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猫，这里能感觉到什么吗？”东方承在心里默问。
“有点熟悉喵，”黑猫的声音在东方承脑海中响起，带着少见的认真。“让我分析一下喵……”
白布刚被揭开一角，站在他身侧的凰羽彤只看了一眼就猛地别开头，脸色瞬间惨白，双手颤抖地紧握成拳。指甲狠狠嵌入掌心，却无法抵挡那股从身体内部翻涌而上的反胃。
东方承蹲下身，在凰绮凛有些惊讶地目光中认真观察起那具死相凄惨的尸体，以及尸体正上方，巷子两侧墙壁上那些深陷入砖石的、明显是锁链大力拉扯后留下的痕迹。巷壁很高，阳光堪堪只能照亮一半。
死者是被锁链直接洞穿了肩胛骨、大腿等部位，然后被硬生生吊离了地面，最后在极度的痛苦和挣扎中慢慢死去的。锁链嵌入骨骼的角度和墙壁上的刮痕，无一不显示出凶手那近乎虐杀的残忍手法。
“周围的居民没有听到什么声响吗？”东方承站起身，看向凰绮凛，“锁链的撞击、钉入墙壁的声响，受害者的惨叫声——按理来说这些不可能没人听见。”
凰绮凛摇了摇头，好看的眉头紧蹙着：“这就是这个案子最奇怪的地方。这里是三个案发现场中，唯一一个周围有密集居民楼、理论上最有可能出现目击证人的地方。但我们排查了周围所有的住户，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人说当晚有听到或者看到任何异常。”
东方承闻言，若有所思地又瞥了一眼身旁脸色依旧难看的凰羽彤。
难道是类似魔法少女的“认知妨碍”能力在作祟？凶手还拥有这种棘手的能力吗？
凰绮凛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疑惑，但并没有多问，只是补充道：“被害者是男性，三十七岁，独居自由职业者，社会关系简单，几乎没有亲人，也没有什么熟悉的朋友。根据我们对他个人物品和网络账户的初步调查，他生前最大的‘兴趣爱好’，大概就是虐杀流浪猫，并且将过程拍摄下来，发布到一些隐秘的网络论坛上获取关注。”
东方承的眼神冷了几分，嘴角咧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第一个案子的被害人是个从便利店里偷东西的惯偷，屡教不改。这两个人，似乎都有某些道德上的污点，但罪不至死……呵，也就是说凶手是个滥用私刑的剑术大师，而且还力大无穷，能用锁链把人吊在这么高的地方——基本能排除是普通人犯案了。”
凰绮凛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随后语气忽然变得凝重，“说起来，第三个案子还和你们圣花圣爱学院有关。”
“什么？”东方承和凰羽彤几乎是同时出声，异口同声中的惊愕令空气骤然一滞。
“受害者是圣花圣爱学院的学生。”凰绮凛轻轻点头，“男生，高二一班。”
凰羽彤脸色刷地白了，嘴唇颤了颤，最终没发出声音。
就在此时，黑猫激动的声音在东方承脑海中响了起来：
“分析结果出来了喵！本喵现在可以确定，犯人的魔力波动是在刻意模仿魔法少女的魔力，而且还模仿得极像喵，几乎能骗过仪器检测喵！那些愚蠢的协会成员所以才没反应过来，以为是数据出错喵！”
东方承眼神微动，这情报极其关键。
“好猫，干得不错。”
“当然喵~本喵可是第一——”
夸奖还没享受完，黑猫的声音就被他利落切断。
凰绮凛揉了揉眉心，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现在的问题是，仅凭这点信息，我们根本没办法锁定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和犯罪规律。就算知道她的目标都是那些‘犯过错’的人，但光是去监视保护整个杜皇市里有犯罪记录的人，就需要投入比现在多出数倍的警力，这根本不现实。更不用说，有些人的‘罪行’，就像躺在这里的受害者一样，实际上并不会受到现有法律的惩罚，这就更难防范了。”
东方承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妈妈……”凰羽彤终于出声，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我们学校的那个同学…他做了什么？”
凰绮凛看了女儿一眼，叹了口气回答道：“根据初步调查，那个男生最近几个月因为学业压力过大，心理上可能出了一些问题。他大概每隔一到两个星期，就会在深夜跑到城市边缘的废弃居民区或者工业区纵火，焚烧一些无人看管的废弃房屋或者车辆来发泄。”
“不过，他每次纵火的火势都控制得比较‘好’，选择的也都是些不会造成大规模蔓延和人员伤亡的地点。之前，巡逻的警员也曾发现过一次他的纵火行为，对他进行了口头教育和警告，但因为他未成年，造成的实际损失也不大，而且当时只有一名实习警员在跟进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了。”
东方承听到这里眼睛倏地一亮，仿佛抓住了什么关键的线索。
“凰警视，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急事要处理，先告辞了。”
说完，他也不等凰绮凛回话，转身就往巷子外跑去。
“欸？东方同学？！”凰羽彤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身旁的凰绮凛倒是眼神微动，看着东方承那急匆匆的背影若有所思。这小子应该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只是不想现在说出来。
她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微笑，对着东方承的背影扬声道：“东方同学，路上注意安全。如果有什么发现，随时联系羽彤。”
她倒是越来越欣赏这个据说是不良，实际上却心思敏锐、行动果决的小子了，虽然看起来有些秀气，但洞察力和敏锐程度比起自家那乐天的傻姑娘可是强多了。
……
夜幕初临，林枫租下的公寓内。
“汽油、打火机、棉绳……阿承你要当恐怖分子吗？跟学校爆了？”
林枫斜倚着房间门，看着蹲在客厅里把这些东西一样一样塞进行李箱的东方承，嘴角抽了抽。
“别管，我受科学老师之邀出门做点实验，你搞好你的电脑活，我去去就回。”
东方承自然是不打算让林枫和自己一起的，狗大户一个普通人，到时候如果自己真的和凶手对上了，只会让他陷入危险。整出点大动静引出凶手这种事情，还是自己一个人解决比较稳妥。
至于会不会翻车，东方澄完全没考虑过这种可能，毕竟他迄今为止遭遇的敌人基本都是可以靠自己的速度和力量碾压过去的杂鱼，也就那个骚包的铠甲人对付起来要棘手一点。
而林枫自然是不信东方承的谎话的，做化学实验？他的实验材料清单和某个纵火狂的购物清单搞混了？”
但乌洛波罗斯偏偏今晚要开会，他这个高级技术员被点名必须亲自到场，汇报一些关于新型魔导兵器的研发进展。这种会议，他可没办法随便找借口推脱，所以只能祝阿承要对付的人别被烧成炭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