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一个突破口，一个能让他看清前路，或者至少能暂时稳住局面的信息。
“小伊，出来一下。” 叶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此刻，他不得不寻求这个系统助手的帮助，尽管它权限有限。
【叮！主人您好！有什么能帮助您的吗？】
柔和的光团凝聚，小伊的身影浮现，带着一如既往的恭敬。
“你若升级版本，可以解锁哪些功能？” 叶明直奔主题，时间紧迫。
【主人，小伊…目前可以更新到1.3版本，可以解锁小伊的情感感知功能（能更细腻地感知主人情绪变化）、优化界面功能（信息展示更美观直观）以及……】
小伊的声音带着一丝升级的雀跃，开始列举。
“一句话，对我作用大不大。” 叶明打断了它，墨眸深处掠过一丝无奈。小伊这番话术，像极了蓝星某些推销华而不实功能的商家。他现在需要的是能解燃眉之急的利器，不是花架子。
【对您…您目前…作用可能有些小……】
小伊的回答断断续续，似乎有些沮丧，声音也低了下去。它明白，情感感知和界面优化，在宿主面临心魔侵蚀和修为暴跌的生死危机面前，确实杯水车薪。
叶明挥了挥手，声音低沉：“算了，你回去吧，麻烦你了。” 眼下，依靠系统升级这条路，暂时是走不通了。
【好的主人…您保重…】
小伊化作流光，回归系统空间。
洞府内再次陷入沉寂，唯有灵泉滴落的清响。叶明独自思索着目前的情况，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枚温润的玉佩。
“原主的记忆中，大乘期大圆满…在苍元界也不是很多…渡劫期拢共也才四五十人，大乘期的不过几百人……” 他梳理着苍元界的顶级战力信息。这修为跌落，放在任何地方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足以让一个顶级势力震动。
“但…夜明剑尊如今只有大乘期修为，修为下跌，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叶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自嘲。
夜明剑尊，以杀伐果断、战力无双震慑五方，若修为暴跌的消息传出去，那些被他得罪死的势力残余、潜在的挑战者，乃至…天元宗内部某些蠢蠢欲动的力量，恐怕都会闻风而动！这无异于将他置于更凶险的境地。
“幸亏原主的师尊给的玉佩能遮掩修为，非真仙不可知。” 叶明的目光落在玉佩上，心中涌起一丝对陈霜的感激。这枚玉佩，不仅掩盖了他九阳玄灵体的秘密，如今更是成了他隐藏修为暴跌、稳住局面的关键护身符。若非此物，他此刻的处境将更加凶险百倍。
他握紧玉佩，冰凉的触感让他纷乱的心绪稍稍沉淀。“可以先去九幽秘境探查一番，再谋打算。”
九幽秘境，是陈霜当年为他伪造“远古圣子”身份的地方，神秘莫测，蕴含诸多机缘与凶险。更重要的是，那里远离天元宗核心，是他暂时避开所有人目光、理清思路、寻找可能的解决之道或压制心魔方法的理想之地。
“不过…在此之前，” 叶明眼神一凝，一个念头浮现，“问问除秋霞以外的那四位徒弟，对她们的仇人什么态度以及为何修仙。”
他需要更清晰地了解这些“定时炸弹”的核心驱动力。她们对“仇人”的认知有多深？
她们追求的“道”是什么？是纯粹的力量还是是复仇？还是…别的什么？这关系到她们未来得知真相时的反应，也关系到他在“培养”与“防备”之间的微妙平衡。
至于为什么没有秋霞，因为叶明已经问过她了。
叶明没有召集，而是如同幽影般，再次出现在弟子们修炼或停留之地，依旧是那副清冷孤高的师尊模样，仿佛修为的跌落从未发生。
第一站当然是顾清月，叶明负手而立，目光落在奔流的涧水上，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无形的压力：“清月，若他日道有所成，遇昔日毁你家园、戮你亲族之仇寇，当如何？” 他没有具体指向，但“家园”、“亲族”的字眼，足以触动任何有血仇在身之人。
顾清月收剑，清冷的眸中寒光乍现，如同冰封的剑锋出鞘一瞬：“回禀师尊。弟子之剑，当饮其血，断其魂，犁庭扫穴，以儆效尤。此乃天理昭彰，亦是弟子求道之执念。” 她的回答斩钉截铁，杀伐之气凛然，复仇是她剑道的一部分，是她力量的源泉，更是她认为的“天理”。
