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死活不肯收下寒天剑和丹药，她别无他法，只能以请他吃顿“好的”为条件才勉强让他把答应东西揣进怀里。
“慢点吃，我又不会跟你抢。”张夏瑶忍不住提醒。
“这个也不错！”
秦北头也不抬，含糊地应着，筷子精准地夹向下一个目标。
“……”
张夏瑶低垂眼帘，轻轻叹了口气。
这可怎么办？她堂堂玄天造化无极神帝选定的未来共赴上界的神使……竟是个这副德性的家伙！
“这些东西你先收好。”
她将装着丹药的玉瓶和寒天剑的剑鞘又往秦北身边推了推：“收好了再慢慢吃。”
“等一下……”
秦北嘴里塞满了青虾蟹黄，腮帮子鼓鼓囊囊，根本没空理会她。
张夏瑶见状，直接站起身俯过桌面一把掀开了秦北的衣袖。果然，一个样式古朴的储物玉镯正戴在他手腕上。
“好了！东西都放进去了，这些都是以后要用的，不准再随便卖掉换钱！”她动作麻利地将丹药瓶和剑塞进玉镯空间里。
在察觉到秦北忽然停下咀嚼、略带审视的目光后，张夏瑶不以为意地撇撇嘴：
“怎么？一个储物镯子，你觉得你大哥我能看得上眼？别以为你藏得多深，当初和我一起来宗门时你连个包袱都没有！没有包袱，你的衣服被褥难道还能是凭空变出来的？”
“也对。”秦北想了想，似乎被说服了，继续埋头对付起了他的鸡肉卷。
……
“结账。”张夏瑶唤道。
负责这桌的女弟子快步走来，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张小姐，您们二位一共点了二十个菜。总计，两颗灵石。”
张夏瑶从腰间精致的锦囊小袋里取出两块通体湛蓝、灵气氤氲的晶石，轻轻放在女弟子摊开的掌心。
结完账走出酒楼没几步，一直走在前面的张夏瑶忽然转身双手齐出，精准地捏住了秦北的脸颊，用力揉搓了起来：
“你可真能吃啊！整整吃掉了本小姐两颗灵石！”
“是你让我敞开吃的。”脸颊被捏得变形的秦北含糊地辩解道。
“你是猪吗？吃这么多！”
“大不了……以后还你就是了——”秦北试图挣脱。
张夏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是被气笑的。
这家伙，似乎完全没意识到他这些年欠自己的东西早已堆积如山了。
算了。
“你给我好好修炼。”
她松开手，语气难得认真起来：“就是对我最好的补偿了。”
揉捏完，看着秦北脸颊上被自己掐出的红印，她又有些心疼，下意识地用指腹轻轻抚了抚。
“现在日头还高，你自己回去应该没问题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话音刚落，她反手取下背后的灵剑，足尖轻点，身姿轻盈地跃上剑身，化作一道流光破空而去。
张夏瑶一走，秦北立刻感受到四面八方投射而来的目光。酒楼内外不知多少弟子早已将刚才那一幕尽收眼底。
得，关于他和张夏瑶的风言风语怕是又要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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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夏瑶并未飞回自己的洞府，而是御剑径直离开了破天宗地界。
凛冽的罡风扑面，吹散了酒楼里的烟火气，也让她的思路清晰了几分。
“强行打通堵塞的经脉……以我现在的实力，若想速成就只能借助霸道外物。可那样做的话恐怕会给他留下难以弥补的暗伤隐患……”
清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也让她脑中灵光一闪。
何必急于求成，非要一次性打通呢？循序渐进，慢慢温养疏导，难道不是一样能达到目的？效果或许还会更好！
……
片刻之后，身着破天宗干练劲装的张夏瑶稳稳落在了一座巍峨高耸的巨塔之下。这巨塔塔身古朴，历经沧桑，与她记忆中的模样别无二致。
这种名为“丹塔”的建筑几乎每隔千里便矗立着一座，它们是下界一个庞然大物——“丹府”的标志。丹府，执掌下界丹道，是下界当之无愧的最强丹药势力。所有与丹药、医道相关的宗门或组织背后都或多或少有着丹府的影子。
下界的丹道规则很大程度上便是由他们来界定的。
张夏瑶走向丹塔前人群聚集的入口处，聚集在此的人们身上大多萦绕着一股或浓或淡的丹药气息。
看他们的神情和装束……显然也是冲着丹府的试炼而来。
丹府旗下的每座丹塔每隔十五天便会开启一次公开试炼。试炼共分九品，由低到高，层层递进。若能在对应品级的试炼中名列前茅，不仅能获得丰厚的实质奖励，更能获得由丹府官方认证并颁发的“一品丹师”、“二品丹师”等对应的身份令牌。这令牌在整个下界的丹药界都是硬通货般的身份象征。若是表现惊才绝艳，甚至可能会直接被丹府吸纳，这对无数丹师而言无疑是梦寐以求的登天捷径。
说起来简单，但想要在这丹府试炼中崭露头角难度之大却是出了名的。每次每座塔的试炼参与者足足数百，最终能获得对应品级令牌的往往却只有寥寥数人且通常集中在一至三品的试炼中。至于四品以上的试炼，能成功通过并获得令牌者更是凤毛麟角。
...
