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旅馆的霓虹招牌在夜色中发出“滋滋”的微弱电流声,几个字母时明时暗,投下斑驳的光影。

前台的灯光昏黄得如同陈年的蜂蜜,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老旧地毯混合的沉闷气味。

申孤注和田博世的运气显然不怎么样,面对前台服务员爱莫能助的表情,他们得知旅馆早已客满,仅剩下一间别人临时退订的双人房。

“就要这间吧。”田博世倒是干脆,直接拍板。

两人别无选择,只得接受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尴尬境地。

房间很小,两张单人床之间只隔着一个床头柜的距离,陈旧的木质家具散发着一丝霉味。

看到确实是两张床,申孤注一直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暗自长舒了一口气。

“愣着干什么?一身汗味,赶紧先去洗澡吧。”

田博世将行李随手一丢,瞥见他如释重负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哦……好。”

申孤注点点头,从行李中抓出换洗衣物,几乎是逃也似地冲进了浴室。

热水从花洒中喷涌而出,温热的水汽很快蒙住了镜子。

洗完澡后,他披散着湿漉漉的粉色长发,刚洗过的头发太滑,即便绑了也容易散开。

水珠顺着发梢滴落,浸湿了他肩头的毛巾。

他随意地擦了擦,有些局促地坐在床沿上。

柔顺的长发垂落在肩头,水汽蒸得他脸颊泛起一层薄红,那张清秀的脸庞在昏黄灯光下,竟更显出几分不自知的可爱与脆弱。

浴室里再次传来哗哗的流水声,那是田博世在里面洗漱。

这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仿佛敲击在申孤注的心上,让他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微微加速。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与一个女性在深夜共处一室,尽管对方是看着自己长大的表姐。

申孤注十九岁,田博世二十四岁,五岁的年龄差和亲戚这层关系,按理说本不该如此。

可这压抑的房间、暧昧的灯光和那磨人的水声,都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

“咔哒”一声,浴室门被推开,一团湿热的蒸汽涌出。

申孤注下意识地抬头,整个人瞬间石化了。

田博世并未穿他想象中的短裤或背心,而是仅仅穿着一套纯黑色的蕾丝内衣。

水珠顺着她紧致的肌肤滑落,勾勒出曼妙起伏的身形曲线。

胸前饱满的弧度在灯光下投下小片阴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申孤注只觉得一股热流“轰”地一下冲上大脑,脸颊瞬间烫得能煎熟鸡蛋。

他触电般地移开视线,死死盯着自己脚下的地毯,心跳却如擂鼓般狂乱,

身体也起了无法忽视的本能反应。

他连忙蜷起双腿,调整坐姿,试图用膝盖掩饰自己的窘态。

田博世似乎并未察觉,又或许是假装没有察觉他的异样,迈着从容的步伐,淡定地坐在对面的床上。

床垫因她的重量微微下陷,她翘起修长的二郎腿,刚洗过的波波短发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发梢还带着湿气。

她用纤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绕着耳边的头发,眼神中几分洞悉一切。

她说:“好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关于艾利克·韦恩的基因是怎么回事了。”

申孤注强迫自己将注意力从不该看的地方移开,集中到她的话语上。

“你说吧,我听着。”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点头道。

田博世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穿越了时光的迷雾,回到了百年前的往事。

她轻声说道:“百年前,我的外曾祖母曾追随传奇猎人艾利克·韦恩,一同前往不列颠的古老城市亚楠,挑战那里的红誓庭。那时的红誓庭,由一位极其强大且神秘的大主教统领,他的名字是格里奥斯·阿斯赫尔。他并非普通的血灵,力量简直深不可测,仿佛是从亚楠最深沉的黑暗中诞生的噩梦。他常年披着猩红色的长袍,身形隐匿在阴影之中,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甚至连光线都无法触及他的真身。”

“不是普通的血灵?那他到底有多恐怖?”

申孤注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他忍不住追问道。

“外曾祖母的泛黄笔记里,对格里奥斯的描述语焉不详,字里行间却透露出对他的极致恐惧。笔记中只反复强调,格里奥斯是红誓庭的自初代大主教劳伦斯之后,多方面极为强大的大主教,厉害到无人能敌,也是首个被古血诅咒后从血灵到最终兽化,还保留理性的存在。他就像一团永不散去的浓雾,笼罩着整个亚楠。即便艾利克·韦恩这样曾屠戮无数血灵和兽化怪物的传奇猎人,也在他的阴影之下折戟沉沙,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田博世微微眯眼,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无法言喻的寒意。

