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得寸进尺！”
秦如火的神念猛地响起。
“真当我秦如火，会任你如此拿捏威胁？！”
苏清月却依旧是用神念慢条斯理地回应。
“师姐，我怎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呢？”
“毕竟，师尊他啊……最看不得的，就是我们俩闹别扭了，不是吗？”
【师尊……到底说了什么？】
看着她这格外得意的模样，秦如火的心一紧。自己变小的那段记忆还如同隔着一层浓雾，模糊不清。
【可恶！我现在怎么就忘了！真想知道师尊到底说了什么啊！】
苏清月欣赏着秦如火脸上那细微的、扭曲的变化，缓缓说道：
“当然了师姐，我的要求很简单。”
“就是请你在这儿，乖乖地……待上几天。”
“等你身子彻底恢复了，随时可以离开。就当是师妹我，好好款待你一番，如何？”
“你想软禁我？！”
“师姐说笑了，怎么会呢。”
苏清月轻笑一声，那目光却像是不经意地，从秦如火平坦的胸口上扫了过去。
“我只是心疼师姐，想让你好好修养罢了。我还会亲自为你准备些上好的药材，为你好好调理调理身子呢。”
秦如火的呼吸一滞。
她明白了。
看来自己若不答应，那些能让她炼制彻底恢复原样的丹药药材，自己怕是想都别想。
“当然了，”苏清月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继续用神念轻柔地说道，“我可不会阻拦师尊见你。”
“师尊若是一直担心你，大可以一直待在这里，寸步不离地陪着你嘛。”
【啧！】
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见师尊？！
她没办法：“最多一天。”
“两天。”
苏清月立刻回绝。
“不过师姐放心，今晚我便派人将第一批药材送来。只是为了师姐的身子着想，药性不能太猛，所以不会一次性全部送来。”
【送药？】
秦如火心中念头一闪，瞬间又被她强行压下，只回了一个字。
“好。”
苏清月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那么，师姐现在……还想见师尊吗？他可一直在外面等着我们呢。”
秦如火犹豫了片刻，最终才点了点头。
苏清月这才转身，准备去将云长青请进来。
【很好，锁灵环就快炼成了。】
【师姐待在着，再不可能来捣乱。】
【该想个什么法子，让师尊心甘情愿地戴上它呢？虽然这样对不起师尊，但……师尊，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师尊，你对我们越好，我就越想……将你彻底独占啊。】
她推开门，脸上又挂上了那副温和的笑容。“师尊，请进。”
云长青走了进来，一进内室，一股极淡的血腥气便若有若无地钻入鼻尖。
他先是一怔，等看清秦如火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涨红小脸的虚弱模样，他心里“咯噔”一下，想好的话全都堵在了嗓子眼。
云长青只觉得自己的脸颊也开始发烫。
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后只能干巴巴地挤出一句：“如火，你……你现在怎么样？”
“……还好。”秦如火的声音从被子里闷闷地传出，带着浓浓的鼻音。
就在这时，苏清月却忽然开口了：“师尊，血府还有些事务需要弟子亲自主持，就先告退了。”
“弟子晚些时候再过来。”
云长青一愣，连忙劝道：“你方才为如火引渡药性，耗费心神，身子还撑得住吗？不如再休息一会儿？”
“弟子无碍。”
苏清月摇了摇头，目光却别有深意地在床榻上停了一瞬。
“还是请师尊多陪陪师姐吧，毕竟，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师尊的陪伴。”
云长青心头微暖。
【没想到……我之前那一番话，清月是真的听进去了。】
这句心声，清晰地响在殿内两个女人的心底。
苏清月唇边的弧度愈发柔和，她对着云长青盈盈一礼，便转身离去，那离去的背影甚至带着些许轻快和得意。
而锦被之下的秦如火，却是将牙关咬得更紧了。
但她更是不好发作什么，毕竟师尊就还站在自己身边。
【可恶！师尊到底说了些什么！】
“咳咳……如火，我能问你几件事吗？”
云长青的声音在此刻响起，让床榻上的秦如火心中猛地一紧。
【坏了，不管怎样，还是被师尊知道了。】
毕竟，自己变小后的模样，肯定被师尊看得一清二楚。
可当她抬起眼，撞上云长青那坚毅的眼神，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只化作一个轻微的点头。
“如火，你为什么要吃那种丹药？难道……就是为了变成现在这样？”
“师尊，我……我……”
秦如火顿住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难道要直说，她不想再被师尊当成那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女孩看待？
还是说，她羡慕、甚至嫉妒着师尊座下，那些早已风华绝代的师姐师妹？
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间，她犹豫了。
【如火……】
“算了，如火，我不问了。”
云长青在心底轻叹一声，以如火这般性子，既不愿说，自己又何必再逼问。
秦如火见师尊直接放弃，琥珀色的眼眸瞬间睁大了几分。
自己的师尊，那位曾经威严无比的正一道尊，现在竟然会……如此轻易地退让？
“别！师尊，脏。”
但下一刻，她便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轻呼，因为云长青竟是要直接坐在她的床边。
“你自小便由我照看，小时候但凡磕了碰了，哪次不是哭着鼻子第一个跑来寻我？”
“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在我面前，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师尊你真是的！现在提那种事情做什么？！”
秦如火羞得发出一声惊叫，整颗脑袋都恨不得缩进被子里去。
“呵呵，如火，我不在乎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云长青收敛了笑意，声音也沉了下来。
“你就是如火，是我的弟子。所以，以后不要再吃那种丹药了，好吗？”
“……”
听着耳边的话，秦如火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师尊，果然还是要说这种话吗……师尊啊，我就是不想再被你这样看待，才不愿一直是你记忆中的模样啊！】
就在这时，一只手探了过来，动作带着几分生疏的试探，小心地勾起了她一缕火红色的长发。
“！”
【师尊！？】
“如火，”云长青一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嗓音竟有些发紧。“我……我现在不清楚该怎么跟你说，但我必须告诉你……”
“哪怕你决定将那件事，当成一个永远不会提及的秘密。”
“但我现在，不这么想了。”
“所以……告诉我，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无论那是什么，我……都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