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壁!”
一面由无数哀嚎幽魂虚影凝聚而成的半透明黑色壁障瞬间挡在身前。
轰!!!
血色刀轮狠狠撞上幽冥壁。
幽魂哀嚎,壁障剧烈震颤,终究挡下了这恐怖一击,但巨大的冲击力也将苏璃连人带壁震得向后倒飞出去。
“死!”厉飞羽岂肯放过这机会?狞笑着再次挥刀,两道凝练的血煞刀罡破空斩出,封死了苏璃倒飞的路线。
身处半空,无处借力,眼看就要被刀罡分尸,厉魁嘴角已露出残忍笑意。
然而——
阴冥遁·瞬影步。
苏璃的身影再次凭空消失。
两道血煞刀罡将后方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拦腰斩断。
“什么?”厉魁再次大吃一惊。
苏璃的身影出现在他侧后方不远处另一辆货车的顶棚上。她指尖幽光一闪,一道无声无形的阴暗能量瞬间没入厉魁后脑。
冥瞳·夺光咒。
厉飞羽眼前骤然一黑,五感尽失,无尽的黑暗与恐慌瞬间吞噬了他。
“啊!我的眼睛!”他惊骇欲绝,如同被困的野兽,疯狂地挥舞起鬼头刀。
“血轮狂舞!给我滚出来!”他体内血煞真元不要命地燃烧,整个人化作一道疯狂旋转的巨型血色陀螺。无数道血色刀罡如同风暴般向四面八方狂飙乱射。所过之处,无论敌我,皆被恐怖的刀气绞碎。
苏璃冷眼旁观,并未靠近。厉飞羽的防御和恢复力都极强,寻常攻击难以致命。她需要一把钥匙,一把能彻底撬开这层乌龟壳的钥匙。
她抬起手,指尖对准那疯狂旋转的血色风暴中心,口中念诵起古老的幽冥咒文:“九幽沉沦,万法皆破……玄阴敕令,破甲!”
嗡!
一道惨白色的、毫不起眼的纤细光线,如同穿透虚空的冥河之水,无视了狂乱的血煞刀罡,精准地命中风暴中心的厉飞羽。
玄阴破法光。
厉飞羽体表那层浓郁的血煞护体罡气,如同被泼了强酸的冰雪,竟发出“嗤嗤”轻响,瞬间黯淡、消融了大半。
第一道光,护体罡气剧烈波动。
第二道光,罡气几近溃散。
第三道光,那层坚不可摧的血煞护体罡气,如同破碎的琉璃般,彻底崩解消散。
几乎在护体罡气破碎的刹那,疯狂的旋转也因真元耗尽而骤然停止。厉飞羽身上的迟滞、虚弱、冰冻(来自之前的幽冥寒气侵蚀)等负面效果瞬间放大到极致。更可怕的是,夺光咒的效果恰好也在此时消失。
他恢复了视觉。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苏璃那双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红瞳,以及她指尖再次亮起的惨白光芒。
“幽冥·破魂阴雷!”
这一次,阴雷再无阻碍。
轰!
厉飞羽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阴寒麻痹瞬间贯穿全身,将他死死钉在原地,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无边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他,苏璃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他面前。玄阴鬼爪剑化作一道吞噬一切光线的幽暗轨迹,带着终结一切的意志,直刺他因惊骇而大张的嘴巴。
“不——!”绝望的嘶吼卡在喉咙里。
噗嗤!
冰冷、锋锐、带着无尽死寂气息的剑尖,轻易洞穿了厉飞羽的喉咙,从他脑后贯穿而出。厉魁那充满暴戾、贪婪、惊骇的双眼,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庞大的身躯晃了晃,手中那柄饮血无数的锯齿鬼头刀“哐当”一声跌落尘埃。紧接着,双膝一软,如同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跪倒,最终带着不甘与难以置信的凝固表情,重重扑倒在地,溅起一片尘埃。
整个世界,仿佛安静了一瞬。接着,一个冰冷、清晰,威严的声音,缓缓响起:“匪首伏诛!降者不杀!负隅顽抗者……魂飞魄散,永镇幽冥!”
残余的劫修们看着那如同魔神般屹立在厉魁尸体旁的娇小身影,看着她手中那柄滴落着金丹修士鲜血的幽暗长剑,看着她脚下那如同地狱绘卷般的血腥战场……
最后一丝抵抗意志彻底崩溃。
“当啷!”
“当啷啷……”
兵刃坠地之声此起彼伏,如同雨落。残余的劫修们纷纷跪倒在地,双手抱头,浑身颤抖,口中只剩下绝望的求饶:“饶命!大人饶命啊!我们投降!投降!”
当最后一个劫修丢下武器,苏璃的意识深处,沉寂的幽冥面板骤然光华流转。
【幽冥命格·功行运转:诛灭凶顽(厉飞羽,金丹初期),生魂本源+2819缕。扫灭爪牙(炼气、筑基匪徒若干),生魂本源+19320缕。合计:生魂本源22139缕。】
【命格境界:幽魄十五重】
幽冥深处,阴气翻滚,境界与实力迅速提升,术法与熟练度也是如此。
强压下心中的激动,苏璃立刻赶到重伤垂死的赵天龙身边。此刻的赵总镖头面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胸前背后的伤口狰狞可怖。苏璃毫不犹豫地将刚刚突破获得的精纯幽冥之力转化为温和的生机之力,施展出【回春术】,手掌覆盖在赵天龙最致命的胸前伤口上。柔和的白光渗入伤口,流血立止,翻卷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愈合。虽然未能立刻痊愈,但总算将赵天龙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征得苏醒过来的赵天龙同意后,苏璃点起一批伤势较轻的精英镖师和商队护卫,根据俘虏的口供,直扑这群劫修设在附近一处废弃矿洞的老巢。留守的少量匪徒根本不堪一击。
苏璃甚至懒得动手,新凝聚的白骨阴兵如同潮水般涌入矿洞,片刻便将负隅顽抗者撕成碎片。清点收获令所有人倒吸凉气: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大量蕴含灵气的药材矿石、成箱的下品灵石足足上万块。更有几件散发着不弱波动的法器。
当苏璃带着满载的战利品和精锐返回时,战场已初步打扫完毕。伤员得到救治,俘虏被捆得结结实实。赵天龙在赵铁山的搀扶下,强撑着指挥车队重新启程。
伤痕累累却满载而归的车队,踏着最后一缕天光,最终驶入了酒州城那巨大而厚重的城门。
酒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