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蕾丝的位置没变，还是那个插不上嘴的旁听席，毕竟她还年轻，知道的东西也没在场的其他人多。

正好，她手里藏着真凶，还是低调点罢。

“经过一天的调查，我们确定凶手是个非常专业的人，也可能不止一个人。另外，我门对泰丁爵的遗体进行了检查，从死亡时间来看，广场确实是第二现场，他在离开家之前就极有可能已经遇害，管家听到的声音是凶手伪装的。”

这份新报告让其他人不寒而栗。

把人杀了还用死者的声音指使下人，这是多么残忍，多么可怕，多么……专业。

麦肯将这份报告放下，看向自己的副手：“我让你找的人找到了么。”

找人？找谁？

一边小心一边紧张的塞蕾丝，对今天会议上的每一句话都很敏感，很担心他们怀疑到零身上。所以一听到这个意料之外的吩咐，顿时警惕起来。

副手的神色有些为难：“麦肯先生，当初‘格里高利审判案’之后，他们大多数都……只有一个被软禁的人精神状态尚可，我已经叫人带他过来，现在在路上了。”

…………

“说起来，既然你喜欢女孩子，那我昨天和你这样~的时候，你有没有心跳加速呢？”

走在前往教会广场的路上，薇娜忽然问道。

艾菈愣了一下：“哪样？”

然后她看见小魔女挺胸抬头，小山丘往前顶。

“这个啊，没有吧，因为感觉……不太明显。”大胸妹小姐委婉地说道。

薇娜噎了一下，一向捉弄别人为乐的她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一天。

“好好好，你可以的。”

话是这么说，可艾菈偷偷观察了一下，小魔女的桃花眼凶相毕露，眼神里说的根本不是可以。

而是我顶死你。

那不明显就是不明显嘛，牛子……啊不，雪子的感觉不会骗人。

前方一队卫兵路过，维持城内戒严，却对两个少女视若无物。

薇娜弄了个小小的遮蔽魔法，通过某种光学现象掩盖了两人的身影，不过这招很浅显，艾菈能通过魔力波动一眼看穿。

不过普通卫兵明显没有这个能力。

“跟零那一手比起来差远了。”薇娜评价道，“她的隐匿技，连照在身上的光都能吞噬。”

艾菈眨眨眼睛：“你的魔法能照亮她么？”

“我的魔法？”薇娜轻笑一声，“莉娅的圣光都照不亮！”

“……那确实挺强的。”

也是，身为曾经的受害人，艾菈被捅之前也完全没发现零在后面。

暗影疾行，恐怖如斯。

紧赶慢赶之间，教会广场到了。

昨天发生那么大的事，整个广场都被围了起来，还有两队卫兵换班把守，平时来这儿的信徒只能被迫去别的地方做礼拜。

“这里找不到什么东西，”薇娜躲在魔力屏障里小声说，“作为精心布置的伪造现场，零处理得很干净。”

“嗯。”艾菈先是下意识点了点头，觉得是这么个道理，忽然眉头一皱：“那你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欣赏零的手法啊，看看她的艺术表达。”

薇娜笑嘻嘻地往太阳圆盘的方向一指。

“你看，她专门挑选了广场中心的标志性装饰，最醒目的位置，太阳一出来就能直晒到，昨天那些早起的信徒肯定吓坏了。”

“……”

艾菈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还是没忍住说：“要不咱们还是先干正事？”

“小艾，你好性急，行吧，我们现在去真正的第一现场。”

…………

调查组没等多久，一个披头散发胡子拉碴还有黑眼圈的男人被带了进来。

在场衣冠整洁的官员们都皱了皱眉。

塞蕾丝也忍不住撇了下嘴角，心想这就是副手之前说的……精神状态尚可？

“嗨，噢，嗨，大家都在啊。”他一进来就局促地朝众人打招呼，一转头看见首席上的国字脸，脸色微微一变，“麦肯先生，好好好久不见，听说您找我。”

“我找你问些事。”

麦肯就轻轻一句话，没想到他反应一下子激烈起来，双手抱住脑袋，一头散发直哆嗦。

“别别别别，我我我我说过了，寂静圣堂的事务我只负责……”

“卫斯理！只是问问你几个问题，不找你麻烦！”麦肯沉声喝道，“还有，不用说那些东西！”

两个人的反应都有些过激，连带着调查组的其他人惊了一下。

塞蕾丝不露声色，心里却记下了寂静圣堂这个名字。

她从来没听说过这个。

稍微缓了缓气，卫斯理多少冷静下来了。

“我想问你，那些人是否有留在王都的，你手上还有没有名单？”麦肯问道。

卫斯理仔细想了好一会儿，犹豫半晌，小心地点点头：“有几个已经退休的。”

“马上找他们询问，顺便带他们去现场。”

麦肯的命令可谓是又快又狠，雷厉风行，快到什么程度呢，这么说吧，调查组其他人全都没听明白。

有个人忍不住举起手：“麦肯先生，请问这是在？”

“王都里有几位非常专业的，杀手，不过是已经退休的。”国字脸言简意赅，“我让专业人士去分析现场，顺便排除他们的嫌疑。”

看似回答了问题，实际上该说的都没说。

什么专业杀手啊，怎么就忽然冒出来了这些人，还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可是麦肯已经闭上嘴，阴沉的脸上仿佛写着“谢绝提问”四个大字。

“另外，加派人手，搜索那个从马车上逃走的小女孩，她受了伤跑不远，一定在附近藏起来了！”

…………

去泰丁爵府邸的路上可比去广场刺激多了，路上不禁卫兵更多，时不时还有人跑来跑去，赶得特别急。

在这里，薇娜不能仗着魔力屏障为所欲为，因为来往的人含金量高起来了，有人经过就得先去路边躲一会儿。

好不容易接近了府邸，发现里面已经有很多人了，还有人在案发地点的二楼来来去去。

薇娜在府邸外围的花园里躲起来，朝着二楼的方向挥挥小手。

“只能在这儿偷听了，虽然有点远，但是风会把声音带过来，这种风元素的小魔法你应该会吧？”

“不用，”艾菈没忍住，骄傲地挺起胸脯，“我听得到，魔王教过我更好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