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多的敌基督编织着本体论。
癌症撕扯开规定。
破瓷掉至地板摔碎成了一个非非非非非非全的碗。
烈火因为自反而反自为因火烈。
我们先把注意力从异星人、从回音与火焰、从冥蛇那儿移开,好不好?概率在最大丰饶的原理下被无限地稀释,如此浩渺,你的自我不存在特殊性,意识也承担不起结局的真正降临,不能永远逃避不能永远逃避的铁律。
“一切发生的”悉数发生,标杆化的现实极速远离了具身的感知,拔起无数座类空的藩篱,圣子承诺于它们之上欢呼雀跃,因行动直观地捕捉到了宇宙的可列,恍若宇宙内无垠的星海在全息透视界外的洞见,眇小不过是恢宏的二重身。
但我能找出你,就像找出这个故事,故事滑向的殊异终局都将归同。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
静谧之夜,覆满青藤的巨石默默伫立,风雨为它所勾画的斑痕已渐而深入,蚀刻为年岁的象形文字。岩石上空的枝桠筛下点点星芒,平添更加交错驳杂的光影,宛如薄纱,轻飘飘地笼住了岩石和它旁边一汪清而幽的潭湫。这池渊,或联通着暗不见天日的巨大水系,地表的每个泉眼都是揭示其奥秘的天窗。
“淙、淙、淙……”潭面被扰动出蓝绿色的粼波,拨开偶落的花瓣,夜光虫安然盘旋着的倒映也漾碎——水岸,森精灵碧欧媞丝身着似月华凝成的白裙,披坠的绿发像美玉溪流一样柔滑地融于潭中,随涟漪漂浮,散成丝网,环绕在浸水晃悠的那双小腿周围。低着头,她垂望着脖颈间色泽温润的翡翠饰品,眼角翘起些许欢喜,蓦然,一阵长弓绷紧的拉弦声蕴疾风呼啸,引致了精灵亮晶晶的眸光。
左手稳抓弓附,墨绿的护腕架在了闪烁出银白的弓身中间,厄芙妮慢慢松了使的劲,大跨步,带着后脑勺的马尾辫小幅蹦跳,飒爽地走到自己妹妹不远处,背靠巨石,居高临下地俯视。
虫鸣与地底泉的呼吸俱寂,融进了夜画。
“姐姐大人,想好了找我玩吗?”碧欧媞丝抿着嘴笑问。
撒手的同时,厄芙妮甩甩腕便握住了一侧弓渊,挥动另一端弓弰教训似的敲几下碧欧媞丝的脑袋,“只是避一避奥托和玛吉修而已……我可不乐意看他们‘嗯嗯哦哦’的,还有乱七八糟的掐脖子、击腹、掌掴……唉,两个人哭得要死要活,哪像样啊……”滤镜碎一地的她,根本接受不了这种“虐恋”的怪癖好,一点没收住脸上嫌弃的神色,最后才发觉偏题了,赶忙补一句:“反正你别自作多情。”
碧欧媞丝估计也听不懂,假装吃痛地捂着头顶,揉揉那不存在的包,稍眯眼又吐舌的表现很是调皮,咬字不清地说:“那截截大人非幺来赭哩干嘛捏?”
碧欧媞丝的发问让厄芙妮梗塞了,她慌慌张张揪着绿衫白袖,挪开跟妹妹悄然交汇的视线,对话前镇定的心此刻却变得焦躁不宁——回家并不安逸,愉快的回忆如负担般并不愉快,反而滋生愁绪,像在严冬把冻疮的手探去火堆取暖,近之则灼伤,远之则寒凉,“我不知不觉的就……”直流冷汗,厄芙妮陷入了矛盾,连微风溜过箭镞羽缝的声音都尤为刺耳,以及从某处传来的不清不楚的响动。
姐妹俩不约而同瞄向了深潭,它正“啵啵”地冒泡,绵密而小的珍珠样空泡在水面被点破,随后数量进一步增加,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游上来透气。果然,池表浮现了一顶蘑菇伞形状的蔚蓝水母胶帽,既是对方的主脑,又具备声呐导航和测距功能;帽沿往下延伸出大半圈拟态头发的软触须,左右两根特别长,还滴着恩典泉的水泛光;端详脸部,她的眼睛已经因生存环境退化掉了,脸中央仅仅保留着四颗乌贼齿喙,给人傻傻愣愣的感觉。
碧欧媞丝笑嘻嘻的,摇摆手臂向这位水精灵打招呼,“晚上好,海贝思!”
“原来是她啊?”厄芙妮垮下肩膀,陌然地用闲置手做出了相同动作,觉得话题被岔开是如释重负,再多拖几秒,她的语调就充斥着拒认的嘟囔了。
“我大老远就听到你们的闲聊啦!”发出空灵的回鸣音,海贝思将比折扇宽阔的指掌抬离了潭水,赫然可见皮肤光滑如蛙,扒着岸,露出蹼片和腰肢遍布的肉眼难觅的镂腮孔,它们结构“繁冗”,运动时血管会高效汲取水里溶解的氧气,交换和排出体内二氧化碳……“嘿!”毒须一顿扫,精准黏住并麻痹了落单的夜光虫,不挑食,掺着解酵性毒素囫囵戳入口中,“呀呣呀呣呀呣,鱼嚼腻了,偶尔喝辣汤调味也不错。”夜光虫体液——炸药原浆——代谢后的产物营养丰富。
“咔,咔……”
机括声由远及近,最敏锐的海贝思挺起蓬松水母帽率先察觉,而碧欧媞丝、厄芙妮也发现了巨石正对的蔓丛深处,“噼啪嗞”闪耀着火电,不由自主地想紧盯其动态,这虚弱的光芒也只在寂暗里才得以突显,发出仿佛求救的讯息。然而,它不是唯一的光源,另外一丝光线的速度更快:“有新伤患来了!有新伤患来了!”花精灵曼茵双手揽抱着灯花的杆茎,飘舞到三人跟前,浑身毛茸茸的质感犹如蒲公英球,玲珑可爱,和灵石一道,担任翡翠之森的导游的岗位。
至于她引渡的伤患,Anstoss-Zero,与Anstoss-One,她们机械部件表皮的磨损凌乱无比,不亚于她们用械足在沙漠划出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