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林小子，你这破木头叉子缠布条子能顶啥用？"赵虎叼着根草茎走过来，粗粝的手指戳了戳弹弓上绑着的橡皮筋——那是他从商队扔的货箱上拆下来的橡胶圈，被林默用沸水烫软后接了三段，此刻正散发着股怪味。
林默没抬头，专心致志地把一块磨圆的石子塞进布条裹成的弹兜："这叫'精准制导系统'，赵哥你不懂。"
"我是不懂，"赵虎嗤笑一声，往地上啐了口沙，"我只知道沙盗探子要是真来了，你这破玩意儿还不如我这把锈刀管用。"他晃了晃腰间那把豁了口的弯刀，刀鞘上还沾着上次杀沙狼时的血渍。
这话刚落地，西边沙丘后突然闪过一道灰影。林默眼疾手快，拽着赵虎往沙枣树后一缩，两人脑袋顶着树干，只露出俩眼睛往外瞟。
那灰影猫着腰溜到离镇子三十步远的沙蒿丛里，脑袋上裹着块脏得发黑的头巾，手里攥着柄短匕，贼眉鼠眼地往镇上瞅。看那蹑手蹑脚的样子，活像偷油的耗子——还是只营养不良的耗子。
"来了吧？"赵虎压低声音，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我去解决他。"
"别，"林默一把拉住他，悄悄举起弹弓，"看我的。"
他深吸一口气，回忆着小时候打鸟的手感，眯起一只眼瞄准。那探子正踮着脚往苏清月家的方向瞅，大概是在数镇上有多少壮丁，浑然不知自己成了活靶子。
"嗖——"
橡皮筋弹开的脆响混在风声里，几乎听不见。下一秒，那探子"哎哟"一声捂住后脑勺，直挺挺地倒在沙蒿丛里，腿还抽搐了两下。
赵虎张着嘴半天没合上，半晌才憋出一句："你...你这是啥妖法？"
林默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科学，懂不？"见赵虎一脸茫然，他改口道，"就是...弹弓打的。"
两人蹑手蹑脚走过去，扒开沙蒿一看，那探子后脑勺肿起个鸽子蛋大的包，晕得正香，嘴角还挂着丝口水。赵虎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捏了捏他胳膊上的肌肉，突然"噗嗤"笑了出来。
"这怂货，看着精瘦，没想到这么不经打。"他踢了踢探子的腿，"不过你这准头可以啊，正好打在后脑勺最软的地方，既晕得快，又死不了。"
林默心里正乐，突然听见系统提示音：【赵虎信仰值+5（赞赏），当前总信仰值108】。他挑了挑眉，看来这糙汉子终于开始服他了。
"先把他绑起来，"林默蹲下身搜那探子的身，摸出个羊皮卷，展开一看，上面画着石镇的简易地图，几个红圈标着水井和仓库的位置，"嚯，还带了图纸，专业啊。"
赵虎凑过来看了一眼，脸色沉了下来："看这标记，他们是想先断水，再抢粮。"他扛起昏迷的探子，"得找个地方审审，看看他们有多少人。"
两人刚把探子拖到镇东头的废弃石屋里，就听见张婶的大嗓门从巷口传来："林小子！赵虎！看见我家狗蛋没？又跑哪野去了！"
林默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早上狗蛋还拿着他做的小弹弓到处晃悠，不会是跟着他们跑出来了吧？
果然，张婶叉着腰堵在石屋门口，身后跟着几个探头探脑的小孩，其中就有捂着嘴偷笑的狗蛋。那小子手里还攥着个小石子，看见地上绑着的探子，眼睛瞪得溜圆。
"张婶，您咋来了？"林默赶紧挡在石屋门口，生怕她看见地上的人。
张婶眼尖，早瞅见了地上的绳子，伸手扒开林默往里瞅："这是啥？你们绑了个人？"她一眼看见那探子的灰头巾，突然拔高了音量，"哎哟！这不是沙盗的打扮吗？"
赵虎赶紧解释："是个探子，被林默打晕了。"
张婶这才注意到林默手里的弹弓，又看看探子后脑勺的包，突然一拍大腿："好小子！这弹弓比我家擀面杖还管用！"她转身冲身后的小孩喊，"都学着点！以后见了沙盗，就照林小子这么打！"
那群小孩顿时炸开了锅，围着林默嚷嚷："林大哥，教我们打弹弓呗！"
"我也要打晕沙盗！"
"狗蛋说你会造能打很远的弹弓，是真的吗？"
林默被吵得头大，正想摆手，突然听见系统提示音一连串响起：
【狗蛋信仰值+2（崇拜）】
【小石头信仰值+1（向往）】
【丫丫信仰值+1（好奇）】
...
他瞅了眼总信仰值，居然涨到了120。这波不亏啊！
"行，教你们，"林默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大师的样子，"不过得先答应我，没大人陪着，不许随便拿弹弓打人。"
小孩们齐刷刷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张婶看着直乐，塞给林默两个窝头："拿着，算婶谢你的。这沙盗探子，得好好审审，敢惦记咱们石镇，没门！"
赵虎已经找来了粗麻绳，把探子捆得结结实实，又往他脸上泼了瓢凉水。那探子"嗷"一声醒过来，看见林默手里的弹弓，吓得往后缩了缩："你...你们想干啥？"
林默搬了块石头坐下，慢悠悠地晃着弹弓："不想干啥，就想问你几个问题。你们有多少人？什么时候来？"
探子梗着脖子："休想！我们首领说了，敢泄露消息的，扒皮抽筋！"
赵虎"嚯"地站起来，拔刀就想吓唬他，被林默拦住了。
"别急，"林默笑眯眯地从兜里摸出个东西，在探子眼前晃了晃，"认识这玩意儿不？"
那是个玻璃瓶，里面装着从苏清月那讨来的痒痒粉，无色无味，撒一点能让人痒得满地打滚。
探子警惕地看着玻璃瓶："啥...啥东西？"
"秘密武器，"林默拧开瓶盖，一股淡淡的粉末飘了出来，"你要是不说，我就把这个撒你衣服里，让你体验下什么叫生不如死。"
他这话刚说完，就看见探子的喉结动了动，眼神明显慌了。赵虎在旁边憋笑，这小子鬼主意就是多，比动刀子管用。
果然，没等林默再开口，那探子就软了："我说！我说！我们有三十多个人，明天拂晓就到，首领说要趁你们还在睡觉的时候动手！"
林默和赵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三十多个人，比石镇的壮丁还多，硬拼肯定不行。
"还有啥没说的？"林默又问，晃了晃手里的玻璃瓶。
"没...没了！真的！"探子急得快哭了，"我们就带了五匹骆驼，粮食不多，打算抢了就走！"
林默点点头，冲赵虎使了个眼色。赵虎心领神会，一拳砸在探子肚子上，让他又晕了过去。
"得赶紧通知大家准备，"赵虎抹了把脸，"三十多个人，不好对付啊。"
林默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子："放心，我有办法。"他看了眼窗外叽叽喳喳的小孩，突然笑了，"说不定，还能让这群小家伙立个功。"
赵虎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莫名踏实了不少。他突然觉得，这来自异世的小子，或许真能带着石镇走出黑风滩的困境。风从石屋的破窗吹进来，带着远处苏清月家飘来的草药香，林默摸了摸兜里的弹弓，觉得明天这场仗，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