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问题吗?”

时月对王溪云突如其来的发脾气感到莫名其妙:明明是你说任何时候你都在的。你难道不是随时欢迎我吗?

唉,果然是公主病,半夜找她问个问题她就生气了。

“不是……时月,我父亲虽然很早就金盆洗手……但你也别把我这里当成是给你做情感咨询服务的地方啊!你和你同学之间的问题……你去问老师啊!”

王溪云不免皱起眉头:这个神经兮兮的杀手,明明在道上已经是风云鹊起的人物了,却不知道为什么还缩在学校里、整天沉溺在饰演漂亮内敛优等生的角色扮演游戏里……

结果现在她还更入戏了,还跑来找自己咨询起校园人际关系了!

她怕是很享受自己在别人眼里被看作“可爱无口乖乖女”吧……对!这家伙绝对很享受!

“……如果去问老师的话,不就给老师添麻烦了吗?我又不是问题学生,不该浪费老师的时间。”时月很快作答。

……看吧!

王溪云强压下仿佛被戏耍了的愠怒,她轻轻抿了口茶,语气平静地道:“时月……你非要我来给你建议,是吗?那行……那我就给你建议吧。就你说的……这个事。我可以跟你就事论事。但是咱们聊完这个事以后,我们能聊点正事吗?正好我有正事要找你。本来约好了明天的,既然你今晚就来了,我也顺便跟你shuo——”

“难道我的事不是正事吗?!”

时月一脸的不可思议,她道:

“因为同学的事……我可是寝食难安!这难道不是天大的事吗!?”

“时月……”

王溪云把茶整杯咽下肚,那表情像在喝中药,她不免阴阳怪气道:

“……你说的对,你的事就是天大的事!我是一年三百六十天围着你转的天狼星哦!”

……天狼星并没有绕着地球转。时月心想。

“嗯……说回你的同学吧。你说你有一个朋友,她只因为你和别的朋友一起出去玩、还拍了照,她就生你的气,她可能觉得你背叛了她或者冷落了她,是吗?”

“……啊。嗯。差不多吧。”

时月点点头,她补充道:“而且她还会心理不平衡,还会有一些恶意的想法之类的。嗯。”

“……哇。你连她的想法都知道啊?”

王溪云倍感惊奇。

时月面色一慌,她忙解释:“呃……我这位朋友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而且她和我关系很好,所以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就想问问这种情况没什么大问题吧?”

“……你那个朋友有做过什么过激的行为吗?”

“没有!我保证……没有!”

“是吗……”

王溪云用一种非常诡异的眼神反反复复地从各个角度盯着时月的脸看了一圈……似乎是想从时月的表情中找出一丝端倪,然而她得到的只有时月那充满诚挚的眼神和面部肌肉瘫痪了一般的表情。

她摩梭着下巴,斟酌着说着:“嗯……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你的朋友可能只是太孤僻了。她没有除你以外的其他朋友吗?或者说她只和你交心、和其他人只是萍水相逢,所以对你产生了依赖?如果这样的话,我的建议是,你不要太刺激她,尤其不要被她吓跑然后跟她闹绝交什么的,那只会让你和你朋友的关系恶化。”

“你应该做的,是放轻松,不要给你那位朋友太过激烈的反应;当然也别太顺着她,适当地和她拉开距离、同时带着她多接触点你的其他朋友,让她慢慢适应人群,我觉得这算是个不错的办法。”

“校园生活什么的我给不了你建议,我只是从纯粹的人际关系出发,我觉得对于一个人太过热情、或太过冷淡都是不好的,适当保持安全距离的‘畅快交心’是我比较喜欢的相处模式。不至于太沉重,也不至于流于表面。”

说罢王溪云品了口茶,绿茶苦涩的味道她其实不太喜欢,但这种时候就该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

时月听她说了也是如醍醐灌顶,两眼放光,似乎有什么事在她脑海中想通透了。王溪云感受到对面瞬间投来一抹惊讶的目光,对方由衷地感叹道:

“明明是黑道公主……居然真的在一本正经地教学生处理校园人际关系!真了不起!”

“……”

王溪云:“喂!!我就是专程来逗我玩的吧??!!”

“噗嗤~”时月没忍住笑,她抬手掩嘴,“呵呵呵,王大小姐也有老妈妈的一面呢~”

“你……明明是你大半夜把我叫起来,问我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我居然真的在一本正经地给你分析……!!!”

王溪云怄气地撇过头……目光暗暗瞥向时月,她阴阳怪气道:“呵,阿月可是个美人,利落又帅气,有人喜欢你很正常吧~”

“……”

怎么你也叫上阿月了?

“嗯。人之常情。”时月十分厚脸皮地道。

这才几天不见,怎么感觉她越来越自恋了?王溪云心里忿忿道。

……行,行,月大美人。王溪云说道,怎么说你都有理,话说我们可以聊正事了吧?

“正事?”时月一愣,旋即她反应过来,“……是关于攸蓝的死吧?”

“嗯。”

提到死,原本还算轻松的气氛瞬间肃杀了起来,似乎就连夜风也随之肃静。

攸蓝之死……时月绝对不会忘记,杀死钱虚闻那天,她和攸蓝遭遇的那个恐怖的燕国女人。

对方疑似是燕军方面的特工,虽然只是猜想……但她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燕军超能力部队的一员,她那种野兽般的战斗力时月记忆犹新,她绝对忘不了——那个女人像撕抹布一样把攸蓝撕成字面意义上的一堆碎片、还把自己像拎小鸡一样一跃拎起数米之高,那种力量和速度完全超越人类的常识……

“实不相瞒,时月。有件事我必须给你说清楚。”

一缕清风拂过王溪云自然垂下的发丝,如同被墨汁染黑的柳絮,她道:

“从你刺杀钱虚闻,到你和攸蓝躲进郊外,再到攸蓝被那个女刺客秒杀……全过程我都亲眼看到了。”

亲眼看到?

时月一惊,她瞬间想到了一个可能:

“你当时在监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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