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装饰,这层遗迹存在有上千年了。”
他环视四周,心中评估着。
正沉思间,一阵低沉的咆哮声打断他的思绪。
一只犬型魔兽从侧边窜出,眼神凶恶,獠牙毕露。
埃文德面不改色,身形微动,轻巧地躲开它的袭击。
随后双手如铁钳般,精准掐住它的脖颈,猛地一扭——
“咔嚓。”
一声脆响,一只B级魔兽就此毙命。
将尸体随手一丢,埃文德低头与不远处的数只魔兽对视。
它们龇牙咧嘴,发出低沉的警告声,却终究不敢再上前半步。
原因很简单。
他身后横七竖八散落的魔兽尸体,鲜明地传达了某种信号:
这个人很强,它们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因此短暂对峙后,魔兽缓缓后退,警惕着回到黑暗中去。
见状,埃文德轻拍双手,铠甲间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B级魔兽,差不多等同一位训练有素的士兵,但碰上埃文德连一个回合也撑不住。
虽说得益于他久经训练后的战斗能力。
但血族眷属带来的身体素质大幅提升,同样发挥着重要作用。
真不知道该不该为此感到高兴。
埃文德心中嘀咕道,转身望向远处的三位“同伴”。
此刻,那三人正被困在一处死胡同中。
女法师和圣骑士拼尽全力,勉强与那群魔兽打成平手。
至于冒险家?
他因中了陷阱,正躺在地上装尸体。
自进了遗迹以来,三人就一直在排挤埃文德。
当然,他们并不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更多还是因为这套漆黑铠甲略显脏污,外加埃文德是真心懒得搭理他们。
三人不由分说走在最前方,美名其曰让埃文德断后,实际就是怕他先一步抢走宝物邀功。
于是埃文德就跟在后面,看着俩男人一边被女法师钓成翘嘴,一边磨磨蹭蹭地前进。
不过他反倒乐见这种情况,因为可以放心调查遗迹而不被打扰。
虽然那三人品行不咋地,但基本实力还是有的,几人顺利通过表层,来到遗迹的最深处。
可就在这时。
贪财的冒险家犯了所有新手的通病。
探索地下遗迹时,到达新层级的最开始,总会不自觉地放松警惕。
他被角落的宝物吸引,不慎触发了机关并被重伤。
更倒霉的是,潜伏在暗处的魔兽趁机发起围攻,用车轮战将其余二人逼入绝境。
若不是埃文德及时赶来,分担了魔兽群的大部分火力,他们恐怕早已成为魔兽的晚餐。
将其余魔兽赶跑后,埃文德来到疲惫不堪的三人面前,迅速瞟了几眼。
冒险家伤势还不致命,但肯定不能作为战力了。
这么看来。
他之前不停吹嘘的【资深冒险家】身份,恐怕水分很多啊。
“你们怎么样?”
埃文德向其余二人问到。
女法师喘息着,抹去额上的汗水:“呼…还好,幸亏它们对魔法比较忌惮,不然…”
圣骑士则阴沉着脸,没有直接回应,而是甩了冒险家一眼,语气凶狠地骂道:
“你个废物!没啥用不说,还差点害得我们被区区B级魔兽杀死。”
“之前还吹嘘什么丰富的冒险经历,我看都是狗屁!”
“还有你,【夜】,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赶来支援?难道是故意看我们出丑吗!”
【夜】就是指埃文德,这个假名似乎是爱尔丝特的主意,借士兵转达给了他们。
听到圣骑士恼羞成怒后的无故指责,埃文德不急也不恼,就冷冷站在那里看他发癫。
埃文德深知,与这种无理取闹的人交流,无异于对牛弹琴。
最后圣骑士意识到,对方压根就没把他当回事,只能临走前踢了冒险家一脚,并恶狠狠地丢下句话:
“我告诉你,别以为被陛下亲自雇佣就了不起了,我可是参与魔王讨伐战的英雄!”
“后面遇到危险时,你自己自求多福吧!”
原话奉还。
埃文德心想。
看着圣骑士气冲冲地离开,女法师的眼神在埃文德与圣骑士背影间游移,并最终定格在埃文德身上。
显然,她意识到眼前这位铠甲怪人,才是整个队伍里的最强战力。
瞬间,她换上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朝埃文德靠去。
只见她轻咬下唇,眼眶微红,声音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夜先生,真的非常感谢您刚才的及时救援。”
“如果不是您,我们恐怕就……”
她故意流露出几分后怕的神色,并抱住埃文德的手臂。
对此,埃文德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有接话。
但女法师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冷淡,反而更加贴近,换成了崇拜的语气。
“您真太厉害了,一个人对抗那么多魔兽,还不落下风。”
“我第一次来遗迹探险,很多东西都不太了解,能拜托您教教我吗?”
“我没什么好教的。”埃文德终于抬眼看了她一下,语气冷淡。
这女人,茶里茶气的。
估计那两人就是这样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埃文德有些头疼。
到底是谁将她收进小队的?
虽说灭魔小队是由埃文德亲手建立,但毕竟后面队伍逐渐壮大。
很多队员不在他的管辖内,所以整体质量难免会降低。
想到这,埃文德好奇起小队的现状。
毕竟自己已“逝世”快一个月,而最信赖的圣女安琪莉卡还是背叛者之一。
他扭头,看似不经意地提问道:
“既然你来自灭魔小队,那他们应该有教过这些才对?”
“灭魔小队啊…不瞒您说,其实我只是个挂名的,根本没在队中待过呢。”
“挂名?”
“对啊,自从那个负心汉…哦不对,勇者死后,灭魔小队就暗中取消入队限制了。”
“只要给够钱,任何人都能加入。”
原来是这样……
也就是说,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小队,现在完全成了敛财的工具。
“这可是秘密中的秘密,我只告诉您一人哦。”
“所以,您看…能不能贴身保护我这个弱女子呢?”
说着,她还故意更靠近些,一对果实几乎要贴到铠甲上。
这时,埃文德却猛地感受到一股冷意。
仿佛有人正直勾勾地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埃文德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与女法师保持距离的同时,余光朝来时的通道扫去。
虽然只有一瞬,但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刚刚那边,绝对有道黑色的裙摆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