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维蕾莎的王座前,而那位高贵的吸血鬼女王正单手托腮,红唇微扬,饶有兴致地注视着他。
“又把我扯进来,你想干什么?”洛德冷冷的说。
他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这一次维蕾莎没有将他捆起来。
“你看起来遇到了麻烦嘛。”维蕾莎说,说话时,她故意用脚尖勾起裙摆,露出若隐若现的雪白大腿。
洛德却毫不动摇的直视她的双眼:“麻烦?那些狼人我自己会解决。”
维蕾莎轻笑一声,缓缓起身,长裙如血般流淌而下,她踱步到洛德面前,冰凉的手指抚过他的脸颊。
“狼人?那些低贱的野兽也配让你烦恼?”她凑近他的耳边,低语如毒蛇吐信,“只要你接受我的力量,它们连碰你的资格都没有……”
洛德皱眉,后退一步,鞋跟重重踩在血池中,溅起几滴粘稠的血珠:“我不需要变成完全的吸血鬼。”
“你真有趣啊小弟弟,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还在纠结变不变成吸血鬼吗?”维蕾莎突然笑出声来。
她突然闪现到洛德身后,双臂如蛇般缠上他身体,放在他的小腹上:“就算变成吸血鬼了又能怎样?在这世界,力量才是绝对的。”
洛德冷笑一声,右手猛地向后肘击,却被维蕾莎轻巧地闪开。
“经典反派该说的话。”洛德说,“既然你没什么别的要说的,那就放我回去。”
维蕾莎歪着头,像在打量一件有趣的玩具,她慢条斯理地绕着洛德踱步。
“你的意志还真是坚定。”维蕾莎还想挽留,“真的不考虑我的力量?你真的不渴望权力?”
“我只希望普普通通的生活。”洛德冷笑一声,“再说了,你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给我你的力量?还不是看上了我的身体?”
“等我接受你那所谓的力量的一瞬间,我的身体估计就是你的了吧。”
维蕾莎微微一愣,她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那种游刃有余的慵懒。
“你看出来了?”
洛德嗤笑着摇头,手指点了点太阳穴:“这很难猜吗?你真觉得我这么天真的认为,你会老老实实的在我的意识之海里待三百年?没有吸血鬼之心,你想复活的途径只有我的身体。”
“你想要做什么,我都看得出。”
维蕾莎的笑容骤然冰冷。
“真是……固执啊。”
血色王座在瞬间崩塌,洛德向四周看去,血雾中的一切似乎都在重组。
维蕾莎的长发在血雾中狂舞,她缓缓抬起手,指尖凝聚出一柄由鲜血铸就的长剑。
“既然谈判破裂……”她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那就用最原始的方式解决吧。”
洛德迅速学着维蕾莎的样子用犬齿咬破了自己的手腕,操控着流出的鲜血形成了一把剑,剑刃劈开血雾开阔了他的视野,在他面前划出一道红色的轨迹。
他弓起身子,左手扶地,肌肉紧绷如猎豹般蓄势待发。
“你还学的有模有样的。”维蕾莎冷笑道。
她的身影突然消失,下一秒,血剑已刺向洛德的后心。
洛德凭借本能侧身闪避,但剑锋仍在他肩头留下一道血痕,鲜血滴落在血池中,激起一圈圈涟漪。
“反应不错。”维蕾莎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但还不够快。”
数十道血矛从雾中突然刺出,洛德挥剑格挡,他用的明明是鲜血铸造的剑,可在碰撞时却发出了金属的声音,这声音在血色空间里回荡,频率越来越快。
洛德的动作随着血矛的攻击频率也变得越来越快,剑刃舞成一片红色光幕,但血矛的数量却在不断增加,维蕾莎的攻击就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样子。
“叮!”
