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诺丝更倾向于意外,因为她不记得自己有过与人结仇的经历。
不,话也不能说的太满,就坎贝拉图家族人人喊打的名声,指不定有正义之士想要为民除害。
还是仔细想想第一次发生的事,然后慢慢试错,直到逐个排除完成系统任务。
首先是早上出门,经过一直不变的上学路线,平安到达学院,接着在魔法课学习漂浮咒,课间因瞌睡还在众人面前出了个糗。
中午吃饭,下午课程继续,晚间时分和奥罗拉约好一起去面见她物色的新牧师队友。
细数下来,如此平淡,就像是普通高中生的一天,没有丝毫波澜。
莱诺丝并未发现明显的矛盾或是线索。
对了,她好像没有昨晚回家的记忆,这就说明自己死亡的大致时间就在等待迟到的牧师队友那里。
既然如此,那就借口下午有事回避奥罗拉的邀请,躲开这次事件,看能否改变结局。
假使这样就能活过今天,则表明那个时间段的教室就是危险所在。
嗯,她真聪明。
如果一切顺利,用不到多少条命就能快速通关。
“那个…”
身旁粉毛少女的表现依然扭捏,欲说还休,陷入纠结之中。
莱诺丝会心一笑,她发现就算再来一次有些东西也不会改变,而这份小小的熟悉令人倍感欣慰。
“我没有带书,等下能借我一半一起看么?”
她刻意凑上前,拉近距离,因为见过少女慌乱的样子,所以心里憋着坏。
酝酿的话被打断,奥罗拉先是愣了下,然后摊开课本送到中间,脑袋也微微靠过去,示意两人同用。
“当然可以啦。”
课本用的纸张十分扎实,她翻着书页,每页过去都会带来一丝微风,它卷动了淡粉的发丝,带来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
莱诺丝鼻尖轻颤,嗯,水蜜桃味…
好吧,这是关于粉色的刻板印象。
“我也可以哦…我是说,可以和你一起组建一个队伍。”
“哎?哎!”翻书的动作忽然僵住,奥罗拉惊讶到人往后仰了几分。
耳边的絮语如风铃般清脆,它时常安静,一响起来却是奏起柔美的乐章,叮叮的,令人心动不已。
莱诺丝眨了下眼睛,粉蓝色的眸子满是戏谑,她适时道:
“太明显了。”
显然,在她说完后,奥罗拉又开启了以头抢桌尔的逃避现实模式。
太羞耻了。
更可怕的是,她不知道自己留给莱诺丝的是一个什么形象。
急着拐人进队的痴女?还真是糟糕,但对于莱诺丝…这个完全在她喜好上的少女,她根本克制不住与其成为队友的期待。
“咳咳,别害羞了,我还有事情要告诉你,这很重要。”
奥罗拉很快调整好状态,像是翻书一样换上认真的面孔面对她,正经道:
“你说。”
莱诺丝重复了第一次的话,将自己的身世和困境相告,所得到的回答也和前次一样,奥罗拉表示并不在意。
也许是出于严谨,她想在最后一步之前保持前面步骤一致,避免产生蝴蝶效应干扰结果。
当然,这更多是莱诺丝的私心,毕竟谁能拒绝一个小天使般少女的关心和信任呢。
对于孤僻的人,这种真诚哪怕再听十遍也不会腻的。
但很抱歉,她的感动留给了第一次,第二次面对却有些莫名的想笑,这很坏气氛,可就是忍不住。
人们常说笑容是会传染的,这话不假,奥罗拉原本还很严肃,表现的特别正式,当对上目光的那一刻,她也忍不住噗笑出声。
在教室里,两人都很克制,但搞出的动静还是吸引部分学生投来看神经一样的目光。
教室门被埃德文关上,矮人教授不加控制的力道让门框发出刺耳的哀鸣。
莱诺丝与奥罗拉迅速低头,借前面座位的靠背遮掩,不敢在教授面前表现得太过放肆。
压迫感太强,莱诺丝已经体会过一次,再也不想经历第二回。
“现在开始上课…”
课程内容和第一次没甚区别,尽管已经听过,再听也有种常看常新的感觉,莱诺丝倒没有厌烦的情绪,依然能保持兴致。
倒不如说没有那负面状态后,她总算能进入状态,体会魔法知识的奇妙。
而且,作为顶级学府的教学教授,埃德文的课程并不枯燥,他总能以适当的例子讲解理论,将难点知识揉碎喂给学生。
这样的课上瞌睡实在对不起老师。
因为共用同一课本,她们坐的很近,彼此相靠,只留下手掌宽的缝隙,这还是奥罗拉比较克制的程度,如果她放开限制,估计早就贴了上去。
谁能克制不去rua喜欢的东西呢。
她偷偷看向身边的少女,从娇俏的眉眼向下,到水润的红唇结束。
人在专注于某件事时,有种恬淡的美感,莱诺丝也不例外,气质与外貌软硬件兼备的她更加出尘。
看够养眼的美人后,奥罗拉才想起自己还在课堂,摇摇头,重新集中注意。
结合书本的内容,她觉得自己应该掌握了漂浮魔咒,只需要几次尝试,便能令最轻松的羽毛成功漂浮。
滴答。
一滴血红落在课本厚实的纸页上,像一朵瑰丽的红色花朵,迅速晕开。
奥罗拉一愣,顺着血液滴落的方向看去,只见少女的五官各有一条血痕落下,在苍白的皮肤间格外刺目。
“莱诺丝?”
她的声音有些失准,一时情急,尽忘了下一步该做什么。
莱诺丝根本没察觉到自身的问题,她别过头,疑惑奥罗拉怎么突然激动的喊她名字。
当一张鲜血淋漓的脸正对过来时该怎么办?奥罗拉不知道,她只觉得忘了呼吸,脑子一片空白。
对了,找人,找教授帮忙。
当她反应过来时,埃德文已经冲到了后排,语气迅速且稳定的催促道:
“把她放到我背上,去校医室,快。”
哎?
莱诺丝还处于懵圈状态,就被身边的奥罗拉搀扶起,半强迫似的靠在矮人教授结实的背膀上。
接着她感觉眼前一花,视线中的景物飞速后退,模糊成一团混沌的色块。
当色彩稳定时,她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个布置类似教堂的房间。
方尖的屋顶,映射出五彩的花窗,墙面随处都有高低不一的烛台,燃烧着仪式用的白烛。
空旷的房间排放着单人床,总计五张,用折叠的淡蓝色隔帘分开,床上是一整套的白,中间还放着满天星似的花束。
身穿神职长袍,头戴纱巾的灰发女人正对着床位进行祷告,像是才进行完业务,送走了五位。
“埃德文,我说过多少遍,请对校医室的大门温柔一点,不用你主动,它自己会关上。”
闭眼的主教听见动静,慈善祥和的面孔瞬间扭曲破功,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当一个人在某件事屡教不改的时候,再温和的人都不会对他有好脾气。
“别管你那破门了,霍普,快给这孩子瞧瞧。”
矮人教授将她稳稳放在一张床铺上,并催促悠闲的主教赶紧上班。
莱诺丝则试着站起来,想遛去一旁的凳子上坐,在床上她总觉得下一秒就会被超度送走。
谁家好人空床上摆花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