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平稳地拐下匝道,离开了相对空旷的高架桥,驶入了一片废弃工业区的边缘地带。
这里的道路狭窄许多,两旁是锈迹斑斑的铁丝网和倒塌的围墙,露出后面一排排门窗破碎死气沉沉的厂房。
阳光被高耸的废墟切割得支离破碎,投下大片浓重的阴影,视野变得局促而压抑。
林辰的眼神比在高架上更加锐利,车速也降了下来,保持在三十码左右,谨慎地观察着每一个可能藏匿危险的角落。
废弃车辆的残骸和散落的杂物更多了,他操控着SUV灵巧地穿梭其中。
安可也收起了之前的放松,抱紧了怀里有些不安的小猫,警惕地望着窗外。
车子驶过一个堆满集装箱的岔路口时,林辰的瞳孔猛地一缩.
就在前方不到五十米的路中央,横七竖八地停着几辆改装过的皮卡和摩托车,像一道人为的路障。
几个穿着杂乱、纹身遍布、手持砍刀、铁棍甚至一杆猎枪的男人,正叼着烟,或蹲或站地堵在那里。
他们显然不是丧尸,是活人,但眼神里透出的凶狠和贪婪,比丧尸更让人心寒。
“坐稳,抓牢!”林辰的声音瞬间绷紧,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他猛地一脚踩下刹车。
吱——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SUV在距离路障不到十米的地方险险停住,巨大的惯性让安可的身体狠狠前冲又被安全带勒回椅背,怀里的小猫吓得发出一声尖锐的“喵呜”。
林辰的右手已经闪电般摸向了放在副驾驶门板储物格里当临时武器的扳手,左手同时按在了门锁开关上,咔哒一声锁死了所有车门。
他的目光如同鹰隼,死死锁住前方那伙人,大脑飞速计算着人数武器分布和可能的突破口。
就在车子停稳的瞬间,那几个男人也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狞笑,慢慢围了上来。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脏兮兮皮夹克的光头大汉,手里拎着一把寒光闪闪的砍刀,另一只手里居然捏着一串钥匙。
林辰的目光落在那串钥匙上,心脏骤然一沉。
那串钥匙,他认得。
正是昨天那个在服务区劫持安可,抢走他们半挂车的中年男人的车钥匙。
光头大汉显然也看到了林辰的目光,他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将钥匙串在手指上甩了甩,发出哗啦的声响,声音粗嘎难听:“找这个?那怂货命不好,车开半道就没油了,被我们哥几个撞上……嘿,现在嘛,归我们了!”
他眼神扫过SUV,又淫邪地落在副驾上脸色煞白的安可脸上,“小妞儿不错,车也不错,都留下吧!”
他身后的同伙发出哄笑声,有人用铁棍敲打着车头盖,发出“哐哐”的巨响。
另一人端着那杆老旧的猎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隐约指向了驾驶座。
安可吓得浑身发抖,手指冰凉,死死抱着小猫,小猫在她怀里惊恐地挣扎呜咽。
她看着那些凶神恶煞的男人,目光又惊恐地投向光头大汉手里的钥匙意味着昨天抢他们车,用刀抵着她喉咙的人,已经死了。
被眼前这帮人杀了!
一股冰冷的恐惧瞬间淹没了她,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林辰握着扳手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的脸色冷得像冰,眼神里燃烧着怒火和冰冷的杀意。
对方至少有六个人,有枪!硬冲绝对不行!调头?
后面是死胡同般的工业区小路,调头空间极小,速度提不起来就是活靶子!
怎么办?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着几乎不存在的生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隆隆——!
一阵急促而猛烈的引擎轰鸣声突然从他们后方传来,声音由远及近,速度极快。
林辰和安可,连同堵路的那伙劫匪,都下意识地扭头看去。
只见一辆改装过棱角分明看起来异常坚固的越野车,如同破开阴影的猛兽,从他们刚刚驶下的高架匝道方向疾冲而来,引擎咆哮着,卷起一阵尘土。
越野车没有丝毫减速的迹象,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气势,直直地朝着SUV车尾和那群堵路的劫匪中间的空隙猛冲。
“操!又来一个送死的!”
光头大汉骂骂咧咧,端枪那人也下意识地调转枪口,试图指向后方冲来的越野车。
但越野车的速度太快了,眨眼间已冲至近前。
就在距离SUV还有十几米的地方,越野车驾驶座的车窗猛地降下。
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闪电般探出车窗。
一道冷厉的寒光如同划破空间的冰棱,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疾射而出。
快!准!狠!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利器入肉声响起。
那个端着猎枪刚刚转头的大汉,喉咙上瞬间多了一个细小的血洞。
他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眼睛猛地瞪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猎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身体摇晃着向后倒去。
是飞刀!
干净利落,一击毙命!
与此同时,越野车后排的车窗也打开了半截。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窗口——是许晴。
她架着一杆造型古朴枪管细长的老式狙击步枪(像是莫辛纳甘),动作沉稳而精准。
砰!
一声清脆但远不如现代步枪响亮的枪声响起,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噗!
另一个挥舞着铁棍正冲向SUV侧面的劫匪,胸口猛地爆开一团血花。
他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扑倒在地。
越野车一个极其漂亮的甩尾急刹,稳稳地横在了SUV的左前方,利用车身形成了临时的掩体。
驾驶座车门被猛地推开。
一道高挑冷峻的身影利落地跳下车。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深灰色战术服,勾勒出匀称而富有力量感的身形。长发被一丝不苟地束成高马尾,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线条优美的天鹅颈。
她的五官极其精致,如同冰雪雕琢,鼻梁高挺,唇线紧抿,即使在这混乱血腥的场景下,也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冷艳。那双眼睛更是如同寒潭深水,锐利而冰冷,不带丝毫情绪地扫过惊魂未定的劫匪和地上的尸体,仿佛在审视一堆无用的垃圾。
她手里还捏着两把同样寒光闪闪的飞刀,刀身在她冷白的指尖微微转动,反射着幽冷的金属光泽。
阳光落在她身上,仿佛也无法融化她周身散发的凛冽气场。
她的站姿挺拔如松,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带着一种猎食者般的韵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