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芒神魄!”

亚理莎与身后的光之虚影同时发出了平静无波的宣告,她根本没有做出任何防御姿态,当那足以湮灭一座山峰的灰暗洪流冲击到她体表那层流淌着符文的光芒甲胄时,那毁灭性的灰暗能量,竟然如同浑浊的污水撞上了无形的净化立场。

像是冰雪遇见烈阳一样,迅速地被溶解消散,最终化作缕缕无害的青烟,消失在神圣的光辉之中。

亚理莎甚至连一丝移动都没有,就是这么淡漠地看着他,身上凝聚此世最强之光的神格,她就是一切孽物的克星。

“该死的!” 绝望终于击垮了怪物最后的心防,它引以为傲的超越此界的力量,居然在对方面前居然如此不堪一击?!明明刚刚还是他掌控一切的。

顿时,它彻底失去了战斗的勇气, 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本能。

它猛地转身,虫翼哗啦一声从背后爆裂而出,疯狂地震动,化作一道模糊的灰影,不顾一切地朝着远处那道连接着它来处的灰域裂缝逃去。

“各位,将之前准备好的魔法阵祭起来,不要让他跑了!”

“尊我主法旨!”在这一刻,亚理莎在他们眼中,就是圣兰显灵,完全就是圣兰在人间的化身。

很快,一道道光芒从远处亮起,将这里笼罩包围了起来。

他看到路上不断有人来拦截他,顿时杀心大起,挥起已经变化成螳螂镰刀状的手,朝着这些人斩去。

“极昼黎境!”

亚理莎的金色瞳孔中光华流转,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朝着下方慌乱的人群和那逃窜的怪物方向,轻轻一点。

嗡的一声,一圈宏大而柔和的金色涟漪,以她的指尖为圆心,如同水波般以超越物理极限的速度荡漾开来,瞬间笼罩了下方整片区域。

一名战士看到这怪物狰狞地朝自己冲来,挥动着变成镰刀的骨爪狠狠斩下,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噌——!”

预料中的剧痛并未传来,那恐怖镰爪竟在他头顶一寸之外,如同撞上了一堵绝对无法逾越的无形之墙,再难寸进。

“怎么可能!”怪物惊愕地看着面前的光。

战士愣住,随即狂喜地睁眼,看着近在咫尺却无法伤其分毫的怪物扭曲面孔,一股热血瞬间冲上头顶。

“伪神走狗!尝尝老子的脚丫子!” 他怒吼一声,抬腿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脚踹在了那怪物的脸上。

​噗!​​

怪物猝不及防,被这来自凡人的“羞辱式”攻击踹得一个趔趄,拟态的脸庞都出现了细微的裂痕,虽然并未重伤,但那无孔不入的神圣光域带来的压制,以及被“蝼蚁”羞辱的愤怒,让它更加疯狂却也更加绝望!

“混账!” 它发出咆哮,更加拼命地挣扎,试图突破光域的压制,逃向那灰域裂缝。

亚理莎却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体内的神性能量正在以恐怖的速度流逝。

维持这片圣域消耗巨大,她的身形在空中微微晃动了一下,金光铠甲的光芒明显暗淡了几分。

不能再拖了必须马上把他干掉!

她眼中厉芒一闪,再无保留, 猛地抬起那只一直凝聚着最后力量的右臂。

“仰望天光吧!” 她冰冷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判决,一道比之前审判光剑粗壮十倍不止的金色光柱,如同神王投下的战槌,撕裂苍穹,无视空间的距离,带着净化一切污秽的煌煌天威,精准无比地轰击在怪物仓皇逃窜的后背上。

砰。

如同陨石撞击大地的动作,怪物被这来自九霄之上的神罚狠狠砸进地面,

一圈金色的能量波纹在地表猛地扩散开来。

“主啊…救我!!” 深坑底部,怪物彻底撕掉伪装,露出虫类般的丑陋本体,它发出绝望到变形的嘶嚎,伸出残破的节肢,朝着灰域裂缝的方向疯狂挥舞求救。

灰域裂缝中,那只冷漠的巨眼再次睁开,它冰冷地瞥了一眼深坑中凄惨的畸形躯体,又漠然地扫过悬于天际。

片刻之后,这只巨眼如同闭合的幕布,悄无声息地离开,断绝了怪物最后一丝希望。

“不——!!!”

绝望的哀嚎戛然而止!

“为你的罪孽付出代价。”

亚理莎冰冷的声音在它头顶响起!她如瞬移般出现在深坑上方,金色的右拳凝聚着最后的神力,带着照亮这方炼狱的光辉,毫不留情地印在了它失去了所有防护的狰狞头颅上。

“烈阳前奏!”

脆弱的头颅连同半边身躯,在绝对的神圣力量面前炸成漫天碎屑,污秽的浆液四溅。

亚理莎举起手臂,指尖流淌下最后一道如同晨曦微露的光芒,却又蕴含无上净化伟力的金色流苏,她轻声道:“拂晓之光”。

这股如同和风一样的光芒,缓缓吹拂过怪物的身体,很快,怪物的躯干就在光的照耀下,瓦解,消散。

笼罩战场的极昼黎境光域缓缓消散,亚理莎身上璀璨的光芒甲胄也随之淡去。

她悬浮在空中,金色的瞳孔恢复了原本的粉红,只是带着深深的疲惫。

她默默扫视着被彻底净化的区域,确认安全之后,目光最终落在那道灰域裂缝之上。

“教授,我该怎么做?” 她喃喃低语,试图在精神链接中寻找那个熟悉的存在,可依旧杳无回音。

一种强烈的担忧涌上心头,亚理莎思考了片刻,最终只能用光元素将灰域裂缝封锁起来,等到罗素醒了之后再问问该怎么办。

做完这一切,神性的余晖彻底从她身上褪去。

“呃…”巨大的虚脱感如同潮水般淹没了她,亚理莎双腿一软,单膝重重跪倒在地,双手撑在地面上才避免彻底倒下。

她的身体像一个被彻底抽干的水囊,前所未有的空乏感席卷全身,比任何高强度战斗后的脱力都要强烈百倍,体内每一丝肌肉都在悲鸣,经络干涸灼痛,连抬起一根手指都感觉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这才真正体会到“神明代行”对身体的负荷是何等恐怖,刚才如同手握神明权杖,此刻却虚弱得连风都能吹倒。

“教授。”顾不得身体的极度虚弱和警告,亚理莎猛地挣扎站起,踉跄几步。

她留下最精锐的战士看守光牢裂缝,甚至来不及多说一个字,便咬紧牙关,拖着仿佛随时会散架的身体,爆发出最后一点压榨潜能的力量,跌跌撞撞地,朝着城防楼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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