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离火鼎如同濒死的巨兽,在狂暴的能量冲击下发出绝望的哀鸣!鼎盖剧烈震颤,缝隙中喷涌出的不再是丹香,而是刺鼻的焦糊味和混乱的能量乱流,如同失控的毒龙!整个丹房内的温度急剧攀升,空气被灼烧得发出噼啪爆响,坚固的符文穹顶都在剧烈波动,明灭不定!

护法的赤焰峰长老早已面无人色,祭出的护身法宝光罩在狂暴能量流的冲击下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他绝望地看着鼎前须发皆张、脸色赤红、正拼尽最后一丝离火真元试图力挽狂澜的凌虚子,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彻底完了!七转灵丹炸炉之威,足以将这座顶级地火丹房夷为平地!老祖…怕是在劫难逃!

凌虚子此刻更是五内俱焚!渡劫期的浩瀚真元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涌入丹炉,试图强行将那团暴走的、七彩斑斓的混乱能量重新捏合、压制!但九转化生丹的药性冲突一旦爆发,就如同点燃了毁灭的引信,狂暴而混乱的力量在密闭的丹炉内左冲右突,每一次冲击都狠狠撞在他的元神之上!他感觉自己不是在炼丹,而是在徒手按住一颗即将爆发的星辰!神魂剧痛,经脉灼烧,巨大的反噬之力让他嘴角溢出了鲜血!

他仿佛已经看到赤练仙子那焚灭一切的烈焰鞭影,带着“祭品”的宣判,撕裂空间向他抽来!恐惧、绝望、不甘…种种情绪如同毒藤般缠绕着他的道心,让他的真元都染上了一丝混乱的波动!

就在这千钧一发、丹炉即将彻底崩溃的极限时刻——

“啧,火候不够旺啊,老祖。”

一个带着几分慵懒、几分戏谑的熟悉声音,如同鬼魅低语,毫无征兆地在灼热、喧嚣、濒临毁灭的丹房内响起!

这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鼎炉的哀鸣和能量风暴的咆哮,如同冰水灌顶,瞬间浇在凌虚子和护法长老的心头!

凌虚子浑身剧震,拼死压制丹炉的真元都因此出现了一丝致命的迟滞!他猛地扭头,猩红的双眼(因真元逆冲和高温灼烧)死死盯向声音来处!

只见丹房那厚重的、加持了多重禁制的石门不知何时已悄然洞开!一道月白的身影,正斜倚在门框上,姿态闲适得如同在自家后院赏花。李玄!又是这个煞星!他脸上带着那副标志性的、洞悉一切却又漠不关心的玩味笑意,目光饶有兴致地扫过濒临爆炸的九龙离火鼎,扫过凌虚子狼狈不堪、濒临崩溃的模样,最后落在他因恐惧和绝望而扭曲的脸上。

“你…你…!” 凌虚子目眦欲裂,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巨大的惊骇甚至暂时压过了对炸炉的恐惧!他怎么进来的?!他想干什么?!

“看您老这汗流浃背、青筋暴跳的模样,” 李玄仿佛没看到凌虚子眼中的惊怒和恐惧,慢悠悠地踱步走进丹房,灼热的气浪和狂暴的能量乱流在他身前三尺便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壁障,自行滑开,连他一片衣角都未能拂动。他语气轻松得像在点评天气,“这‘九转化生丹’的火候,怕是调得有点…力不从心?”

他走到距离丹炉不足三丈的地方停下,目光落在鼎盖缝隙中喷涌出的混乱七彩能量流上,嘴角的笑意加深,带着一丝纯粹的、近乎孩童发现新奇玩具般的愉悦。

“惧内如虎,心魔缠身,还想驾驭七转离火?” 李玄的声音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嘲弄,如同最锋利的针,精准地刺向凌虚子心底最深的恐惧和羞耻,“这丹啊,不是这么炼的。”

“你…你闭嘴!滚出去!!” 凌虚子彻底崩溃了!李玄的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在他摇摇欲坠的道心上!恐惧、愤怒、被看穿的羞耻感混合着炸炉的绝望,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他嘶吼着,不顾一切地将更多的真元灌入丹炉,试图用力量强行镇压那即将爆发的毁灭!这疯狂的举动,无异于在即将爆炸的火药桶上再浇一桶油!

“老祖不可!!” 护法长老魂飞魄散,失声尖叫!

然而,已经晚了!

