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其他弟子,凌霜月的身体猛地一震。
她想起苏清鸢之前说的话,玄酥她们也早就受够了她的刻薄。
若是让她们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后果不堪设想。
苏清鸢将她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那丝莫名的烦躁再次浮现。
她不喜欢凌霜月在想别人,哪怕是在想那些人的威胁。
虽然这些年师尊对她打骂,让她心怨气与些许恨意,但现在那股爱慕之情占据上风,让她不禁柔和了下来。
“放心,只要师尊乖乖听话,我会护着您的。毕竟,您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师尊啊。”
苏清鸢的指尖滑到凌霜月的唇瓣上,轻轻按压着。
“别碰我。”
凌霜月猛地偏头,躲开她的触碰,眼中满是厌恶和抗拒。
苏清鸢的手僵在半空,眼中的温柔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寒意。
她缓缓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那柔软的触感,却让她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冷。
“看来,师尊还是没学乖,既然如此,那我就只好让师尊再长长记性了。”
苏清鸢的声音冷了下来。
她心念微动,心口的疼痛再次袭来,虽不如刚才那般剧烈,却绵长而尖锐,像无数根细针在慢慢扎刺着心脏。
凌霜月紧紧咬着下唇,逼回了到嘴边的痛呼,鲜血顺着唇角滑落,在苍白的肌肤上留下一道刺目的红痕。
苏清鸢看着那抹血色,眼神暗了暗,终是没有再加重蛊毒的力道。
她转身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冷茶。
“喝点水吧。”
苏清鸢将茶杯递到凌霜月面前,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刚才那个施加痛苦的人不是她。
凌霜月闭上眼,不肯理会。
苏清鸢也不勉强,将茶杯放在床头,然后开始慢条斯理地解着自己的衣带。
青灰色的弟子服滑落,露出里面素白色的中衣。
“你要做什么?”
凌霜月猛地睁开眼,眼中满是惊愕和警惕。
“师尊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想陪师尊睡一觉而已,弟子想了许多年了。”
苏清鸢看着她防备的样子,低低地笑了起来
“你无耻!苏清鸢,你若是敢碰我一下,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绝不会放过你!”
凌霜月气得浑身发抖,胸口的疼痛因为情绪激动而愈发剧烈。
“拼了这条命?师尊,您觉得您现在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苏清鸢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
她走到床的另一侧,掀开锦被躺了进去。
床榻宽大,两人之间隔着足够的距离,却依旧让凌霜月感到一种强烈的窒息感。
“你滚出去!”
凌霜月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苏清鸢一把按住。
“别动,若是再动,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苏清鸢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的手按在凌霜月的肩膀上,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或者说令人恐惧的掌控力。
凌霜月僵在原地,不敢再动,生怕她再次催动蛊毒。
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和窗外风雪呼啸的声音。
凌霜月闭着眼,感受着身边那个人的存在,心中充满了屈辱和愤怒。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和一个弟子同床共枕,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苏清鸢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躺着,目光落在凌霜月的侧脸上。
烛光下,那张平日里冷若冰霜的脸显得柔和了许多,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投下淡淡的阴影,唇角的血迹尚未干涸,带着一种破碎的美感。
她看得有些出神,指尖微微动了动,想要去触碰那柔软的睫毛,却最终还是忍住了。
师尊带给她的伤害太多了,她想慢慢的让师尊屈服于自己,而不是一味的折磨。
不知过了多久,凌霜月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胸口的疼痛也早已平息。
她以为苏清鸢已经睡着了,紧绷的身体才微微放松了一些。
“师尊现在如同凡人,身躯却还是炼虚境的身体,现在应当不乏吧?”
苏清鸢睁眼看着师尊的侧颜,开口说道。
“你…你要做什么!?”
凌霜月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惧。
她能感觉到苏清鸢的气息离自己越来越近,那若有似无的草木香混杂着一丝危险的意味,像毒蛇吐信时的腥甜,让她浑身汗毛倒竖。
“师尊觉得,弟子想做什么?”
苏清鸢的气息拂过凌霜月的颈侧,带着刻意压低的暧昧,指尖却在被子底下轻轻按住了凌霜月的手腕。
“炼虚境的身躯,若是受了寒,怕是比寻常人更难熬,弟子只是想……替师尊暖暖身子。”
“放肆!苏清鸢,你若敢越雷池一步,我……”
凌霜月猛地挣扎,却被苏清鸢按得更紧。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指尖的温度,那温度透过薄薄的中衣渗进来,烫得她像被火燎一般。
“师尊想怎样?想要杀了弟子吗?还是用您这连站都站不稳的身子,将我逐出师门?”
苏清鸢轻笑一声,俯身在她耳边吐气如兰。
刻薄的话语像冰锥扎进凌霜月的心口,她猛地闭紧嘴,屈辱的怒火在胸腔里翻腾,却连一句完整的狠话都说不出来。
是啊,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由这个逆徒摆布。
苏清鸢心中那股混杂着恨意的占有欲突然汹涌起来,指尖忍不住摩挲着凌霜月腕间细腻的肌肤,那里曾凝聚过翻江倒海的灵力,如今却只能无力地颤抖。
“师尊可知, 曾经在我及笄年岁时,罚我跪在雪地里抄写心法时,我冻得几乎失去知觉,却死死盯着您窗内的烛火。”
苏清鸢的声音低了下去,语气中带着怨念。
“我想,若是能离您近一点,哪怕只是像这烛火一样,能映出您的影子,也甘愿受那刺骨的寒。”
凌霜月浑身一震,那段被她抛在脑后的记忆突然浮现,好像是有那么一次,玄酥犯了错,她迁怒于旁人,罚苏清鸢在雪地里跪了整夜。
她那时正忙于突破瓶颈,第二天看到苏清鸢冻得发紫的嘴唇,也只淡淡说了句没用的东西。
原来……她竟也曾被那样卑微地仰望过?
这个认知让凌霜月感到一阵荒谬的恶寒,比身上的寒意更甚。
她猛地偏过头,对上苏清鸢的眼睛,那双总是低眉顺眼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她看不懂的狂热与怨毒,像两簇烧得正旺的鬼火。
“收起你这副恶心的模样,我便是死,也不会如你所愿。”
凌霜月的声音冷得像冰。
苏清鸢脸上的温情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寒霜。
“师尊这么嘴硬,也好,日子还长,弟子有的是耐心,陪师尊慢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