申孤注听得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疑问:“那你的外曾祖母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在被迫撤离亚楠时,艾利克将自己的珍贵基因样本郑重地交给了外曾祖母。他独自留下来,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断后,用血肉之躯掩护外曾祖母安全逃生。我的外曾祖母带着这份承载着希望与牺牲的基因样本活了下来,这份样本代代相传,历经百年时光,最终才辗转到了我手中。我发现你的DNA与艾利克的基因特别契合,这才投入心血,研发出了那台能够让你短暂化身艾利克的变身器。它能让你继承艾利克的部分力量,足以对抗那些普通的血灵和动物与血灵结合的改造怪人。”

说到这里,田博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哀伤。

申孤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脑中仍在努力消化这离奇而又震撼的故事。

他忍不住再次问道:“那现在红誓庭里,还有像格里奥斯这样的人物吗?”

“谁知道呢?红誓庭的秘密,至今仍然深埋在亚楠那永恒不散的噩梦之中,无人能够真正窥探。眼下,你将会遇到的对手,只会是那些普通的血灵和危险的血灵改造怪人,比如你之前遇到的行动敏捷的蜘蛛怪人。至于更强大的敌人……那是你未来需要面对的挑战。”

田博世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

申孤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脑中还在消化这个离奇又悲壮的故事。

不经意间,他的目光再次扫过田博世只穿着内衣的身形,刚刚平复下去的燥热又一次席卷而来,身体的反应甚至比刚才还要明显。

他再也无法维持镇定,尴尬地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假装在沉思,实则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

田博世是何等敏锐,她静静地观察了他几秒,随即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

她从床上起身,赤着脚,悄无声息地走到他面前。

申孤注能闻到她身上沐浴露的清香和独特的体香混合在一起,钻进鼻腔,让他更加心猿意马。

“哟,瞧你这副纯情的模样,害羞了?”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沙哑的磁性,充满了戏弄的意味。

申孤注的头埋得更深了,不敢看她。

“要不要……表姐帮你……缓解一下?”

田博世俯下身,温热的气息吹拂在他的耳廓上,她用一种玩味的、半开玩笑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轻声说道。

申孤注猛地一愣,还没来得及理解这句话里更深层的含义。

田博世已经直起身子,用一种截然不同的、仿佛只是在安慰弟弟的轻松方式,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行了,逗你玩的。”她笑着说,“行了,睡觉吧,明天可要赶路了。”

她回到床上,盖起了毯子,蒙头大睡,睡觉还是最重要的事。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抬手用力拍了拍自己滚烫的脸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喃喃地说。

房间里的空调送出阵阵冷气,驱散了积聚的酷热。

田博世早已裹着薄毯睡去,呼吸轻浅而均匀,波波短发散落在枕边。

申孤注却毫无睡意,斜靠在床头,手机屏幕散发着幽幽的蓝光。

他戴上耳机,刻意压低音量,生怕惊扰睡在另一张床上的表姐。

他咬着毯子一角,眼神紧盯着手机屏幕上播放的视频,身体微微绷紧,喉间偶尔泄出几声压抑的低哼。

他满脑子都是她穿着黑色内衣时的身形,那画面如烙印般挥之不去,让他心跳加速,难以平静。

无奈之下,他只好打开手机,借着视频中年轻貌美的女优,试图平息内心的躁动。

尽管眼睛盯着屏幕,申孤注的脑海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田博世的身影。

她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把玩发梢的模样,像是故意撩拨他的神经。

他咬紧毯子,牙齿几乎要将布料咬穿,身体的反应愈发强烈。

终于,在一声低沉的冷哼中,他释放了自己的欲望,整个人如释重负地瘫在床上。

满足过后,申孤注脸颊仍有些发烫,匆匆爬起身,蹑手蹑脚地溜进浴室。

他打开水龙头,简单冲洗了一番,顺便又洗了个冷水澡,让冰凉的水流冲刷掉心头的燥热。

站在雾气弥漫的镜子前,端详着自己这张和女孩子没两样的脸。

“真想找个女朋友啊……”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可一想到过去五十次告白的惨痛失败,他的心又沉了下去。

十九岁的年纪,本该是青春洋溢的年华,可他偏偏长得太娘,更别提他那火爆的脾气,动不动就炸毛,哪有女孩会喜欢这样的他?

“到哪儿去找女朋友啊……”

他自嘲地嘀咕,摇了摇头,试图甩开这些沮丧的念头。

在浴室里冷静了片刻,申孤注擦干头发,整理身上的睡衣回到床上。

他拉过薄毯盖好,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明天一早还要开车回到亚楠市,他必须养足精神。

房间里只剩空调的低鸣和田博世轻浅的呼吸声,申孤注的心却依然无法完全平静。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切换电脑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