叶明仿佛不经意间驻足于一株灵植旁来到苏雨宁身旁，问道：“雨宁，修仙漫漫，所求为何？长生？逍遥？亦或…有所执念？” 他的目光看似落在花上，余光却锁定了苏雨宁细微的表情变化。
苏雨宁脸上瞬间绽放出甜美无瑕的笑容，如同最温顺的花朵：“弟子所求，不过是追随师尊脚步，参悟天地妙理，得享长生逍遥罢了。至于仇怨…” 她笑容不变，眼神却微微低垂，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悲悯与疏离，“往事如烟，因果循环自有天道。弟子修为低微，不敢妄言复仇，只愿守得心中一方净土，精进自身。”
苏雨宁的回答圆滑至极，将“复仇”淡化甚至剥离，强调“追随师尊”和“自身精进”，完美符合她精心营造的温顺无害人设，但那份刻意的疏离和“不敢妄言”，反而透露出她并非不在意，而是将其深深隐藏。
来到南宫婉莹所在的演武场，叶明看着她刚刚完成一次烈焰斩击，灼热的气息尚未散尽，直接问道：“婉莹，若遇仇敌，当如何？”
南宫婉莹收剑，赤发如火，闻言杏眼圆睁，毫不犹豫地挥了挥拳头，带着一股快意恩仇的爽利：“那还用说！当然是打回去！狠狠地打！用我的火，烧他个片甲不留！师尊您教过，快意恩仇，方显本心！力量在手，就是要用来荡平不平事的！”
南宫婉莹的回答直白、热烈，充满了力量带来的自信和“以牙还牙”的朴素正义观，复仇对她而言是力量的证明，是“快意恩仇”的本心。
到了徐灵儿这里，叶明看着蹦跳出来的少女，冰蓝色的眼眸清澈见底。他问得最为直接：“灵儿，为何修仙？”
徐灵儿想也没想，仰着小脸，冰蓝色的眸子亮晶晶地，充满了纯粹的憧憬：“为了变得和师尊一样厉害呀！不对不对…”
她忽然想起什么，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绞着手指，声音低了些，却更显坚定，“是为了…是为了能一直跟在师尊身边！变得厉害了，就能帮师尊打坏人！师尊教的道理说了，坏人该杀！灵儿要帮师尊杀坏人！”
她的“道”简单而纯粹——追随师尊，守护师尊，执行师尊的“道理”（杀坏人）。复仇？那是师尊指向谁，她就冲向谁。她的世界里，师尊就是她的道标。
当然，徐灵儿没有告诉叶明的是，她想让师尊成为她一个人的…这也是她现在修仙的一个重要原因。
叶明将四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了然。
“九幽秘境…” 叶明不再停留，身影消失在原地。他需要暂时远离这些纷扰，去那个曾“塑造”了夜明身份的地方。
问剑峰深处，绝壁之前。叶明指尖灵力涌入腰间玉佩。玉佩骤然亮起温润而古老的光芒，光芒并非勾勒门户，而是直接包裹住叶明周身。空间一阵水波般的剧烈扭曲，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九幽秘境之中，一股亘古苍凉、死寂阴冷的气息瞬间将叶明吞噬。脚下是翻涌不息的深灰色浓稠雾气，踏之如履坚冰，寒气透骨。抬头，混沌迷蒙的铅灰色天穹低垂，无声的暗红色闪电扭曲划过，照亮下方嶙峋怪异的黑色石山轮廓，如同巨兽骸骨，散发着心悸威压。
枯死的、漆黑如龙的巨大藤蔓缠绕石山，凝固着绝望。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灵气与更阴冷的幽冥之气。死寂是主旋律，唯有不知源头的、九幽深处的呜咽风声回荡，更添诡异。时间流速粘滞沉重。
叶明收敛气息，融入死寂灰色，朝着记忆中一处相对“安全”的区域——一座形似卧牛的巨大黑石山坳行去。那里曾是夜明修炼之地，残留微弱禁制。
然而，当他悄无声息靠近山坳入口时，脚步猛地顿住！
前方不远处，卧牛石山投下的巨大阴影边缘，一个深绿长裙的身影盘膝而坐！
墨绿长发在灰色气流中拂动，她双手结着一个极其古怪、引动周围雾气缓缓旋转的法印。腰间那枚暖玉玉佩，此刻正散发着前所未有、剧烈波动的微光，竭力压制着什么。一股微弱却精纯、带着万物生灭轮转气息的混沌之力，正从她身上弥漫开来，与这九幽秘境的死寂气息隐隐共鸣！
不是秋霞，还能是谁？！
叶明瞳孔骤然收缩！她怎么会在这里？！她如何进入此地的身份？！她此刻修炼的功法…绝非什么《归元引》……而是完整的《混沌归元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