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上待了将近六天，重回都市的申孤注心里总感觉少了些什么，失落的部分感觉还留在那片山林中，并没有带回来。
他将田博世送到位于贫民区的博世诊所，随后停好车，顺道跟着她走进诊所，打算喝杯茶稍作歇息。
诊所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草味，混杂着消毒水与机油的独特气息。
原本这里只有消毒水与药水的味道，现在有了机油与金属混杂的气味，申孤注觉察到她定是为了制造搭配出艾利克·韦恩曾用过的两把手枪——象牙塔与湖中女，才会存在这股气味。
田博世熟练地泡了两杯绿茶，一杯递给申孤注，随后从他手中接过那台随身听和刻着“艾利克·韦恩”名字的UMD光盘，转身走进了她动手术的手术室。
她取出了一套精密工具，开始对装置进行细致的检查和微调。
申孤注则坐在手术室外的一张塑料椅子上，端着茶杯，目光不时扫过柜子上的相片。
那柜子上摆满了各种照片，有他和田博世小时候的合影，也有他弟弟申孤定和自己的双人照，其中还夹杂着一张申孤注的“黑历史”照片。
那是他混乱学院一年级时，顶着一头粉色牛排头的照片，妥妥的不良少年模样，脸上还挂着一丝凶恶的笑容。
他记得当时拍照时，摄影师都快被他凶神恶煞的气息吓跑了，但最终还是顶着职业修养将这张照片拍了下来。
“随身听没坏，状态还不错。”田博世从手术室里出来，将随身听和UMD光盘还给申孤注，语气轻松地说：“你还能继续变身成艾利克·韦恩，不用担心。”
申孤注点点头，抿了口茶，稍稍松了口气。
他看向田博世，问道：“表姐，最近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弄清楚我的变身时间只有三分钟的原因到底出在哪里？”
“我正想跟你提这件事呢。”田博世的语气变得郑重起来，“之前我一直在研究为什么你戴上它变身能维持的时间只有三分钟，现在总算搞清楚了。你变身时间受限，是因为缺少最关键的武器堕天之刃。”
“堕天之刃？”申孤注闻言一愣，手中的茶杯微微一晃，茶水差点洒出。
“对。”田博世肯定地说，“那是艾利克·韦恩的专属武器，是他专门用来杀死血灵的兵器。只有拿着它，你的基因才能和艾利克的基因完全匹配，释放艾利克的全部力量，时间限制也会解除。”
“其实……我有堕天之刃。”申孤注的眼神暗了暗，沉默片刻，低声道。
田博世惊讶地看向他：“你有？在哪儿？”
“在我家里，我一直把它放进自己的柜子里。”申孤注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情愿，甚至有些抵触，“但我不想碰它。”
“为什么？”田博世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
“那东西……会死人的。”申孤注握紧茶杯，指尖微微泛白，“艾利克·韦恩就是因为它，背负着讨伐红誓庭的使命，最后死在了不列颠亚楠。我不想走他的老路。”
另外还有他的母亲，长年累月使用着堕天之刃，还往身上注入古血，差点丧失理智，最后只能开枪自杀而死。
“堕天之刃确实危险，除血灵外的一般人要是碰到它确实会丧命，可是你不一样。”
田博世盯着他看了片刻，叹了口气，耐心解释道：“你只要变身艾利克时使用它，堕天之刃就不会对你造成副作用，所以不会有事的。”
申孤注咬了咬唇，心中闪过一丝挣扎。
他知道表姐说得有理，可一想到那柄冰冷的武器，以及它背后沉重的宿命，他就感到一阵莫名的压迫感。
讨伐红誓庭？那是他现在连想都不敢想的责任。
他眼下目标只是想抓住琉月璃、赚取那三十亿赏金的，成为像艾利克·韦恩那样的血灵猎人，他可不愿意走那条不归路，那样他平凡的生活就该离他越来越远。
虽然那天晚上，他的父亲申无道抓住了跟踪他的国际刑警血猎部监察墨影和他的助手。
申无道与墨影的顶头上司是旧交，申孤注也朝那位上司发了火。
申孤注为了不想再被他们清除记忆，才故意说自己想加入血猎部，成为一名血灵猎人。
他其实并没有成为血灵猎人的念头，得知那个上司不希望他成为血猎，但又保证不再跟踪申孤注，前提是申孤注不要说出血灵的事，申孤注也同样答应了他。
