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指尖触感让苏泠浑身一颤,但眼神中的火焰并未熄灭。她无法挣脱钳制,只能用目光表达着无声的愤怒:“你在我的衣服上做了手脚!”

除了那件该死的、她亲手递过来的黑裙,还能有什么?!一路上的毫无异常,力量被瞬间抽干的诡异感……所有线索都指向它!

而且,她之前与鬼刀十三交手许久,可以判断对方是A+级别的典律者,与楚熙是相同级别的精英。同级别之间的战斗,就算是被埋伏好了,怎么可能连向自己发出警示信号都做不到,哪怕只是表示“情况有异,小心”。然而,没有任何信号。通讯中断后的绝对沉寂,本身就是最大的反常。这要么意味着楚熙瞬间被彻底制服——但这种可能性极低,要么意味着楚熙主动切断了所有联系,冲击她的心理防线。

如果这些还不足以证明的话,那么……“赫丘利”……那个在意识沉沦前听到的、如同诅咒般的名字。那是赫拉克勒斯在罗马神话中的名字,他死于涂抹了剧毒的涅索斯血衣……鬼刀十三那个变态,是在用这种方式宣告她的“杰作”吗?真他妈恶趣味的隐喻!

“没错。”楚熙的回答干脆利落,带着一丝赞许的残忍,仿佛在夸奖一个终于解开谜题的笨学生。“‘尤利西斯荆棘环’——这个名词,你应该在《古典咒术陷阱及反制》的选修课上,听那个古板的老学究念叨过。”她微微歪头,黑发滑落肩侧,动作优雅却危险,“一个源自中世纪黑巫术的恶毒造物,灵感大概来自某个被老婆和情夫联手坑死的倒霉国王。它的核心咒文,”她另一只空闲的手,指尖轻轻划过苏泠身上那件黑色裙装的腰侧——正是伤口附近的位置,“就被巧妙的、以特殊灵性丝线,缝在了你亲爱的‘会长礼服’内侧。像一张无形的蛛网,静静等待着猎物落网,然后……收紧。”

苏泠死死咬住了下唇,樱色的唇瓣被咬得发白,尝到了一丝铁锈味。屈辱和愤怒在胸腔里翻腾。

蠢货!她心中狠狠咒骂着自己。现在才想通!那些‘黑铁之堡’的佣兵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酒吧。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学院派出的执行者会来到帕提亚岛寻找那些失踪的学生,雇佣兵们一定会谨慎行事,怎么会拣着这种特殊时期出来乱晃,更别提为非作歹这种容易暴露自己的行为。他们出现的时机、地点、嚣张跋扈的行为……简直就像舞台上蹩脚的演员,剧本上明晃晃写着‘诱饵’两个大字!偏偏自己还像个傻白甜女主角一样,跟着“男主角”一头撞进了陷阱!

“为什么?!”苏泠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不解而颤抖,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些玩笑……那些……我可以当你是性格恶劣!但这是背叛!彻头彻尾的背叛!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学院不会放过你的!你会被钉在耻辱柱上肃清!”

“肃清?”楚熙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唇角那抹嘲讽的弧度扩大,眼神却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你说错了,苏泠。”她一字一顿,声音清晰地敲打在苏泠的耳膜上,也敲碎了她最后一丝幻想,“我并非背叛。因为,我从未忠诚。”

她微微俯身,凑得更近,温热的呼吸几乎拂过苏泠的耳垂,带来一阵战栗。

“打从一开始,”楚熙的声音如同情人间的低语,却淬着剧毒,“我就是‘革新社’的成员。或者说……‘门徒’之一。”

嗡——

苏泠的大脑仿佛被重锤击中,瞬间一片空白。

从一开始……

那些并肩作战的瞬间……那些冰冷命令下的疲惫……浴池里毫无防备的睡颜……甚至那些恶劣的“调教”……全都是……假的?

真他妈……不可思议。就像一部精心排练了数年的舞台剧,所有你以为真实的情感、互动、甚至冲突,都不过是剧本上冰冷的台词。朝夕相处、仿佛已刻入生活的人,突然撕下画皮,告诉你你所认知的一切,都是精心设计的骗局。

威风凛凛的副会长?浴池里疲惫脆弱的少女?掌控她命运的“主人”?全都是同一个演员扮演的、截然不同的虚假角色。

她仅仅是……敌人。一个处心积虑、步步为营的敌人。

一股没由来的、沉重的窒息感攫住了苏泠的胸口,闷得她几乎喘不过气。不是单纯的愤怒或恐惧,而是一种更深层的、被彻底愚弄和否定的荒谬感与……失落?佛某个隐秘角落里的某种期待,被无情地碾碎了。

“而且……”楚熙的声音将她从混乱的思绪中拽回冰冷的现实。她脸上那抹恶意的笑容未曾褪去,反而更加浓郁,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赤裸裸的欲望。“你还是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她的目光如同实质般,缓慢而充满侵略性地扫过苏泠被吊缚的身体,从被迫挺起的胸部,到纤细的腰肢,再到裙摆下若隐若现的修长大腿,最后停留在她因愤怒和屈辱而微微起伏的小腹下方。那目光带着评估、占有和一种即将享用猎物的兴奋。

她再次逼近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没有缝隙。苏泠甚至能看清楚熙纤长浓密的睫毛下,那双深不见底的乌眸中翻涌的、危险的暗流。温热的吐息拂过脸颊,让她本就因失血而苍白的脸上,无法控制地染上了一层羞愤的红晕。

说话就说话,离这么近是想用美色攻击吗?!这招太卑鄙了!

苏泠内心尖叫,身体却诚实地绷紧,仿佛在期待又抗拒着更进一步的接触。

“看看这里……”楚熙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空旷阴森的祭坛,扫过摇曳的烛火,最终落回苏泠被吊缚的、毫无反抗能力的身体上,带着一种赤裸裸的评估和即将实施的占有欲。“只有我们两个人。你的力量被封印,像个……待宰的羔羊……”她故意拖长了“待宰”两个字,带着残忍的暗示。

她的指尖,带着冰冷的触感,再次抚过苏泠被绳索勒出红痕的手腕,一路下滑,若有若无地拂过她纤细的脖颈线条,滑过精致的锁骨,最终停留在她因愤怒而微微起伏的胸口上方,隔着薄薄的黑色衣料,轻轻按在那饱满柔软的弧度边缘。

苏泠的身体瞬间僵硬如铁,呼吸一窒,心脏狂跳。那触碰带着电流,让她浑身汗毛倒竖,却又在绝望的处境下,滋生出一丝可耻的、违背意志的战栗快感。

“你认为……”楚熙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恶魔在耳边低吟,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笃定,“我会放过这个……好好‘使用’你的机会吗?我亲爱的、失去了爪牙的……‘会长大人’?”她的指尖微微用力,陷入那柔软的丰盈边缘。

那刻意拖长的尾音,和眼中毫不掩饰的、混合着掌控欲、施虐欲与某种更危险情愫的光芒,让苏泠的血液几乎在瞬间冻结!

危险!极致的危险!这绝非虚言恫吓!眼前的楚熙,撕去所有伪装后,展现出的是一种比鬼刀十三的病态杀戮欲,更令她心悸的、冷酷而精密的、要将她从灵魂到身体都彻底征服和占有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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