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究竟有没有雌堕?

唐云乐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近来习惯了穿小裙子,习惯了每个月生理期的到来,甚至是习惯了‘女宠’这个带着异化口吻的称呼。

虽然每次穿女装、穿黑丝、穿小裙子时,都会在心里强调自己是个铁骨铮铮的男生,现在做这一切只是为了融入集体,不再受到他人异样的目光,但每当黑丝包裹大腿带来的紧缚感、穿上小裙子走动时凉风拂过下身时,心底总是会升腾起异样的滋味。

时间就像是一剂麻药,麻痹着感官,让人在潜移默化中失去反抗的知觉。

这次烧烤两人吃了很久,气氛却不如往常欢快。

秦良在唐云乐做出承诺后,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目光却始终黏在少女雪白的鹅颈上,带着三分亲切、三分陌生,还有四分看待货物般的打量,让唐云乐都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直到烧烤结束,有些微醺的唐云乐扶起已经醉昏过去的秦良。

也不知道怎的,今天的秦良格外海量,喝得多却不经醉,直接晕了过去。

少女此刻也有些酒意上头,说是扶起少年,自己走起路来也是晃晃悠悠,以至于扶着秦良的途中,半边身子都依偎在他身上,几乎是紧紧贴着。

粉嫩的鼻尖轻蹭过少年的脸颊,带着亲昵的呢喃:

“阿良,你身上的气息还挺好闻。”

“是带着酒气的雪松香。”

夹杂着柠檬香的吐息拂过脸庞,带着一丝微痒的麻意。

秦良有些不适地睁开眼,偏了偏头。

“阿乐,我没力气了,估计带不动你回寝室。”

“那就找个宾馆先睡一晚。”唐云乐应道。

最终,两人去了烧烤摊附近的一家宾馆,今晚不打算回寝室了,就开间房睡觉。

一个醉鬼,一个半醉的醉鬼,要爬八楼回寝室——先不说爬八楼有多累,单是一脚踩空滚下去的风险,就足以让人望而却步。

夜色正浓,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雪白的大床上,拉出两道依偎的身影。

或许是酒喝得太多,醉意汹涌却偏睡不着,两人靠在床边,说着些“酒后真言”。

“钱、钱、我的钱……我要把你的钱全骗了,把你榨干,榨干你这个傻子!我要好多好多钱!”

少女挥着手臂,眸光直直盯着秦良,嘻嘻哈哈,虽然醉意汹涌,但一提到钱,整个人就如同向阳花那样绽放,欢呼雀跃。

“别被同化,别留下我一个人……不然我就找个催眠师,把你洗脑成我喜欢的模样。等我今年手术失败,死了的时候,就把你也杀了,陪我一起下去。”

这是那位冰蓝色瞳孔染了醉红的少年,一边轻轻掐着唐云乐的鹅颈,一边喃喃低语,像是要把这些话狠狠刻进骨子里。

此时此刻,一个嗜钱如命、把金钱刻进骨子里的少女,一个渴望有人陪伴、甚至要一同赴死的少年。

只能说,这画面实在古怪又奇葩。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银月已然东斜,大半个夜晚悄然溜走。

秦良的醉意退了大半,正沉睡着,却被一阵动静搅醒。

他带着惺忪倦意睁开眼,只见唐云乐正骑在他身上,俯身下来,朱红的樱唇在月光下泛着柔润光泽,一颦一笑间,长发被银辉镀上朦胧的边,美得格外动人。

她醉了。

却比清醒时任何一刻都要诱人,宛若妖精。

“阿良,你不是想知道我有没有雌堕吗?”

“我想了半个晚上,也没弄明白。”

“那我们做个实验好不好?”

“听说男性荷尔蒙和女性荷尔蒙碰撞时,会产生心动的滋味。我现在是女宠,却不知道思维有没有雌堕,所以……”

唐云乐越俯越低,醉红的墨黑眼眸撞上他冰蓝色的瞳仁,漾着几分顽皮的笑意

“我们来吻一次吧。”

“啊?”秦良惊愕不已。

睡了半晚,醉意消去大半,此刻他还算清醒,听完这话第一个念头便是

——好兄弟这是赶着给我送福利?

随即却反应过来,这哪里是送福利,分明是要亲手撕碎他“纯爱党”的标签!

虽说因着某些黑历史,他的初吻早已不在,但现在的唐云乐,可是货真价实的女生啊。

和女生亲吻,这是逼着他从纯爱战神,沦为后宫种马。

既对不起从小到大教导他感情要纯粹的父母,又对不起这世上那位与他有名无分的女朋友可乐,更对不起从小就标榜纯爱党的自己。

秦良想挣扎。

但奈何他此刻只是大脑醒了酒,身体还陷在酒精的麻痹里,一丝反抗的力气也无,只能眼睁睁看着唐云乐朝自己靠过来。

关乎自己“纯爱党”的标签,秦良情急之下,直接喊了出来:“阿乐,等等,我……”

话语骤然戛然而止。

少女俯身下来,朱唇径直堵住了少年的嘴,长发如瀑般垂落。

亲吻是怎样的滋味??

秦良忘了。

上一次亲吻,不过是场意外,一场脚滑的意外,整个过程也只是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

可这一次,脸对着脸,鼻尖抵着鼻尖,彼此温热的呼吸交织缠绕,冰蓝色瞳孔里清晰映出少女顽皮的眸光。

灵巧的粉舌,探索着未知的领地,带着淡淡的柠檬香,在唇齿间游移。

触感既新奇,又像在挑逗着某种欲望,让他的血液渐渐沸腾,仿佛要冲破一切禁忌。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从最初的婉拒,到慢慢适应,乃至主动迎合少女,甚至在即将分开时生出不舍

——他伸手抱住少女,主动加深这个吻,试图将这一刻延长。

这是秦良从未体验过的新奇滋味。

像一团火在心底烧得炽烈,又像一桌盛宴摆在眼前,等待着他去品尝,还有种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美妙,在感官里蔓延。

“没有心动的滋味,看来我没有雌堕。”唐云乐咂了咂嘴,从秦良身上起来,倒头就睡,丝毫没留意身旁少年复杂的神色。

秦良在床边坐定,望着片刻间就睡熟的少女,目光落在她精致的睡颜上。

咚!咚!咚!

他抬手按住胸口,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好消息,唐云乐没心动,没有雌堕。

坏消息,他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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