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明再次恢复意识时，只觉全身如同被巨轮碾过，骨骼深处都透着酸软无力，每一寸经脉都残留着灵力被强行抽取、压榨后的隐痛。更糟糕的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大乘期大圆满的修为，此刻被一股阴柔而霸道的封印彻底锁死，如同被浇筑在万载玄冰之中，调动不得分毫。

“嘶……”他艰难地撑起身，靠坐在一张由极品暖玉雕琢而成的软榻上——这大概是这方囚笼里唯一算得上“舒适”的物件了。

环顾四周，这方小世界已经被萧瑶布置得奢华而精致，灵泉潺潺，奇花异草散发着馥郁的香气，穹顶模拟着星河流转，美不胜收。然而，这一切在叶明眼中，都只是镀金的牢笼栅栏。

“在蓝星的时候，我以为病娇只是二次元里夸张的设定，现实中怎么可能存在……”叶明揉着隐隐作痛的额角，声音带着宿醉般的沙哑和一丝荒诞的苦涩，“现在倒好，亲身经历，生动形象，还特么是修仙加强版的。”

他仔细回溯原主夜明的记忆。记忆中那个二师妹萧瑶，虽有倾慕之心，但行事端庄，持重有度，偶尔流露的情愫也是含蓄而克制的。夜明能感觉到，但从未放在心上，只以一贯的冰冷疏远回应。何曾有过一丝一毫如今这般疯狂、扭曲、充满毁灭性占有欲的病态？

“嘶…头更疼了。”不仅仅是身体的疲惫，更是精神上的巨大冲击和未来的绝望感。

“不过话又说回来……”叶明眼神有些飘忽，昨日那极致沉沦的片段不受控制地闪过脑海，身体深处似乎还残留着被药物和强制手段催生出的、违背意志的生理性颤栗与……某种陌生的餍足。“……抛开这该死的处境和被强迫的本质，那感觉……确实……”

他猛地甩头，强行掐断这危险且不合时宜的念头，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冰冷。“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

他太清楚病娇的可怕了，那是一种将爱意与毁灭、占有与折磨扭曲交织的深渊。更何况，囚禁他的是一位心思缜密、手段狠辣、刚刚突破到渡劫期大圆满的修仙界巨擘！

天知道她下次出现，又会变出什么匪夷所思的花样来“宠爱”或者“惩罚”他。

“小伊，出来一下。”叶明在识海中呼唤，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指望的“盟友”，尽管它看起来如此不靠谱。

【主人，您好！有什么能帮助您的吗？】

柔和的光团凝聚，小伊的身影浮现，小小的精灵翅膀微微扇动，维持着悬浮。只是它那张小小的脸蛋上，此刻却带着明显的红晕，眼神躲闪，不敢直视叶明。

“咳咳，小伊。”叶明看着它这副模样，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昨日之事……你全程都……知道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是…是的，主人……】

小伊的声音细若蚊蝇，充满了愧疚和不安。

【小伊…很抱歉…真的很抱歉！小伊什么都帮不了您！只能…只能被动记录周围发生的一切……】

它羞愧地低下头，小小的身体微微颤抖。作为系统精灵，它无法干预宿主的遭遇，但它的基础记录功能却在叶明意识模糊时，将洞府内发生的一切，包括后来萧瑶将他带入小世界后那几次“缴械”，都一分不差、事无巨细地记录了下来。

这对它这个情感模块初级的精灵来说，冲击力实在太大了。

叶明闭了闭眼，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和羞耻感涌上心头，但很快被他压下。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这不怪你，是萧瑶……是我自己失策。”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小伊，我现在修为被封，身处这方由萧瑶完全掌控的小世界。

以你目前的功能，有没有任何可能帮我突破封锁，或者至少，联系外界？或者分析这小世界的弱点？”

小伊的光团闪烁了几下，似乎在全力运算分析。片刻后，它沮丧地抬起头：

【主人…非常抱歉。小伊目前的功能主要是信息记录、基础查询（权限内）和简单的系统界面操作。对于渡劫期大圆满修士布下的空间封印和修为禁制，小伊…无能为力。分析小世界核心法则…这…这远超小伊当前的能力范畴了。】

【小伊…太没用了！】

它的话语里充满了自责。

叶明的心沉了下去，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确认，还是不免失望。他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小伊身上：“我记得你之前提过，可以更新版本？”

小伊精神一振，连忙点头：【是的，主人！因为任务进度提高，小伊现在可以更新到1.5版本！更新后，除了之前提到的情感感知优化和界面美化，还会解锁更强大的环境分析模块（可初步解析非本源法则能量场）、增强型信息检索（在权限范围内提高信息深度），还有…还有基础能量扰动探测功能！虽然还不足以直接对抗渡劫期力量，但或许…或许能发现一些封印或小世界的规律性波动？】

