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啊，你还知道孝敬大哥我了——”
张夏瑶得意地点着脑袋：
“嗯~不错，长大了！懂事了！”
“……”
秦北默默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怎么？”
张夏瑶挑眉问道：“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其实。”
秦北放下手里的茶杯，语气平静地回答道：
“我一直不是很认可我们之间这种‘大哥’‘小弟’的关系。而且，我请这顿饭的行为或许不该称为‘孝顺’，而是……感谢。”
张夏瑶眯起眼睛，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身体微微前倾，声音放得又轻又软：
“哦？那你说说看……你想让我做你的什么？”
秦北夹起一块油亮的红烧肉塞进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或许……你可以做我的妹妹？”
“啊？”
张夏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妹妹？
她堂堂神帝转世，两辈子加起来活了一万零二十岁的大人物，给眼前这个小屁孩当妹妹？！
“你本来就比我小两天，不是么？”
已经咽下了红烧肉的秦北淡淡地补充道。
张夏瑶深吸一口气：
“要不这样，我退一步，做你的姐姐，怎么样？”
“不行。”
“我可是神帝转世欸！”
张夏瑶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在跟秦北的关系里她必须是那个“大”的！无论是什么大哥、大姐、师父、爸爸、妈妈、祖宗……啥都行，但唯独不能是“妹妹”。
“不行！不行！不行！”
她一边连声抗议着一边就要扑上来揉搓秦北的脸以示“惩罚”。
发觉到有些不对的秦北连忙抬手虚按，安抚住炸毛的张夏瑶并示意她坐下：
“行行行，姐姐就姐姐吧。至少……比什么‘大哥’听起来正常点。”
“好耶！”
————
————
————
“她又走了？”
“嗯。”
秦北点头应道：
“她似乎总有忙不完的事，时间对她而言……很珍贵。”
秦北接过赵长老递来的一本书籍，饶有兴致地翻看起来。
托长老的福，这个月的清晨，整个山峰都将会异常安静，再无弟子打扰。
而在张夏瑶帮他疏通完经脉离开后，他就自然有了滞留山顶的空闲。
留在山顶做什么？
自然是钻研赵长老口中那些玄之又玄的所谓“爱”与“道侣”了。
“天才嘛，总是这样。”
赵长老捋着胡须：
“需要我帮你指点一下么？”
“书里的故事倒是有趣。”
秦北指着一处书上段落然后接着说道：“但我还是不懂这书里的人为何要这样做。请长老解惑。”
……
“亲吻。”
秦北合上书页，眼中还带着些许困惑：
“如果亲吻是道侣表达‘爱’的方式，那为何……我的母亲也会那样对我？”
“这……那是代表亲情的吻，与男女之爱完全不同。”
“亲情？兄弟姐妹以及父母……这些都算？”
“算。”
长老肯定地点头。
此时日头已近中天，秦北该下山了。
“多谢你了。”
“哈哈，举手之劳罢了。”
赵长老摆摆手：“我这老头子能做的有限。你真正该谢的，是你那位姓张的朋友……”
…
秦北独自走在蜿蜒的下山石阶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身后有几道目光黏着自己。
似乎确实有原本上山的师兄弟在看到他后调转方向，不远不近地缀在了后面。
这种感觉……叫危机感？
秦北心中毫无波澜，脚步依旧不疾不徐。
一直走到自己那间简陋木屋前、伸手推门的刹那，秦北忽然停住并缓缓转过身去。
两个身形魁梧、肌肉虬结的男弟子正堵在几步之外，双臂抱胸，眼神不善地上下打量着他，如同盯着即将落入陷阱的猎物。
“……”
秦北没有理会，回身开门便想进屋。
“慢着！”
随着一声大喝，其中一个方脸弟子猛地跨前一步，蒲扇般的大手狠狠拍在门框上挡住了秦北的去路。
另一个三角眼的弟子则如猎豹般欺身而上，他一手锁住秦北的双腕反剪至背后，另一手抓住秦北的腰带将秦北整个人凌空举起，随即狠狠掼摔在坚硬的地面上。
“臭小子——总算让老子逮着机会收拾你了！”
方脸弟子狞笑着上前，用脚重重踩住秦北的脊梁骨，将他死死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三角眼弟子也一脚踏上秦北的肩头，俯下身，喷着唾沫星子低吼：“张夏瑶今天不会再来了，对吧？那你可就完了！凭什么？！凭什么你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能得到她的另眼相看？！嗯？！”
两人粗暴地将瘫软在地的秦北拖进昏暗的木屋，反手重重摔上了门。
屋内光线瞬间被隔绝大半，只剩下两张狞笑的脸在阴影中俯视着被踩在脚下无法起身的秦北。
“嫉妒。”
被踩在地上的秦北贴着冰冷的地面，异常清晰地吐出几个字：
“会引来刀山火海……拔除唇舌之刑……”
“什么？”
方脸弟子一愣，随即爆发出刺耳的狂笑：
“哈哈哈——你听听！这废物还在做梦！想用什么......刀山火海来吓唬我们？！”
三角眼弟子也狞笑着活动手腕关节：
“给他点教训还是太便宜他了！来，让这废物好好尝尝，什么叫真正的‘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