一声脆响,洛德的剑被血矛击碎,他踉跄后退,无数血矛穿透他的身体,将他钉在了地上。
“呕……”一滩鲜血从洛德的嘴里吐出。
“你终归是仿制品。”维蕾莎的身影在血雾中若隐若现,“从血统上来讲,就不可能打得过身为初代种的我。”
洛德喘着粗气,断掉的血剑化成一滩血水,他用手握着穿透自己身体的长矛试图掰碎,但没有任何效果。
“邯郸学步。”维蕾莎轻笑,“你的父亲早就把你的血脉献祭给了我,你的每一分力量……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突然,洛德脚下的血池伸出无数血手,死死抓住他的双腿,他奋力挣扎,却越陷越深。
“结束了。”维蕾莎缓缓降落在洛德面前,血剑抵住他的咽喉,“你的身体,我就收下了。”
“哈。”
明明是绝境,洛德却冷笑了一声。
维蕾莎拿着血剑的手微微颤抖。
“你笑什么?”她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丝不安。
洛德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沫,却咧开一个带血的微笑:“你不是很了解我的力量吗?那现在……感受一下这个如何?”
他的皮肤开始浮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紫色纹路,血管在皮下凸起,像是有无数毒蛇在游走,洛德向面前的女王淬了一口血,维蕾莎猛地后退一步,长裙被洛德的毒血腐蚀出焦黑的破洞。
“月银草的提取物?!”维蕾莎有些慌乱,“你疯了?!这种剧毒连你自己都会……”
“都会死?”洛德仍旧没有停止咳嗽,他的笑容变得有些狰狞,像是一个少年热血漫中的大反派,“没错……我在来之前就服下了毒药,现在毒素已经流遍全身,你要这具身体?那就拿去吧。”
他挑衅般地张开双臂:“来啊,占据一具即将腐烂的躯壳,就算你成功杀死了我,没有解药的你又能怎么办?我们终究会一起陪葬。”
维蕾莎突然暴怒地一挥袖,贯穿洛德的血矛瞬间粉碎。
“你以为这就能威胁我?我不信你没有后手。”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等我杀死你,我就读取你的记忆,找出你藏解药的地方。”
“那如果,解药根本就不是我藏的呢?”洛德冷笑,“解药我早就交给了夏洛特,让她藏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就连我都不知道解药在哪,你又怎么去找?”
“你?!”维蕾莎愤怒到有些失态,“那我就杀了你,伪装成你的样子,骗夏洛特把解药交出来。”
“你是觉得,夏洛特认不出真正的我是谁?”
“那我就逼问她!让她在痛苦中说出解药的位置!”
“如果你觉得她会说的话,不妨可以试试,只不过我死了之后,你可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洛德说,“十个小时后,我的身体就会死,你还有十个小时的考虑时间。”
“你?!”维蕾莎的呼吸变得急促,但片刻之后就稳定了下来,“你刚刚说,毒发还有十个小时吧。”
“那又怎么了?”
维蕾莎突然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甜美笑容,她优雅地撩开额前的碎发,眼眸中倒映着洛德的身体。
“十个小时……”她的声音轻柔得像情人的低语,“足够我做很多事了。”
她轻轻打了个响指,洛德的身体突然被无形的力量吊到半空,血雾凝结成细如发丝的红线,缓缓缠绕上他的四肢。
“你知道吗?”维蕾莎踏空到洛德面前,冰凉的手指抚过他因毒素而泛青的脸颊,“人类的精神远比肉体脆弱,十个小时……足够我让你体验这几百年来我收集的所有‘乐趣’。”
第一根红线突然刺入洛德的太阳穴。
“啊——!”
剧痛如潮水般袭来,洛德的眼前在刹那间掠过无数血腥的画面:被活生生剥皮的少女,在火焰中哀嚎的婴儿,被一点点抽干血液的囚徒……每一个画面都伴随着真实的痛感。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收藏家的记忆。”维蕾莎在他耳边轻语,“感觉如何?”
洛德咬紧牙关:“就……这点本事?”
“别急,我们才刚开始。”维蕾莎轻笑,“我会让你在痛苦中,心甘情愿的交出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