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他倒吸一口凉气,撑着玉榻坐起身,感受着体内残余的、被强行索取后留下的微妙空虚感,以及那依旧纹丝不动的修为封印,不禁苦笑,“不愧是憋了几百年、又刚突破渡劫期大圆满的……这体力,这‘求知若渴’的劲儿,简直非人哉。”
来自蓝星的灵魂深处,那点属于现代男性的、隐秘的“占了便宜”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个泡,但瞬间就被更强烈的危机感和屈辱感压了下去。
他当然不会在萧瑶面前流露出半分“享受”。每一次被迫的沉沦,他都竭尽全力地表现出抗拒、冰冷甚至仇恨——那是符合夜明人设,也符合一个被囚禁、被强迫者的正常反应。
但内心深处,他不得不承认,抛开那该死的处境和强迫的本质,那种被药物和极端手段催生出的、超越凡俗的极致感官体验……确实令人……印象深刻,甚至带着一种危险的、令人沉溺的诱惑力(这也是为什么人类会出现自我安慰的行为)。
“不行!叶明,你清醒点!”他猛地甩头,指甲狠狠掐进掌心,用刺痛驱散那不合时宜的念头,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清明,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冷静,“克制欲望方能获胜。沉溺其中,就是彻底认输,成为她真正的玩物,永无翻身之日!”
小伊还在更新,那点微弱的希望如同风中残烛。叶明深知,绝不能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他必须自救,哪怕希望渺茫。
“我的好师妹…病娇…爱……”叶明喃喃自语,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萧瑶的行为模式。
她的核心是“爱”,但这种爱是扭曲的、独占的、毁灭性的。她渴望得到回应,哪怕是虚假的回应,也能暂时满足她那病态的空洞。
同时,她又享受着掌控、驯服甚至羞辱的过程,将高高在上的师兄拉下神坛,变成她的专属物,这带给她巨大的权力感和满足感。
而她的“病”,本质上是一种偏执型人格障碍在修仙世界极端力量加持下的恐怖放大,是心理防线的巨大缺陷,而非力量或智慧上的不足。
“有了!”叶明眼中精光一闪,一个大胆而危险的方法在他脑海中成型。“既然她的‘病’源于扭曲的爱和掌控欲,那就对症下药!用‘爱’去麻痹她,用‘驯服’的表象去换取空间和机会!”
他仔细推演着一个方法:
先是态度逆转,下次萧瑶再来,收起所有的冰冷抗拒,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温柔、依恋,甚至……一丝被“征服”后的臣服与爱慕?用最真诚(伪装)的眼神告诉她,自己终于“看清”了她的好,之前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再编织故事,解释自己之前收徒、复仇、甚至疏远她,都是因为被心魔和家族师仇的重担压垮,无法正视内心。如今身陷囹圄,修为被封,反而“大彻大悟”,明白了她的深情才是世间最珍贵之物。
然后索取“信任”,以“想真正靠近她”、“证明自己心意”为由,试探性地请求一些微小的自由,比如在小世界内不受限制的走动?或者……请求她解除部分修为封印(哪怕只是象征性的炼气期),以证明她“信任”自己的“真心转变”?
叶明闭上眼,在脑海中模拟场景:
萧瑶踏入小世界,他立刻迎上去,脸上绽放出如三月春风般和煦温暖的笑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师妹~你来啦~我等你好久了。”
他自然地伸手,试图去牵萧瑶的手,十指相扣。
想象中的萧瑶明显一愣,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和难以置信,随即是巨大的狂喜,但这份狂喜之下,却迅速沉淀出更深的冰冷与审视。“师…师兄?”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激动?还是怀疑?
叶明深情款款,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懊悔与释然:“瑶儿…你知道吗?我心中一直是有你的。”
“只是……以前的我,太傻了。被血海深仇蒙蔽了双眼,被那虚无缥缈的剑道巅峰迷了心窍,像个刺猬一样把所有人都推开,尤其是……伤你最深。”
“直到现在,被你所困,无处可逃……” 他苦笑一声,眼神黯淡又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我才真正看清,这世间,唯有你的深情,才是我最该珍视的。什么复仇,什么大道,在你这份情意面前,都不值一提。”
“瑶儿,我错了……原谅师兄,好不好?” 他凝视着萧瑶的眼睛,试图将那份“悔悟”和“深情”刻入她的心底。
“不行!绝对不行!” 叶明猛地睁开眼,额角渗出冷汗,刚才模拟中萧瑶那瞬间的冰冷审视让他如坠冰窟。他用力摇头,仿佛要甩掉那可怕的推演结果。
“太假了!太刻意了!” 他对自己低吼,“萧瑶是病娇,但她不是傻子!更不是那种陷入恋爱就无法自拔的恋爱脑!”
“相反,她心思缜密,掌控欲极强,更有着渡劫期大圆满修士对人心、对真伪近乎本能的洞察力!”