就在凌虚子真元疯狂涌入的瞬间,丹炉内那团混乱到极致的七彩能量,如同被彻底激怒的洪荒凶兽,爆发出了最后的、也是最狂暴的毁灭冲击!鼎盖发出不堪重负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

就在这毁灭性能量即将冲破鼎炉束缚、将一切化为齑粉的最后一刹那——

李玄动了。

他并未出手镇压,也非转身逃离。

他只是随意地抬起右手,对着那剧烈震颤、喷吐着毁灭光焰的九龙离火鼎,屈指,轻轻一弹!

嗡!

一道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的、带着绝对“混乱”与“否定”意味的奇异波动,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精准无比地、悄无声息地没入了鼎盖的缝隙之中!

这道波动掠过之处——

凌虚子拼死注入、试图强行压制暴乱的那股庞大离火真元,如同被投入强酸的冰雪,瞬间被瓦解、同化,失去了所有秩序,反而被那混乱的七彩能量瞬间吞噬,成了壮大毁灭的薪柴!

丹炉内原本就狂暴混乱的能量,在这股“混乱”波动的催化下,如同被瞬间点燃了最后的引信,彻底失去了所有约束和平衡!七彩的光芒瞬间变得刺目欲盲,毁灭性的能量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地反弹!

“轰隆——!!!!!!!!!”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巨响,瞬间撕裂了丹房内所有的声音!九龙离火鼎那坚不可摧的鼎身,如同纸糊的玩具般,被内部爆发的、被李玄“添了一把火”的终极毁灭之力,瞬间撕成了无数燃烧着七彩火焰的碎片!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如同灭世海啸,呈环形、无差别地、摧枯拉朽般席卷而出!

首当其冲的凌虚子,如同被一柄无形的亿万斤巨锤正面轰中!护身灵光如同肥皂泡般瞬间破碎!他身上的避火法袍寸寸碎裂,鲜血如同喷泉般从七窍狂涌而出!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破败风筝,被狠狠砸飞出去,轰然撞在后方加持了防护符文的墙壁上!坚硬的墙壁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凌虚子嵌在墙中,筋骨寸断,意识瞬间陷入一片黑暗的混沌,只剩下无边的剧痛和被彻底摧毁的绝望!

护法的赤焰峰长老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嚎,祭出的法宝光罩如同脆弱的琉璃般炸碎!他整个人被冲击波狠狠掀飞,撞在另一侧的墙壁上,筋骨断裂声清晰可闻,鲜血狂喷,直接昏死过去!

整个顶级地火丹房,如同被投入了陨石!坚固的符文穹顶在七彩能量流和冲击波的肆虐下发出刺耳的呻吟,大片大片的符文熄灭、崩解!支撑穹顶的巨大石柱布满裂痕,碎石如雨般落下!地面被犁开深深的沟壑,精金铺就的地板如同融化的黄油般扭曲变形!狂暴的地火之力失去了丹炉的束缚,如同脱缰的野马,从炸开的炉基处疯狂喷涌而出,赤金色的火柱直冲穹顶,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炼狱!

烟尘!火焰!碎石!混乱的能量乱流!毁灭的气息充斥了每一寸空间!

而在这一切毁灭风暴的中心,李玄的身影依旧静静地伫立着。月白的长衫在狂暴的气流和七彩的能量焰流中猎猎作响,却依旧纤尘不染。他身前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界限,所有毁灭性的力量在靠近他三尺范围时,都如同撞上了绝对光滑的曲面,被巧妙地引导、滑开,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溅起。

他微微眯着眼,欣赏着眼前这场由他亲手“催化”的、盛大而华丽的毁灭烟火。七彩的能量乱流如同狂舞的毒龙,赤金色的地火喷涌如同愤怒的岩浆,倒塌的石柱和崩裂的穹顶构成了最壮观的背景。凌虚子嵌在墙里、如同破布娃娃般的惨状,护法长老昏死血泊的狼狈,都成了这毁灭画卷中最生动的点缀。

一丝纯粹而满足的笑意,在李玄的嘴角漾开,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这片炼狱般的喧嚣中显得格外清晰而诡异。

他轻轻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刚刚做完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目光扫过这片由他“精心”调制的、火候“正好”的杰作,悠然自语:

“火候难调?我看…挺好。”

话音落下,他不再看那仍在肆虐的火焰和崩塌的丹房,转身,一步踏出。月白的身影如同融入水墨的留白,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门外翻涌的烟尘与混乱的能量风暴之中。只留下身后那场由他煽风点火、最终引爆的毁灭风暴,兀自在赤金色的地火与七彩的毁灭光焰中,上演着属于它的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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