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德单膝跪在床沿,伸手拨开她被汗弄湿的刘海:“我知道。“
他的脖颈暴露在克莱尔眼前,跳动的血管在皮肤下清晰可见。
“这里。”洛德微微侧头,手指点了点颈侧,“血管更清晰些,你应该更好下嘴。”
克莱尔看着洛德的脖子,咽了口口水。
此刻的他对于克莱尔来说已经不像是一个少年了,而是一个柔弱的猎物。
克莱尔的呼吸变得急促,她的手颤抖着抓住洛德的肩膀,指尖的力度大到足以让普通人感到疼痛,但洛德却纹丝不动。
“我……我要开始了。”克莱尔颤颤巍巍的说。
“嗯。”
克莱尔张嘴,当尖锐的犬齿刺入皮肤的瞬间,洛德绷紧了肌肉。
不同于手腕的刺痛,颈部的敏感让这份痛楚更加鲜明,他能感觉到血液被抽离的微妙触感,温热而缓慢。
克莱尔的睫毛颤抖着,一滴汗水混着血渍滑落在洛德的脊背上,她的动作生涩而克制,像是害怕伤到眼前这个少年,却又无法抗拒本能的驱使。
洛德的手掌轻轻按在她的后脑,无声地给予许可。
“做得很好……很棒……”
克莱尔无言,只是抱紧了洛德。
二人相拥,仿佛世界在这一刻静止了。
当克莱尔终于松口时,她的嘴唇已经恢复了些许血色,她慌乱地后退,用手背擦着嘴角,不敢直视洛德颈上新鲜的咬痕。
“……对不起。”
洛德摸了摸脖颈,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他拾起地上的衬衫随意搭在肩上,遮住了尚未消退的伤痕。
“感觉好点了?”
克莱尔抱紧双膝,将脸埋进臂弯,只露出一双泛着暗光的眼睛,她点点头,声音细若蚊蝇:“嗯。”
壁炉的火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交叠成一幅剪影。
窗外,夜风卷着枯叶拍打窗台,仿佛无数窥视着他们的眼睛。
洛德在床边坐下,与克莱尔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壁炉中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填补着寂静。
许久,克莱尔轻声开口:“明天……还会这样吗?”
“嗯。”
“……后天呢?”
“直到找到其他办法为止。”
克莱尔没有再说话,她将脸更深地埋进臂弯,肩膀微微耸动。
洛德假装没有看见她无声的哭泣,只是静静地看着壁炉中逐渐熄灭的火焰。
洛德思考着。
从卡斯珀的嘴里可以得知,他其实不用去找父亲也能活下去,自己转化的吸血鬼并不是普通的吸血鬼,并不会让他失去理智。
他完完全全可以置身事外。
但事到如今,让他从这些事情里完全的抽开身,他已经做不到了。
-
“啾啾——”
鸟叫。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红发少女的脸上,克莱尔已经疲惫地睡去,洛德轻轻为她盖上被子,离开了房间。
洛德轻轻带上门,转身的瞬间,一道纤细的身影已经挡在了他面前。
夏洛特的双手交叠在裙摆前,虽然做出了很端庄的样子,可手却在发抖。
“少爷终于舍得出来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细微的颤音,“我在门口等了很久哦。”
洛德这才注意到她的裙摆上沾着清晨的露水,发梢也有些潮湿。
“夏洛特……”他伸手想碰女仆的肩膀,却被她侧身避开。
“您总是这样。”她抬起头,红宝石般的眼睛里浮着一层水光,洛德在她的瞳孔中显现,像是湖面的倒影,“擅自决定一切,擅自承担一切……明明我也可以为您分担忧虑的……”
“我真的很担心您!少爷你……”夏洛特强行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她很想斥责洛德的行为,但是她做不到。
最终只能欲言又止。
洛德这才发现,她的手腕上缠着崭新的绷带,隐约渗着血迹。
“这是……?”
“为了提升自己做的练习。”夏洛特倔强地别过脸,“您现在的处境是很危险的,我必须保证您的安全。”
夏洛特的眼睛泛着黑眼圈,看起来很久没有睡好过了。
洛德突然意识到,这段时间他太过专注克莱尔的事,竟没发现夏洛特眼下的青黑。
“你多久没休息了?”洛德问。
“我休不休息没关系,只要少爷没事就好……”
话还没说完,洛德伸手捧住夏洛特的脸,拇指擦过她泛红的眼角:“你不需要做这些。”
“那克莱尔呢?!”夏洛特猛地抓住他的手腕,没有丝毫从前那般矜持女仆的样子,“一个认识不到半个月的骑士,就值得您向她展示脆弱的一面?!”
她的质问在空荡的木屋前回荡,惊飞了枝桠间的麻雀。
“我……”
洛德顿了顿。
“我只是想……”
洛德的话音未落,夏洛特突然踮起脚尖,双手捧住他的脸,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唔?!”
洛德瞳孔骤缩,马上后退了一步。
“夏洛……唔!”
话还没说完,洛德只感觉自己的嘴又被堵住了,夏洛特再一次发起了进攻。
她的嘴唇温润而柔软,还带着淡淡的香味。
夏洛特的吻并不温柔,反而带着某种近乎侵略的占有欲,她的手指穿过洛德的白发,深深的没入他的发间将其按住,像是害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她能感觉到由于刚刚粗鲁的进攻,自己的牙齿磕碰到了少爷的唇,甚至渗出了血丝。
但她没有去管,她只想小小的任性一下。
夏洛特吻了很久,仿佛只有这段时间,少爷才是真正属于她的,只有这段时间,她的心才能暂时的安定下来。
她总觉得洛德和她的距离很远,即使她现在在和洛德相吻,她也从觉得少爷像是一个风筝,远远的飞在天上,而她的手里拽着那根风筝线。
她总是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自己和洛德之间的距离,不让洛德离开,仿佛只要稍一松手,这风筝就会被风刮跑。
可当她想用力将线收紧,她又怕自己用力过猛,把这根链接着她和少爷的细细的风筝线彻底扯断。
这线是她和少爷之间唯一的联系,是她的命。
当夏洛特终于退开时,洛德的唇上还残留着一丝血迹,那是夏洛特的牙齿留下的痕迹。
洛德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仆,她的眼眶通红,呼吸急促,却倔强地仰着脸,仿佛在等待一场审判。
“你……”洛德有些喘不过气,“……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夏洛特的手指缓缓松开他的衣领,指尖微微发抖:“我很清醒。”
木屋的门突然被推开,克莱尔扶着门框站在那里,脸色苍白。
“嗨……?抱歉吵到你了……”洛德悻悻的说。
她的目光落在洛德唇上的血痕,又移到夏洛特泪痕未干的脸上。
三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最终,克莱尔默默退回屋内,轻轻关上了门。
夏洛特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但很快站稳了,她后退两步,提起裙摆行了一个完美的礼。
“早餐已经备好,请您稍后用餐。”
她的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恭敬,仿佛刚才的失控从未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