“九品？”
负责登记的老者猛地抬起头，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惊疑。破天宗？那个以剑修闻名、药峰弟子还得从他们丹府聘请的宗门？
“小姑娘，你可要想清楚了！”老者神情严肃：“我丹府虽可以提供试炼所需药材，但九品试炼所用的皆是稀世灵药！若因技艺不精而糟蹋了这些极品药材……依旧需要付出相应代价的。”
“我确定。”
张夏瑶的声音平静无波，眼神却异常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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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有人参加九品试炼……”
女人接过名单，最后将目光落在那个孤零零的名字上。
张夏瑶？
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大人。”
负责登记的老者在女人身前五米外恭敬道：“依老朽看，那小女娃不过只是年轻气盛想逞一时之勇。让她受点教训也就罢了，不必太过在意。”
“不。”
女人唇角勾起一丝兴味的弧度：“我倒要好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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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层的试炼场内此刻唯有张夏瑶一人。
她神色平静，没有丝毫急躁。目光扫过悬浮在丹炉旁记载着九品丹方的玉简，只是一瞬便已了然于心并开始处理起了手边的药材。
“不简单……”
高台之上，女人幽深的目光穿透单向屏障，如同实质般紧紧锁在了张夏瑶身上，仿佛要将她的一切秘密都洞穿。
“她成丹后带她来塔顶见我。”
女人忽然起身并对着老者说道。
“大人！”老者一惊，随即急忙追问：“若是……若是她炼制失败，未能成丹呢？”
“没有这个可能。”
女人话音刚落，身影便已然消失在了通往塔顶的通道中。
老者怔在原地，眉头紧锁，然后再次望向下方那个只有金丹修为的少女身影。
金丹境的灵力，连催动炼制九品丹药所需的真火都极其勉强……她如何可能成功？
“我*……这怎么可能？！”
素来沉稳的老者忍不住爆了粗口！他确信自己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这件直接出结算动画了？
只见下方的张夏瑶随意地打开炉盖，纤手探入尚有余温的丹炉并轻松取出了两颗丹药——丹体圆融雪白，其上还赫然环绕着九道清晰夺目的金色丹纹！
……
张夏瑶捏着那两颗价值连城的九品灵丹，饶有兴致地在指尖把玩了两下，嘴角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随后，她小心地将它们收入特制的玉瓶，妥善存放了起来。
正好，按照丹塔试炼的规矩，通过试炼者有权带走自己所炼制的丹药。
而这两颗正好是她需要为秦北那家伙准备的。
“喂。”
她抬起头，目光精准地投向老者所在的高台的方向：
“我通过了。其他的奖励呢？”
老者心头剧震——他所在的观察室有禁制遮蔽，绝无可能被下方的人看穿！
她……她是怎么知道的？！
“小姐应得的奖励丹府自然不会吝啬。”老者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将声音尽量平稳：“不过在此之前，还请小姐移步塔顶一叙。”
“我不想加入什么丹府。”张夏瑶语气干脆：“快点，把东西给我，我还有事！”
“……”
老者再次语塞。这女孩看似年轻气盛，却对丹塔的潜规则如此熟稔？塔顶那位大人分明已经动了招揽之心，可这女娃竟如此不识抬举……
“抱歉。”老者语气转硬，带着一丝胁迫：“若小姐执意拒绝，那么丹塔亦有理由收回您炼制的丹药，并取消所有试炼奖励。”
“麻烦。”张夏瑶不耐地啧了一声，碎虎转身走出试炼场地，沿着盘旋而上的阶梯径直向塔顶走去。
她没有敲门的习惯，所以便直接推开厚重的塔顶大门走了进去。
“张夏瑶，对么？”塔顶中央，那位气质温柔的女人正端坐着，目光如炬：“三年间从练气直入金丹，一鸣惊人……如今又在我丹府，以‘玄天无极神帝’的手法，成功炼制出九品丹药……”
“是‘玄天造化无极神帝’。”张夏瑶淡淡地纠正道。
“……”
女人微微一滞，闭目思索片刻，随即点头：“你说得对。是我记错了。”
“你想成名么？”女人开门见山。
“不想。”
“那么，我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关于你是神帝传人的秘密。丹府无意得罪一位未来的巨擘，相反，我们渴望倾尽所能来结交你。”
“我说了，不想加入丹府。”
“我明白。”女人并不意外，反而露出一丝了然的微笑：“我答应你。你应得的试炼奖励我会数倍奉上。而我唯一需要的，是你的一个承诺。”
“说。”
女人站起身，神情忽然变得无比郑重：
“我需要你承诺，永远对我丹府持友好之态。仅此而已。”
“行。”张夏瑶干脆利落地点头：“东西拿来吧。”
女人微微一笑，抬手抚过指间一枚古朴的戒指。光华闪过，数十个精致小巧的玉瓶瞬间出现在宽大的桌案上。
“修炼破境，疗伤续命，锻体强身……各种用途的丹药都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