“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吧。堕天之刃是你的选择。无论你想成为夜里讨伐危害人类怪物的血灵猎人，还是继续开着你那快要破产的保镖公司，一切可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见他沉默，田博世没有逼他，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表姐……”申孤注念叨着，但有些话还是说不出口。
“行了，那就这样了，我祝你今晚能抓到琉月璃。”
田博世笑了笑，将修好的随身听和UMD光盘递还给他。
告别田博世时，申孤注站在诊所门口，抬头望向亚楠的天空。
天边凑巧飘来一朵乌云，沉闷的空气中又隐约透露着一丝不安。
他握紧手中的随身听，心中暗下决心。
（在此之前，还是该考虑该怎样抓到琉月璃。）
……
白天的小区一片宁静，周围的居民大多外出上班，空荡荡的街道旁停满了免费车位。
申孤注将黑色雪佛兰科鲁兹稳稳停进一个空位，熄火后从后座取出行囊。
随身听、UMD光盘、象牙塔和湖中女被他小心翼翼地装在一个黑色帆布包里，另有一个塑料袋装着昨天换下的脏衣服，散发着淡淡的汗臭味。
他打算回家后好好洗个澡，顺便把衣服清理干净。
背上背包，申孤注穿过小区破旧的楼梯，朝自己的公寓走去。
他计划吃过午饭后小睡一觉，养足精神，到下午五点多再穿上轮滑鞋，赶往存放血之皇冠的展厅。
这次修行归来，他没向任何人透露自己回来，尤其是亚楠十三太保的其他成员。
若是跟他们一起行动，保不准又被安排去看大门。
就像上次，在排名第四的富商指挥下，他被派去守后门，憋了一肚子火。
申孤注在十三太保中排名第六，实力却远超第八的白虎、第九的黑熊和第十的战鹰。
可偏偏在守护“女神之泪”时，那些家伙被安排在宝物附近，而他却只能守着不起眼的后门，这样的安排让他不能接受。
这次，他决定独自行动，凭自己的本事抓住琉月璃。
只要在三分钟变身时间内结束战斗，他就不信抓不到那个神出鬼没的女贼。
至于那个操控火焰的崇音，就算他真的出现，申孤注也有象牙塔和湖中女这两把手枪傍身。
崇音的异能不过是注射古血得来的，而他变身成艾利克·韦恩，继承的可是红誓庭用古血改造的半血灵，根本就不用害怕他。
想到这里，申孤注脚步稍顿。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他放在柜子里的的堕天之刃。
那柄武器或许能让他彻底摆脱变身只有三分钟的限制，但他仍不愿触碰——它承载的不仅是力量，还有艾利克·韦恩的宿命。
他摇了摇头，甩开这些念头。
幸好这个月房租由弟弟申孤定代交，申孤注不用担心房东把他的东西扔出去。
可每次都麻烦弟弟帮忙，他心里总有些过意不去。
“今晚要是能抓住琉月璃，拿到那三十亿赏金就好了。”
他苦笑着自语，脑海中浮现出不切实际的幻想——搬离这破旧公寓，住进宽敞明亮的大房子。
“到时候就不用老麻烦申孤定了？”
他站在公寓门口，掏出钥匙，轻轻转动门锁。
门刚推开一道缝，他整个人却愣在原地，钥匙差点从手中滑落。
屋内的一幕让他目瞪口呆，他弟弟申孤定穿着黑白相间的女仆装，满头大汗，金色双马尾凌乱地散在肩头，正与一位金发少女纠缠在床上。
那少女的秀发与申孤定的金发缠绕在一起，散发出淡淡的香水味。
申孤注认得她——她是那天申无道请客吃饭时，申孤定带来的六个女友之一。
那位在外人面前端庄优雅的大小姐，此刻却在申孤定的床上展现出截然不同的一面。
薄毯胡乱盖在两人身上，遮不住暧昧的氛围。
“哥……你回来了？”
申孤定抬起头，见到哥哥，脸上露出错愕的神情。
金发少女惊呼一声，慌忙扯过薄毯裹住身体，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扭头背过身，羞得不敢抬头。
申孤注脑子一片空白，他想不到自己的弟弟居然在他的床上干那件事，他身为哥哥可却一次都没有体验过，虽然脑海中模拟这样的事情有无数次。
“我……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们继续，继续！”
他连忙转过身，说去话来结结巴巴。
“看样子我回来得真不是时候……”
他手忙脚乱地关上门，背靠着房门，心跳如擂鼓。
没想过会亲眼目睹现场直播，这可不是那些片子里演的，就像是现场目睹了真人秀。
“他可是拥有六个女友，做这件事也很正常。”
申孤注笑的很勉强，而且也很羡慕申孤定的女人缘，这对兄弟脸长得一模一样，不同的只有发色和彼此的性格，或许就因为性格差距太大，申孤注才这么没女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