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堂的中央是一座不停运转的黄铜引擎，复杂的活塞引擎像是金属制成的心脏一般，有规律的搏动着。

在引擎的作用下它前方的管风琴循环演奏着圣洁平和的音乐。

如同血管一般的的金属管道链接着二者，它们布满了墙壁，延伸到了教堂之外。

蓝纣没有看到类似人形的神像，他只看见了一副长着8对翅膀的十字架，伫立在讲台之后。

“那个，蓝纣先生，你还是先坐下吧，讲述‘天空’需要花蛮长时间的。”

蓝纣从善如流，准备挑一处排在一起的排凳坐下，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似乎是因为羽族都特别娇小，所以排凳之间的间隙特别小，蓝纣甚至没办法放下他的膝盖。

长得高也会出现烦恼啊。

蓝纣挠了挠头，从背包中拿出了一张凳子，径直坐在了辉羽前面。

“你们信仰这个？”

蓝纣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们信仰天空”辉羽回答道“但我们没有见过‘天空’，想来天空一定长着许多翅膀。”

“没有一个人见过‘天空’？”

“是的，按照前辈的说法，祭祀‘天空’的时候，除了祭品，不能有其他人一起。”

“不然和祭品在一起的人，会和祭品一起去‘侍奉’‘天空’。”

好的，蓝纣到时候一定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那祭祀过后，有活着回来的羽族吗？”

辉羽很坚定的摇了摇头。

“没有，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过。”

“那有找到过她们的尸体吗？”

辉羽有些伤心的继续摇头。

吃人不吐骨头吗？哈吉“天”，你这家伙。

“我还有一些事情想问你，辉羽，不过......”

“这帮小朋友为什么要藏在后面？”

蓝纣回头看向从椅背后面探出脑袋的羽族们有些奇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刚刚在外面的，有一个算一个都站在了那边。

“她们只是担心我而已。”辉羽的眼神中充满了与她身体不符的慈爱“如果打扰到你了，我可以让她们出去。”

“没关系。”蓝纣摇了摇头“反正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蓝纣提高了一些音量。

“我会彻底解决天空的问题，从那以后，不会再有所谓的祭祀了。”

教堂内鸦雀无声，只能听见引擎带动的管风琴依旧在循环着圣乐。

一代一代重复祭祀‘天空’的她们很难想象到人还可以反抗‘天空’。

“真的吗？”

有些颤抖的声音从围观的羽族中传来，蓝纣看着这些年轻的孩子，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保证我能够击败‘天空’。”蓝纣的视线充满了笃定。“即便暂时解决不了，我也可以带着所有人离开。”

蓝纣只要不断的努力，他就可以通过加点不断变强，打不过就只是数值不够而已，不停的收集【生存点】总会有变强到可以肘击一切的。

就算现在没办法干掉天空，蓝纣也完全可以把羽族往背包一塞，然后找个地方猫起来传送回安全区。

“所以......”

蓝纣回头看向咬着嘴唇犹豫的辉羽。

“请相信我，我可以带着你们活下来。”

宽厚的手被伸到了辉羽面前，最终经过了内心的挣扎后，辉羽决定赌一把，反正不能更加糟糕了不是？

小巧的像是玩具一样的手，盖到了蓝纣的宽厚的大手上，蓝纣的手紧紧的包裹住了辉羽的小手。

【是否收容？】【否】

蓝纣挑了挑眉，被信赖了吗？

旋即蓝纣想到了一个有些奇怪的问题。

“辉羽，我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

放下一个大担子的辉羽显然心情好了许多，没有犹豫什么就同意了蓝纣的询问。

“您说。”

“为什么除了你以外的其他羽族看起来这么的.....”

蓝纣在脑海中尽量挑选着委婉的词语。

“年轻？”

辉羽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

“你想说的是幼稚吧？”

“那些孩子啊，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其实现在最大的也才10岁。”

蓝纣现在处于一种既惊讶又不惊讶的状态。

这些羽族包括辉羽看起来都像是小学生一样，所以当辉羽说自己19岁的时候，蓝纣很惊讶，继而认为其他的羽族年龄应该也在这个范围内浮动。结果发现真的就只是一群小朋友。

那很正常了，没有更大的长辈带，像现在这种状态已经不错了。

不过一个问题解决了，蓝纣还有新的问题。

“你们是致命繁殖的？我并没有看见任何的男性。”

是的，蓝纣看见的羽族都是以金发小萝莉形态出击的，完全没看见任何一个带把的。一个能正常繁衍的村落，不可能只有雌性。

“哈.....”这回轮到辉羽挠头了。“蓝纣，本来我是不能说的，但现在无所谓了。”

辉羽的眼眸中倒映着蓝纣满是探究的神情，她知道这个异乡人充满了探索的欲望。

反正，自她成为村长之后羽族剩下的资源也没办法构成循环了，至此保留秘密已经没有意义了，不如让这个外乡人高兴一些，之后可以帮到更多的羽族。

“异乡人蓝纣，你想看看我们诞生的地方吗？”

蓝纣点了点头，他好奇的紧。

“那请随我来吧，我会带你过去的。”

“小晶，看好大家，这次你们不要跟过来了。”

“知道了！村长。”

蓝纣想要看看是哪位羽族可以堪此大任，然后他就发现，是之前“呱呱”叫的那位，出于礼貌，蓝纣的嘴角在上下打架，变成了一个似绷非绷的表情。

“咳，带路吧辉羽。”

辉羽点了点头，随后她来到了引擎前，转动了其中一个阀门，蒸汽喷吐之间，侧面的石墙打开了一条缝隙。

辉羽上前手动将石墙拉开，露出了更大的口子。

蓝纣上前，站在了辉羽的身后，他伸出脑袋向里面望去。

这是一道螺旋向下的石梯。

“前进吧，蓝纣。”

辉羽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盏提灯。

“往下走，便能看见我们的诞生之地了。”

说完，辉羽便率先走了下去。

狭长且旋转的石梯很快就吞没了辉羽的身影，只能听见她脚步的回响，以及微弱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