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和伊诺克本应该背着所有人偷偷苟合,奈何,这两个人在现实里面是亲兄妹,被安排到推演世界成了亲姐弟,根本下不了手。所以,也是在第一天就被感染了。
而凉芙和艾斯塔存在特殊性,这一点凉芙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也是能隐约记得,她和艾斯塔之中有一个人得罪过创造推演世界的人。
剩下的关于自己身份的事情,以及认不认识艾斯塔这件事,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凉芙猛地睁开眼睛,冷汗浸透了后背。
窗外,血色的月亮悬挂在古堡尖顶之上,像一只充血的眼球凝视着她。
她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脑海中翻涌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碎片。
书桌上的艾斯塔正用触手卷着钢笔,在纸上疯狂涂画着逃跑路线图。那些线条像活物般蠕动,时而扭曲成迷宫,时而分裂成血管般的分支。
凉芙凑近一看,发现那些根本不是墨水,而是某种半透明的黏液,正缓慢地腐蚀着纸张。
“我们今晚就走。”
凉芙抓起背包,手指颤抖着将马勒第兹那团裹在油纸里的碎肉塞进去。
腐液正从缝隙里渗出,在她掌心烫出几个溃烂的红点,像被酸液灼烧一般。她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用裙摆擦了擦手,却发现那些溃烂的皮肤下,隐约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艾斯塔突然竖起猫耳,粉红色的触手躯体剧烈收缩成拳头大小。
楼下传来碗碟碎裂的声响,紧接着,是一阵黏腻的,像是无数条湿滑的舌头舔舐地板的声音。
“它们发现我们了”
艾斯塔的触手在纸上迅速写下几个字,墨水晕染开,像是血迹。
凉芙深吸一口气,抓起背包,推开了房门。
走廊里一片死寂,但墙壁上的油画却在缓缓变形。
画中人物的眼睛转动着,嘴角裂开,露出不属于人类的尖牙。
她踮着脚尖,贴着墙根移动,生怕惊动那些潜伏在黑暗中的东西。
她们从二楼杂物间的窗户翻出去时,月光像一层霉菌覆盖在古堡外墙上。
凉芙的指尖刚触碰到窗框,木头便突然软化,像腐烂的肉块一样凹陷下去。她强忍着恶心,翻身跃出窗外,顺着老橡树滑下去。
然而,就在她双脚即将落地的瞬间,树皮突然渗出黏液,她低头一看,树皮下鼓起一串葡萄似的眼球,正随着她的动作转动。
“喵!”
艾斯塔在她裙袋里发出预警的震动,远处花园里传来泥土翻涌的闷响。
“那你这家伙会叫啊!”凉芙还吐槽了一句。
她的皮鞋刚踏上小径,铺路石便突然软化,像融化的奶酪一样黏住她的鞋底。
用力拔出脚,鞋跟却“啪”的一声断裂,让她踉跄了一下。
身后,玻璃爆裂的巨响传来。
凉芙回头一看,差点尖叫出声。
爱尔柏塔从三楼窗口探出上半身,她的脖子像橡皮筋般拉长到五米,发髻散开成无数条末端长着人齿的肉须。
更可怕的是她的下半身。
腰部以下完全溶解成半透明的胶状物,里面漂浮着几十个胚胎状的肉瘤,每个肉瘤都长着马勒第兹的脸,正齐声发出婴儿般的啼哭。
那些肉须拍打着外墙,将爱尔柏塔弹射到空中,像一团腐烂的水母朝凉芙扑来。
凉芙转身狂奔,撞开温室玻璃门时,右肩被飞溅的碎片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血腥味刺激得艾斯塔在她口袋里剧烈痉挛,触手尖端不受控制地分泌出腐蚀性黏液,把裙料蚀出几个冒烟的洞。
穿过温室后门时,凉芙听见身后传来黏腻的蠕动声。伊诺克正从玫瑰花丛里站起来。
那个病弱少年此刻像融化的蜡像,皮肤下钻出蜈蚣般的环节状附肢。他的胸腔裂开成四瓣,露出里面由血管编织成的“子宫”,十几个拳头大小的艾琳头颅正在血管间沉浮,齐声发出高频尖笑。
最恐怖的是他的移动方式。
每当附肢接触地面,就会从关节处喷出带着受精卵的粉红孢子,那些孢子在空气中炸开,释放出腥甜的腐臭味。
凉芙的肺部烧灼般疼痛,但更令她绝望的是前方出现的艾琳。
这位孕妇的肚皮已经薄得像层保鲜膜,能清晰看见里面蜷缩着三头连体婴儿。
当艾琳奔跑时,她的双腿像融化的芝士般拉长,脚掌分裂成六趾的蹼状物,每次踏步都会在地面留下冒着泡的羊水痕迹。
“给我!”
艾琳的嘴裂开到耳根,伸出的舌头分叉成两条末端长着**的触须。
“把父亲的肉给我!”
她腹部突然凸起一个婴儿手印,那层皮肤终于“啵”地破裂,爬出个像被嚼过的口香糖般的怪物。它的三颗头颅共用一只巨眼,脊柱外露成蜈蚣状的骨鞭,六条腿中两条是人类婴儿腿,其余则是不断再生的章鱼腕足。
凉芙在千钧一发之际,滚进工具棚,反手将铁锹卡在门把上。
撞击声接二连三响起,木板缝隙开始渗入带着鱼腥味的黏液。
她颤抖着解开背包,马勒第兹的肉块正在油纸里搏动,断面处的血管像蚯蚓般相互纠缠。
“对不起了,爸爸。”
凉芙将肉块从窗户扔向远处池塘,那些追逐者立刻调转方向。
艾琳的婴儿发出海豚般的啸叫,弹跳着扑向肉块。
伊诺克胸腔里的头颅们集体发出啜泣。
爱尔柏塔的肉须则疯狂抽打自己的胚胎,把它们像炮弹般射向池塘。
当凉芙终于摸到铸铁大门时,她的指尖传来诡异的触感。
锁眼周围长着一圈细密的牙齿。
艾斯塔突然从她口袋里窜出,触手勾出了包里的钥匙,在插入锁眼的瞬间分泌出荧光绿的腐蚀液。
大门发出垂死般的呻吟缓缓开启,凉芙却听见身后传来黏稠的聚合声。
那三个东西融合了,组成一座二十米高的血肉之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