“我被她强行囚禁、百般‘折磨’之后,突然就‘大彻大悟’、‘深情告白’?这转变比翻书还快,骗鬼呢?!”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萧瑶的反应:她可能会先是一阵狂喜,扑上来享受这“胜利的果实”。
但很快,那病态的掌控欲和根深蒂固的不信任感就会让她产生巨大的怀疑。她会觉得这是叶明的缓兵之计,是试图麻痹她的诡计!
这种怀疑一旦产生,后果不堪设想——她可能会用更极端的手段来“验证”这份“爱”的真伪,比如更残酷的“调教”,或者彻底断绝他任何获得自由的可能,甚至……用伤害他自身的方式来“考验”他的“忠诚”。那将把局面推向更黑暗的深渊。
“更何况这也不不符合原主的行为与性格,不行不行!”
“此路不通,风险太大!”叶明果断否定了这个法子。在绝对的力量差距和一个偏执狂面前,这种低劣的表演无异于玩火自焚。
“那换一条路走?”
既然“爱”的伪装风险太高,那就从她的“病”本身入手,尝试进行深层次的心理干预?
叶明回忆起蓝星接触过的心理学知识,针对偏执型人格障碍、边缘型人格障碍(病娇往往混合多种特征),核心是建立边界感,尝试共情其情感需求但否定其错误行为,引导其认知扭曲……
但这些理论,在渡劫期大圆满的修士面前,在绝对的力量碾压下,有用吗?
叶明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冷静而锐利,如同一个即将走上手术台的医生,尽管知道手术刀可能切不开合金。
“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行不行?哪怕只能在她坚固如法则的道心上,撬开一丝微不足道的裂缝,或许就是生机!”
他重新构思策略:
先建立“安全”对话模式:下次萧瑶出现,不抗拒她的靠近(物理反抗无用),但保持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疲惫的疏离。在她进行极端行为(如套项圈)时,用平静但坚定的语气表达:“瑶儿,停下来。你这样做,让我感到痛苦和被羞辱。这不是爱,是伤害。”
再尝试“共情”其情感,否定其行为: “我知道你很爱我,这份感情很强烈。我能感受到你的不安,你的害怕失去。但把我锁起来,把我当成宠物,并不能让你真正得到我的心,只会让我们都陷入痛苦。” 尝试将她的“爱”与“行为”剥离开,肯定前者,否定后者。
然后提出替代性“联结”建议(极其谨慎):“如果你真的想靠近我,可以试着……松开锁链,陪我在这小世界里走走,只是像师兄妹那样说说话?或者……告诉我一些外面的事情?让我感觉到,我是被当作一个‘人’在对待,而不是一件物品。” 目的是试探性地争取一点点心理上的平等和空间,哪怕只是形式上的。
最后设置“底线”与后果(极其危险): 如果她依旧我行我素,进行极端羞辱或伤害。叶明需要表现出极致的绝望和自毁倾向(非表演,是真实的情绪引导)。
比如,在她强行“缴械”时,不再反抗,而是用死寂的眼神看着她,用平静到可怕的声音说:“瑶儿,继续吧。把我的神魂也一起碾碎好了。这样,你就能得到一个永远不会反抗、但也永远不会再有‘叶明’存在的躯壳。这就是你想要的‘完整’占有吗?”
这是极其危险的赌博,赌她对“活着的叶明”的执念是否深到害怕他精神死亡。
叶明反复推敲着每一句话,每一个语气。他知道这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第一步的“表达感受”,萧瑶可能会嗤之以鼻,甚至觉得他的痛苦是“爱”的证明(病态逻辑)。
第二步的“共情与否定”,她强大的修为和扭曲的认知可能让她直接免疫,或者激怒她。
第三步的“替代建议”,在她看来可能微不足道,也可能被视为得寸进尺的试探。
最危险的第四步“自毁威胁”,这几乎是双刃剑。成功了,可能让她因恐惧失去“活着的师兄”而收敛;失败了,可能彻底激怒她,让她用更极端的手段来“证明”她可以掌控一切,包括他的意志和生死。而且,渡劫期大圆满的道心何其稳固?她的执念就是她道心的一部分!撼动它,比撼动山岳更难!
“难!太难了!”叶明感到一阵深沉的无力。他的对手,是一个拥有毁灭性力量、思维逻辑自成闭环、情感扭曲到极致的偏执狂。他的心理学知识,就像一把精致的手术刀,而他要面对的,却是一座由法则之力浇筑、内部结构还扭曲混乱的钢铁堡垒。
但他没有退路。小伊的更新是未知数,坐以待毙是慢性死亡。他必须尝试,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要用这柄“手术刀”,去尝试撬动那座名为“萧瑶”的绝望堡垒上,一丝微不足道的缝隙。
叶明闭上眼,调整呼吸,开始在心中一遍遍演练那些话语,试图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到最“真实”的状态——疲惫、疏离、带着被伤害的痛苦,却又蕴含着一丝试图沟通的、微弱的希望。他将所有的恐惧和不确定压到心底最深处,只留下一个冷静到近乎冷酷的观察者和一个孤注一掷的赌徒。
他在等待,等待萧瑶的再次降临,等待这场力量悬殊到极致、胜算渺茫到近乎于零的心理博弈拉开序幕。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压力,比修为封印更沉重地压在叶明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