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舞阳虽然没有专门修炼腿法,可功力尚且不浅,再加上月冥掌本身也是门不离身法的功夫,所以他赶过来的速度,是千游只用两条腿去硬跑,决计跟不上的!

“师父!”

来到武沧澜面前,宁舞阳低头行礼。

“阳儿,”武沧澜道,“为师要你去办一件事。”

“请师父吩咐!”

“武明暄和洛星隐,要到青云窟去祭拜父母。你跟着一块去,好一路保护他们。回来的时候一根汗毛都不能少,知道吗?”

“是!师父!”宁舞阳应下,“师父可还有其他吩咐?”

“没有了。”武沧澜一挥衣袖,“你下去吧。”

宁舞阳拱手,转身回了月华堂,命人去叫白茕幽。

严格来说,白茕幽并不是月华堂的侍女。只是宁舞阳作为堂主,身份地位比原本的入室弟子还要更高,他指名叫的人,是没有谁敢不让来的。

“帮我收拾行囊。”宁舞阳坐在椅子上,简单直白。

“是,阳少爷。”

白茕幽应下,从他的换洗衣服开始准备。

“你什么都不问我吗?”宁舞阳道,“比如我要去哪里。”

“茕幽只是婢女。有些事情,不是婢女该打探的。”

“你不打探,别人也会传的。”宁舞阳道,“武明暄和洛星隐,要到青云窟去。”

白茕幽的动作,忽地便是一顿。

“……真的?”

“能有什么假?”宁舞阳喜欢她这种不完全平静的反应,“师父要我沿路保护他们。如有违背,格杀勿论。”

“他们二人的武功……很需要你保护吗?”

“保护是师父说的,我并没有这样认为。”宁舞阳道,“师父是要我去监视他们。”

“你不该说这样的话。”白茕幽走出屏风,看着他,“我们不可以怀疑帮主。”

“这是怀疑吗?”宁舞阳反问,眼里是浓浓的确信。

白茕幽叹了口气。

“不要乱说话。”她道,“你刚刚说的,要是别人听到,会惹出大麻烦来。”

宁舞阳毫不在意:“什么大麻烦?”

“你应该知道……”

“茕幽。”宁舞阳打断她,“我对你很放心。”

“……谢谢。”

“谢什么?”

“你愿意在我面前说心里话,说明你相信我。”白茕幽道,“我很高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做一个倾听者。”

她的语气很淡,脸上也没有明显的表情。可就是这淡淡的几句话,让宁舞阳的两只眼睛,骤然亮了起来。

“茕幽。”他从座位上起身,来到她的面前,“出发的时候,我想你来送我。”

“……好。”

时间不等人,宁舞阳一行出发得很快,可纵使他们专心赶路,从覆雨翻云来到大佛脚下,也是花了不少时间。

“暄儿,你在这里等娘。”

只是来到这里,往昔的那幕便是在脑海浮现。哪怕过了十年,武明暄也清楚地记得母亲当时的那个神情。

极度的不舍,极度的无奈……

她似乎是对什么没办法了,只能这样选择才行。武明暄不知道那是因为什么事情,只是隐隐地有着一种预感。

这一等,好似离别。

“娘,你不要抛下暄儿。”

所以,她才说了那样的话,希望能把对方挽留下来。

可结果……

“所谓死要见尸。”洛星隐道,“总有一天,我要进入青云窟,一探究竟。”

压下了心头的诸多苦楚,武明暄跟着道。

“记得叫我。我也要看看,那头寒气逼人的怪兽,到底有多厉害。”

洛星隐摇头:“你难道忘了,你娘临终前对你说的话么?”

“我记得。”武明暄执拗地说,“我娘只是怕我被那怪兽所伤。”

“什么怪兽能够吞噬掉北玄冰神?我倒想见识一下。”

宁舞阳两手抱臂,望向青云窟的位置,忽然想到一事,遂转向武明暄。

“说起来,你娘的名号是什么?”

“我娘?”

“他爹是北玄冰神。你们不是一家。你娘若也是江湖中人,我很难想想她是一个无名小卒。”宁舞阳问,“你从没想过这些事么?”

“我娘……”武明暄摇头,“她没有跟我讲过。”

“你自己也不打探吗?”宁舞阳觉得不能理解,“这可是你亲娘的事。”

“覆雨翻云四处争战,连口喘息之机都不给人,哪里会有机会?”洛星隐截断宁舞阳的追问,走上前去,停在武明暄身前,“就连我们这一次出来祭拜,都已经算是帮主开恩。”

宁舞阳冷哼一声:“那就快点做正事吧。”

不多时,青云窟前。

“爹,隐儿不孝,让您失望了。”洛星隐跪望着面前的石碑,道,“我对不起洛家的姓氏,不配做洛家的子孙……但我向您发誓,不会做一辈子的杂役。我一定会为洛家争气,重振北玄冰神的声威!”

说完,俯身磕头。

此时,宁舞阳从青云窟里走了出来。

“阳师兄,”武明暄问,“里面都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最起码,我什么也没看见!”宁舞阳哼了一声,“我刚刚,只不过是在入口附近简单转了一圈。这青云窟看着不大,内里却是岔路繁杂,深幽无比。若是没有准备,也不够了解里面的话,恐怕还没等碰上什么怪兽,自己就先被困死了!”

“这样。”

武明暄颔首,看向身边的人。

“小隐,”她吸了口气,方才下定决心,“我想跟你约定一件事。”

四目相对。

“既然我娘跟你爹,是同年同月同日埋身青云窟中……”武明暄说,“那我们每年的今天,就都一同来祭拜,你看如何?”

洛星隐的目光沉沉落在武明暄脸上,像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几乎无法挪开。那一向冰冷的眼神深处,此时却翻涌着化不开的矛盾与挣扎,最终沉淀为一片认输的无奈。

“我知道了。”他说,“你还有没有想对墨姨讲的话?”

武明暄摇了摇头。

“那么,我们可以往回走了。”宁舞阳说。

三人原路返回,并在天黑之前,找了一家客栈投宿。

夜晚。客房内。

武明暄躺在床铺上,宁舞阳坐在桌边,洛星隐坐在窗边,三人各自休息。

之所以这样,并不是因为他们没有了盘缠,而是出于武沧澜那“一根头发都不能少”的命令。

夜深了,周围显得更加静谧。只是在这静谧之中,却有一群身穿黑衣,手持弓箭的蒙面人,悄悄出现在了客栈外面。

嗖嗖!

几道点了火的箭矢射出,穿过了三人所住房间的纸窗,扎在屋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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