它努力列举着新版本可能带来的好处，眼神充满了期待，希望能帮上忙。

叶明陷入了沉思。更新需要一个月时间（小世界内时间未知，但按系统计时）。这一个月里，他完全处于萧瑶的掌控之下，毫无反抗之力。

更新期间，小伊会进入休眠状态，他连这唯一的“说话对象”也会暂时失去。而且，更新后的功能是否真能破局，还是未知数。风险很大。

然而，不更新呢？坐以待毙？指望萧瑶良心发现？或者靠自己这被封印的修为和智慧硬闯？后者成功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更新，至少还有一线希望，哪怕这希望渺茫。

利弊在脑中飞速权衡。最终，求生的本能和对那一线可能性的渴望占据了上风。

“……更新吧，小伊。”叶明的语气带着决断，“需要一个月是吗？尽快开始。”

【好的，主人！小伊立刻开始更新程序！请主人务必保重！小伊会尽快回来的！】

小伊的声音充满了激动和使命感。柔和的光芒从它身上亮起，形成一个光茧将它包裹，随后光芒渐渐内敛，小伊的身影消失在光茧中，陷入沉寂的更新状态。

小世界中，再次只剩下叶明一人，以及那令人窒息的寂静和对未知未来的深深忧虑。他盘膝坐下，试图运转那被锁死的灵力，哪怕只能撼动封印一丝一毫，但结果只是徒劳，反而引得封印之力反弹，带来一阵针扎般的刺痛。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个时辰，也许是一整天，小世界的空间再次泛起熟悉的涟漪。紫影一闪，萧瑶的身影已然出现在软榻前。

她今日换了一身更为繁复华丽的宫装长裙，发髻高挽，珠翠生辉，渡劫大圆满的气息圆融无缺，更添一份令人心悸的威仪。只是她看向叶明的眼神，却炽热得能将人融化。

“师兄～你醒了？”她的声音甜得发腻，带着餍足后的慵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亢奋。她无视叶明冰冷戒备的眼神，径直坐到榻边，伸出涂着蔻丹的纤纤玉指，轻轻抚上叶明略显苍白的脸颊。

叶明身体瞬间僵硬，强忍着挥开她的冲动，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师兄，你知道吗？”萧瑶俯下身，红唇贴近叶明的耳廓，温热的气息喷洒，“瑶儿真的好爱好爱你，爱到骨子里去了。你的每一寸，都是瑶儿的珍宝……”她的手指顺着叶明的脖颈滑下，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占有欲。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眼中闪烁着奇异而扭曲的光芒。她手腕一翻，掌心出现了一个散发着柔和光芒、由某种神金打造的……项圈？那项圈上铭刻着细密的符文，显然并非凡物。

“师兄总是这么冷冰冰的，让瑶儿好生心疼。”她笑得天真又残忍，语气带着一种哄宠物般的甜腻，“不如……我们玩个游戏吧？”

话音未落，她手中的项圈光芒一闪，瞬间套在了叶明的脖颈上！项圈自动收缩，贴合得恰到好处，既不勒紧，却又散发着禁锢的灵力波动，将他最后一点试图挣扎的可能都彻底掐灭。更屈辱的是，项圈上还延伸出一条由灵力构成的、近乎透明的金色锁链，另一端握在萧瑶手中。

“看～”萧瑶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轻轻扯了扯锁链，迫使叶明的头微微抬起，“这样多好～师兄就是瑶儿最珍爱、最独一无二的灵宠了。以后要乖乖听话哦，瑶儿会好好‘宠爱’你的～”

她的笑容灿烂，眼神却冰冷如蛇，享受着这种将昔日高高在上的师兄彻底物化、掌控在股掌之间的快感。

叶明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前所未有的屈辱感几乎要将他淹没。他死死咬住下唇，口腔里弥漫开血腥味，才勉强压下那毁天灭地的愤怒和嘶吼的冲动。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无力而微微颤抖。

然而，萧瑶的“病”显然不止于此。她那扭曲的爱意如同潮汐，变幻莫测。

不到一炷香时间，她脸上的神情又变了。那是一种近乎卑微的依恋和渴求。她松开锁链，甚至将那个套在叶明脖子上的项圈也收了回去。然后，在叶明错愕的目光中，她竟然又变出了一个同样的项圈，毫不犹豫地……套在了自己那修长白皙的脖颈上！

她将项圈的另一端，塞到了叶明僵硬的手中。

“师兄～”她仰起头，眼神湿漉漉的，充满了孩童般的依赖和讨好，声音也变得软糯可怜，“这次换你来牵着我好不好？瑶儿想做师兄的小灵宠，最乖最听话的那种……师兄，你牵着我，我们去散步好不好？就像……就像凡人遛他们心爱的小狐狸那样……”

她甚至用脸颊蹭了蹭叶明握着锁链另一端的手，眼神充满病态的期待，仿佛在祈求主人的垂怜。

叶明握着那冰冷的锁链，看着眼前这位渡劫大圆满的宗主，用最卑微的姿态扮演着“灵宠”，巨大的荒诞感和寒意如同冰水，瞬间浇透了他的全身。

这……就是萧瑶的爱。

扭曲，疯狂，极端的掌控欲与极端的自我矮化交织在一起，如同最烈性的毒药，既腐蚀着她自己，也将他拖入这无间的地狱。

病名为爱，无药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