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鸣一个人独自行走在偌大的街道上,周围繁华的一幕属实令他有些大为震撼。

不同于先前他感受到的一股阴森之气,这座只存在于记忆中的秩序之都到处弥漫着烟火气息。

两侧的小贩吆喝着,来自烤肉摊的香味弥漫在空中,所有人都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模样,并没有被那虚无缥缈的秩序所压的喘不过气来。

这里不会因为你犯错而被当场逮捕,也不会因为缺乏公正而扰乱秩序。

将生活与秩序相结合,这恐怕才是真正的稳定之法吧。

只是一律的压制人们的本性,而不懂得让他们学会如何改变的话,那么再强硬的秩序也是毫无作用的。

这是穗鸣的看法。

有的时候,往往极致的白无法维持稳定,而是需要黑与白的相互融合,相互牵制方能够实现平衡稳定。

“喂!没爹娘的小丫头!怎么?见到本大爷还不问好?”

在一处不知名的小巷子内,好几名少年围着一位畏畏缩缩的蓝发少女,将其堵在了巷子内。

“班哥……她好像是先王的独生女啊……我们这样会不会……?”

“哈?你在跟我说我需要畏惧一个连父母都死得彻彻底底的孤儿吗?开什么玩笑?”名为班纳——艾拉斯的少年咆哮道,随后一脚踹向了少女。

“啊!”少女反应不及,被这一股力道给踹倒在地,泥土沾染在白嫩的脸庞上,淡蓝色的洛丽塔衣裙上也有几处破损。

几滴泪珠自她的眼角滑落,掉落在地上,溅起在地上,很显然,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自从她的父母遗失在深渊战场上后,她在这个世界便是一个人了。

可不过,这个世界依然不愿意就此放过她。

以艾拉斯公爵为首的激进派不断施压,表明为了国家的稳定,必须重新选出一位新的君主。

而以希斯特的保守党则拼死抵抗,但终究还是略显颓势。

而夹杂在其中的少女便成为了那些激进派最为好用的发泄工具。

一个无权无势,但又曾经高高在上的皇女殿下,还能有比这更好的欺负对象吗?

而由于秩序的审判并不会对儿童生效的原因,这也使得这些霸凌者愈发猖狂。

“你看啊,这就是曾经高高在上的皇女大人不是吗?原来,想这样的人还会有今天啊?”班纳一把抓起少女的头发,将其拎起来。

“为什么啊?为什么我们需要对你这样的贱种效忠啊?为什么啊?”

“没了你那尊贵的父母后……你啥都不是!”

少年抬起脚,正准备一脚踹过去。

而在那一刹那,一道身影死死抓住了他的小腿。

“滚。”

无尽的杀意迸发而出,仿佛连时间都停滞不前,整片空间的温度霎那间都降低了许多。

仅仅是一个字,班纳那其他的小跟班便已经四散而逃了,只留下他一个人承受着这无尽的杀意。

“你……你是谁?”班纳弱弱的问道。

“啊?我是谁?不过是一个不愿见到少女哭泣的旁观者罢了!”

不带丝毫犹豫,穗鸣便一拳打了过去,明明是看上如此羸弱的身体,但却能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力量。

在这一拳之下,这位公爵之子就仿佛一袋沙袋一般倒飞而去,径直砸在了墙壁之上,失去了意识。

“你……你是?”少女看着那位宛若太阳一般照进自己生活的白发少年,弱弱的问道。

“你好,白洛霞小姐,从今天开始,我将会是你的老师,我叫穗鸣,以后请多多指教。”

少年伸出手,温柔的看向了倒在地上的少女。

也不知道为什么,穗鸣的脑海中忽然蹦出来这么一句话,但至少是个能让她相信自己的方法不是吗?

“你……你好……穗鸣老师……我叫白洛霞……很高兴见到你……”

少女忽然泣不成声,偌大的眼泪不要钱似的滴下。

这份迟到的黎明对于她来说太过珍贵,这世间没有任何事物能够与之相比。

穗鸣轻轻扶住了白洛霞的手臂,将其从地上抱了起来,双手拖住她的后背。

看到这一幕,白洛霞的脸颊不禁泛起了一阵嫣红。

“这……这……”

仿佛有实质性的烟气快要从她的脑袋上蹦出来。

白洛霞就这样被穗鸣公主抱走过了一段路,虽然路人不免有些诧异的目光,但穗鸣才懒得管这些呢。

“怎么样?刚才疼吗?”

“嗯嗯……”少女摇了摇头,但她脚踝处的淡紫色却是无法隐瞒的真相。

“哎……疼就说出来,不要自己独自忍受着一切。”

“这个世界是存在善意的,只要你愿意说,那么就一定会有人愿意帮你。”

“嗯。”少女默默颔首。

不知不觉中,两人便来到了一处辉煌大气的府邸前。

“这就是你家?”

“嗯嗯。”

只见一位黄发疏散的中年男子着急的打开了大门,而那副模样,对于穗鸣来说太过熟悉。

“倒吊人!”

“希斯特叔叔!”少女欢喜般的喊道。

“小霞没事吧?很抱歉,让你遭受了那么多……我真的对不起你。”

“没事……没事,希斯特叔叔已经做了很多不是吗?”

“哎呀……小霞你这……”这位中年男人也有些不好意思。

“这位是?”希斯特看着将少女抱在怀中的白发少年,不解道。

“他是穗鸣老师,看到了我受伤后就把我送回来了。”

“您好穗鸣先生,我是希斯特,很抱歉我的侄女给你带来了那么多的麻烦……不好意思啊。”

“没事没事……”

虽然这位名为希斯特的男子与那位倒吊人长的一模一样,但穗鸣可以清晰的分辨出二者之间的差别。

但不知为何,希斯特与白洛霞都对他教师的身份没有丝毫怀疑,就仿佛自己的真实身份就是如此一般。

“那么……穗鸣老师要不要进来做个客?”希斯特邀请道。

“嗯嗯……老师你也累了吧?”白洛霞附和道。

“荣幸至极。”

穗鸣的目光缓缓扫视了一圈,夕阳迎着天际线而坠落,夜晚的明空即将到来,但又不知为何,穗鸣总觉得今晚,将会是一场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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