也在船上,其实也没有很远。”明临指着一扇门对我说,“负责医护的老师在这边,然后对面是可以供人休息的房间。容同学她们就在从这边数起的第三间。”

“知道了。”

我向她点头,接着就要向第三间走。

“辰逸。”明劲忽然叫了我的名字。

我看向她,她不知为何对我笑着。那样子很温柔,给人一种奇妙的被包容感。

“要加油。”

她不知为何这样说……甚至十分难得地向我做了个打气的动作,然后才转身走了。

……这是在做什么?

坦白讲,我没能理解她的意思。

要我加油……是指在期中考试上吗?

的确实战是我的弱项——但那些现在都一边去吧。

我走到第三扇门前,右手伸向门把手。

……应该先敲门吧?

这样的想法浮上心头,心跳不知为何越跳越快,整个走廊就我一个,因为这里并不是学生乘坐的区域,周围甚至安静得有些可怕。

我是在怕什么呢?

因为之前……因为和容禄发生过那种事情,所以让我感到害怕了吗?

……不是那样的吧?

她突然吻过来又不是第一次,再说我又不是不能做到再还回去。

我曾经还回去过一次不是么?

那时的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害怕的。

可是为什么……

现在,我的手却是在抖?

我究竟是在犹豫什么……

咔哒。

就在我迟迟没办法做出下一步举动的时候,面前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你……”

映入眼帘的是言冰凝的脸,她看到我在这里,脸上的表情远比我让明临带我来时还要惊讶。

但她很快就稳住了自己的表情,反手带上了门。

“正好。”言冰凝看着我说,目光不知为何有些不善,“替我看一会儿禄。”

“……什么?”

“我说替我看一会儿禄,你哪句话听不明白?”一瞬之间,言冰凝就连语气都不快了,“我要去买果汁。”

“果汁?”

“禄想喝橙汁。”

“她不是不舒服么?”

“所以!我才让你替我看啊!!”言冰凝的声音一下拔起,怎么看都是要生气……或者说已经再生气了?

“……总之,”下一秒,她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按住手臂别开了脸,“在我回来之前,你不准走。”

“……”

“回话呢!?”

“啊……好的。”

总觉得我是被她训了,可她又是因为什么才这样呢?

就算是想问也没机会,言冰凝甚至是瞪了我一眼才走人的。

我是有什么地方惹到她里吗?

按理来说不能,最起码在我的记忆里面没有……

将目光重新放回门上,我再一次伸出手去。

握住了门把手,做了个深呼吸。

……好。

既然那家伙还有心情去喝果汁,那说明问题应该不大。

我就抛开什么诸如之前被亲一类的乱七八糟,单纯只以“之前是同一队的同班同学”这种身份,在人道……吸血鬼道什么的意义上,去简单地慰问她吧。

这样想着我推开了门——然后就后悔了。

怎么就没想清呢?

一般来说,船上只会有一处医务室。

不管是学校还是船上的医务人员,肯定会在里面。

但是,既然容禄她们在的房间,和明临说的医务室不是同一间,那不就说明她们是在确认过状况之后,才被分到其他房间的吗?

这船上当然不可能有什么病房。

所以,我现在进入的,正是用以供人休息的客房。

正对着门的是另一扇门,透过那扇玻璃门可以看到外面的大概,门的那边摆着一套桌椅。

右手边的墙上是电视,因为没开,屏幕整个都是黑的。

房间里没有其他的摆设,剩下的就是一张横向的双人床……

虽然因为被子而看不到脚,但容禄毫无疑问就躺在上面。

在这种环境之下,只有我们两个,不是就很尴尬……?

我想要退出去了。

反正现在也没走入,在这个角度我看不见床的更里面,更里面也看不到我。再说言冰凝买果汁也不会花上太久……

换句话说,我在门外等她回来,保证没有别人进入,不也一样等于是帮她看了会儿容禄吗?

嗯!就这么办!

就这么办吧……

“……”

可这样,我不就等于完全没过来吗?

要是之后明临问我她怎么样,我岂不是非要说谎才能答吗?

……就只看一眼吧?

才不是因为担心什么的。

只是不想找人帮了忙还白跑一趟。

对,就是这样!

我只看一眼就走。

不会做任何多余的事。

绝对!

怀着这样的想法,我直接向前走去。

然后看到容禄陷在床单里。

她的身体蜷缩,冷汗从额角滑下,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喘气都带着破风箱似的嘶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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