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东方同学对这种案子也有兴趣吗？”凰羽彤好奇地瞪大了眼睛，一脸意外，“我还以为你只喜欢打架和睡觉呢！”
“这……人总得有点别的爱好吧。”东方承干笑两声，迅速转移话题，“说起来，班长你怎么也在这儿？课外活动？”
“我吗？”凰羽彤理所当然地指向那条被警戒线层层封锁的巷道，“我跟我妈妈一起来的。”
东方承顺着凰羽彤的手指看过去，视线捕捉到那个无法被忽视的人的瞬间，瞳孔不受控制地微微收缩了一下。
那里站着一个身材高挑、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也能感受到其强大气场的女人。一身笔挺的深蓝色警用制服将如同火焰般耀眼的火红色长发衬得极为显眼，直至腰际，胸前那枚金属警徽上，刻着令人一眼便知非同小可的警衔。
杜皇市警视厅厅长。
而且，眼前这个女人的五官轮廓，尤其是那头标志性的火红发色，简直和凰羽彤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光凭这一点，就不太可能认错。只不过，比起母亲那份久经沙场、如同出鞘利刃般的凌厉，凰羽彤的气质就显得要人畜无害得多了。
东方承心里暗暗感叹，原来班里不止有富哥富姐，还有官二代啊！
似乎察觉到他的惊讶，凰羽彤吐了吐舌头，双手合十：“啊哈哈……那个，东方同学，虽然我妈妈确实是你看到的那样，但在学校里你还是只当我是班长就好啦！麻烦帮我保密哦，拜托拜托！”
东方承压下心中的震惊，随即计上心来，“那班长，你妈妈她能不能通融一下，带我们进去看看啊？我想……我想拍几张现场的照片，拿来……呃，给我正在构思的推理小说当参考资料。”
他一本正经地说了个漏洞百出的谎，但凰羽彤显然没有继承她妈的警察基因，少女只是眼睛一亮：“哇！东方同学原来在写小说啊？！好厉害！那你要答应我写出来之后一定要第一时间给我看哦！走吧走吧，我带你去问她！”
“欸欸我觉得我就不用直接——你哪来这么大力气！”
话未说完，东方承就被凰羽彤兴致勃勃地一把拽住，拖着往警戒线方向走去。
远处的红发女警仿佛早就注意到了他们，凌厉的目光一扫过来，冷声开口：
“妈——”凰羽彤刚想开口，就被自己母亲打断了。
“不行，太矮了。”女警官的声音清冷，带着不容置喙的决断，目光在东方承身上一扫而过，便直接给出了结论。
“啧。”东方承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下意识地压低帽檐挡住眼神里的愠怒。
什么叫太矮了？他以前可是有一米九！虽然现在比以前缩水了不少，但高处的新鲜空气他也是呼吸过的！
“欸，什么太矮了？”有些天然的凰羽彤显然没反应过来她母亲话里的深意，一脸茫然，“妈，这是我同班同学东方承！他说他想凑近一点拍几张案发现场的照片，给他正在写的小说当参考资料！”
“哦？只是同班同学？”凰绮凛再次打量着东方承，目光略带试探，仿佛在从帽檐下那张少年的脸上看出点什么痕迹，而后者只是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
女人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伸手轻轻弹了下凰羽彤的鼻尖，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羽彤，我说过多少次了，在外面执行任务时，别喊我妈。”
凰羽彤小声地哦了一句，脸上浮现出点局促。
“东方同学。”凰绮凛转向东方承，语气客气了些，但依旧保持着官方口吻，“很抱歉，案发现场属于封锁区域，任何非授权人员不得——”
东方承却不等她说完，选择单刀直入：“警视厅在怀疑这次的连环凶案和乌洛波罗斯有关，但我不这么觉得。”
女警官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如果真是乌洛波罗斯的人动手，动静不该这么小，而且那五个魔法少女不可能毫无反应。但现在犯人踪迹全无，魔法少女也没有介入，说明这些作案现场都没有留下怪人的痕迹，至少对那些魔法少女而言没有。”
他顿了顿：“犯人的凶器应该是是剑和锁链。第一案和第二案都使用了锁链，第一案还用了类似剑的锐气。有意思的是，比起随机杀人，或者普通怪人那种无差别的破坏，这更像是针对特定目标的‘处刑’，而且三个作案地点的连线几乎横跨全城……”
“恐怕警方现在也很头疼吧？无法将其归为常规的怪人案件，魔法少女那边自然也不会主动介入，但这种超乎常理的作案手法和一夜之间凶手移动的跨度，又绝非普通罪犯所能及。”
听完东方承这番条理清晰的分析，女人那张总是带着威严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惊讶。她重新正视着眼前这个脸庞轮廓甚至有些弱气，但眼神无比锐利的东方承，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你观察得很仔细。我是凰绮凛，杜皇市警视厅的现任负责人。”
“凰警视，”东方承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凰绮凛转头望向封锁的巷道，眼神中透出凝重：“第二案的受害者，是个有虐待小动物前科的惯犯。死状极惨，被锁链穿透四肢倒吊在墙上，凶手似乎并不急着杀死他，而是近乎虐杀地让他在疼痛中一点点死去。”
“我能进去看看吗？”东方承再次提出了请求。
凰绮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女儿，凰羽彤那双闪耀的眼睛仿佛在等一个“可以”的答案。她轻轻叹了口气，话口一松：
“好吧，仅此一次。如果你保证自己不吐出来，或者不大喊大叫破坏现场的话，那就跟紧我。”
毕竟，女儿她们这些魔法少女身上自带的认知妨碍力场依旧在稳定地工作着，寻常人即使看到她们出入案发现场，事后也不会留下什么清晰的记忆，更不会被那些媒体记者抓到什么把柄说闲话。
……
一个月后的凰家别墅。
“你最近和那个叫东方澄的同学关系变好了？”凰绮凛回到家，卸下警视厅的外套，看向正坐在沙发上吃布丁的女儿。
“嗯！”凰羽彤理所当然地点头，“东方同学虽然以前是不良，但最近安分了不少呢，而且帮了我们魔法少女很多忙！”
凰绮凛沉默了一瞬，走到女儿身边，目光认真：
“羽彤，你要记住……我们，与普通人不一样，甚至与你的那几个队友都不一样。”
她的声音很轻，听来却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重量，“不要忘记，我们为了成为……为了和他们和平相处，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凰羽彤抿了抿嘴唇，没有再说话。她低头看着空了的布丁杯，突然觉得嘴里甜味没刚刚那么明显了。
窗外月光如水，悄然洒落在庭院里的空座椅上，椅面上摆着一根血红色的羽毛，在月光下闪耀着奇异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