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白桃深深地看了林辰一眼。

在昏暗的光线下,她冷艳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赞许。

他没有因为自己曾经的上司身份而畏手畏脚,也没有因为她们的及时救援而显得依附或弱势。

相反,他迅速冷静地承担起了核心决策者的责任,指令清晰合理,分配任务基于能力和状态,充满了实用主义的领导力。

“好。”骆白桃只应了一个字,便对许晴使了个眼色。

两人如同训练有素的搭档,骆白桃拔出飞刀握在左手,右手则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锋利的战术匕首。

许晴也端起了她那杆老式狙击枪,虽然近距离作用有限,但威慑力十足。

两人一前一后,动作敏捷而无声地靠近小楼门口。

林辰则迅速移动到园区豁口附近一个倒塌的混凝土块后面,半蹲下身子,手枪平举,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外面的道路和黑暗降临的荒野。

他的身影在昏暗中显得异常沉稳可靠。

安可紧紧抱着小猫,背靠着冰冷的车门,按照林辰的吩咐,紧张地观察着周围。

她能感觉到林辰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安定人心的力量,这让她因为伤口和惊吓而惶惶不安的心稍微踏实了一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外面的风声、远处偶尔传来的不明嘶吼、甚至风吹动破铁皮的哗啦声都让人神经紧绷。

终于,大约十分钟后,二层小楼一个相对完好的窗户里,一道手电筒的光束稳定地亮起——闪了三下。

安全!

林辰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些,但并未完全放松。他快速回到车旁,对安可低声道:“安全了,我们进去。”

这时,骆白桃和许晴也从小楼里走了出来。骆白桃对林辰点点头:“清理干净了,暂时安全。一楼有铁门,二楼窗户视野很好,空间也够。”

她的话是对林辰判断的肯定。

“好。”林辰点头,“把车开到小楼门口,我们今晚就在二楼休息。轮流守夜。”

四人迅速行动。

林辰和骆白桃分别把车开到小楼门廊下,尽量隐蔽。

安可抱着小猫,许晴则押着那个被捆得结结实实嘴里塞着破布的俘虏一起进入了小楼。

一楼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和霉味,但确实没有活物或死物。

一道坚固的金属楼梯通向二楼。

林辰率先持枪上楼,快速检查了一遍。

二楼是一个空旷的办公区,几张破桌子散落着,窗户虽然破,但位置高,视野开阔。

相对一楼,这里安全多了。

“今晚就在这里。”林辰宣布,“骆总,许晴,麻烦你们把俘虏绑在那边承重柱上,看紧点。安可,你找块干净地方坐下休息。许晴,你检查一下安可脖子上的伤,重新包扎一下,看看有没有恶化。”

他再次安排任务,考虑到了每个成员的状态和需求,尤其是安可的伤情。

骆白桃没有异议,和许晴一起处理俘虏。

许晴则从背包里拿出简易医疗包,走向安可:“安可,过来我看看。”

“嘶…”当许晴小心地解开纱布时,安可忍不住吸了口冷气。

伤口不算深,但边缘红肿明显,尤其是在灯光(骆白桃打开了一个便携式露营灯放在角落)下,能看到一些细小的锈迹残留,触目惊心。

“还好,没发炎,但得清理干净。”许晴皱着眉,声音放得很轻,用沾了消毒水的棉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伤口周围,“可能会有点疼,忍一忍。”

安可咬着下唇,点点头,身体微微颤抖。

怀里的小橘猫似乎感受到她的紧张,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轻轻舔了舔她的手腕,带来一点细微的安慰。

林辰依旧站在窗边,背对着众人,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园区和远处模糊的城市轮廓。

他手中的枪已经检查完毕,保险开着,随时处于待命状态。

这时,骆白桃走了过来。

她没有打扰林辰警戒,而是走到角落,打开了她们从越野车上拿下来的背包。

她翻找了一下,拿出了几个沉甸甸的金属罐头,上面印着模糊的肉类图案。

接着,又拿出几瓶瓶装水。

“从那些拦路的家伙车上找到的。”骆白桃的声音不高,带着一贯的清冷,但在这个环境下却显得格外清晰,“午餐肉罐头,还有几瓶水。正好,晚上可以吃点热的。”

她将罐头和水放在一张相对干净的破桌子上。

听到罐头,安可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连带着脖子上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几分。

许晴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那些罐头,咽了口口水。

在末世,一顿热乎有肉的饭食,简直是难以想象的奢侈。

林辰也听到了动静,他微微侧身,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紧绷的嘴角似乎缓和了一丝:“好。许晴,给安可包扎好就过来。”

许晴加快动作,用干净的纱布重新小心地给安可包扎好伤口:“好了,这两天千万不能沾水,也别老碰它。”

她叮嘱道。

安可感激地点点头:“谢谢许晴姐。”

许晴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起身走向桌子。

骆白桃拿出随身携带的多功能工具刀,熟练地撬开了一个罐头盖。

一股浓郁的混合着油脂和肉香的咸香味道瞬间弥漫开来,强烈地刺激着每个人的嗅觉神经。

小橘猫也嗅到了香味,在安可怀里不安分地扭动起来,发出细小的咪咪声。

骆白桃将罐头递给许晴,示意她分一下。

许晴拿出几个干净的勺子,将午餐肉分成几份,分别递给骆白桃、林辰和安可。

安可小心地接过,分了一点点最小的肉末,放在手心喂给急不可耐的小猫。

林辰终于离开了窗边,走到桌旁。

他没有立刻坐下,而是先将手枪插回腰间,确保随时可以拔出,然后才接过自己那份午餐肉。

他坐在安可旁边的一个矮柜上,安可靠着墙坐着,许晴和骆白桃则分别坐在另外两张破旧的椅子上。

一时间,办公室里只有勺子刮过罐头盒壁的声音和小猫舔食的细微声响。

温热带着油脂的咸香肉味在口中化开,驱散了身体的疲惫和寒冷,带来一种久违近乎奢侈的满足感。

这种简单的食物,在此刻胜过任何山珍海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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