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没吐出来，汐月假装没瞧见她惊恐的眼神，对着顾颜道：“送炭盆的呢？动作怎么这么慢？”
苏小小：“......”
她两只手捂着嘴，是防备，更是摸不着头脑的害羞。
怎么刚才还一副受不了药味，喝多少吐多少，现如今被汐月这魔头嘴对嘴喂了后，竟就不吐了。
这、这算什么事......
她并不知，根本不是因为汐月的那个吻，而是从汐月进屋子将自己抱起后，直到喂药前，都不曾停过输送的灵力。
苏小小不愿面对，以为自己是条浪--荡的，不检点的鱼了。
幸好汐月跟顾颜都不怎么在意，汐月平日里话就不多，刚跟苏小小闹了好几日的别扭，此时便更加少言寡语，甚至连眼神都尽量不去看苏小小。
顾颜见她喝进了些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倒出平日里苏小小要吃的药丸。
乌漆嘛黑的一颗，刚拿过来苏小小就开始干呕。
她竟下意识拉了拉汐月的衣摆，“我、我不想吃这个......”
并非依赖汐月，而是这屋子里除了递药的顾颜，就剩下一个汐月了。
此等行为，落在汐月眼里，那便是赤裸裸地撒娇了。
这小鱼被自己关了两日地牢，怎出来后还转了性了。
顾颜有些焦急，语气也不太好道：“别耍脾气，这是你说不想吃就能不吃的？！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体现在......”
汐月打断她的话，蹙着眉头道：“你凶她做什么？”
顾颜：“......？！”
你听听你在说什么。
她都快被气笑了，对这小鱼最凶的罪魁祸首，难道不是汐月这个大魔头吗？
汐月将药丸接过来，轻而易举分成了两半，又转头去问苏小小，“这样呢？”
哄小孩子的把戏，顾颜很是不屑。
没承想苏小小竟眨巴眨巴眼，呆呆地点了点头。
顾颜:“.....”
行，合着自己才是罪人，汐月这才花了几分心思，竟成了个大好人了。
一粒药丸分成两小半，苏小小还是苦拉着一张脸，难受又纠结，迟迟不肯咽下去。
汐月竟也耐住性子，慢慢等苏小小磨蹭。
顾颜伫立在一旁，好几次想要开口催促苏小小，趁着此时有点精神，早点儿把药吃了，再喝点熬的粥，补充体力，结果都没发出声，便接触到汐月那冰冷的视线。
那眼神宛如射来利剑，将顾颜堵得哑口无言，生生将催促的话，全咽回肚子里。
如她所料，苏小小的身体实在太差，哪怕承了汐月那么多灵力，也没精神多久，粥都没喝，就已经虚弱地躺着意识不清了。
汐月没走，一直坐在苏小小的床榻前，时不时便要伸手摸了摸苏小小的额头，看看她的体温有没有降下来。
顾颜脚不沾地这么久，想回去给苏小小配新药，也想顺便偷个懒，独留汐月在这儿心疼。
她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竟把眼中的泪珠打出来一点，抬手抹去，刚道明意图要离开，汐月却喊着她。
“等等——”
顾颜回过头，只见汐月用下巴示意院子的方向，“那棵海棠树，派人重新栽上吧。”
顾颜:“.....”
哈哈哈哈哈哈.....草，我就是个工具人。
顾颜乐了，汐月的表情极其不自然，与她平日里的冷血无情乍然相反。
“免得这小鱼身体好些，见那树没了，又开始闹腾，实在烦人。”
顾颜忍住想要翻翻白眼的冲动，没趁此机会揶揄她，只是走的时候含糊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顾颜找了几个魔把海棠重新树栽好之后，就回去给苏小小重新配药去了。
海棠树有埋在院底的灵脉温养，本就未死去，栽好不出半日，那海棠花又盛开了。
...
苏小小这次睡了足足十二个时辰才悠然转醒。
期间她又喝了一次药，是汐月亲自喂的，一向暴虐狂妄的汐月，竟耐下性子，周到地在苏小小睡着期间，怕这小鱼会口渴，还喂了她两次水。
怎么个喂法？
自当是嘴对嘴。
也就是苏小小昏睡着不知，便宜被这大魔头占了不少去。
之后醒来，汐月也没离开。
两人默契的不提前两日地牢的事。
往日里汐月说话总爱故意戏谑苏小小，非得说些气鱼的话，时常将苏小小惹哭惹怒才肯收手。
苏小小也总爱跟她呛声，有时还不自量力扑过去对着汐月又抓又咬，最后没少被汐月拖回床上一顿教育，落得个屁股又疼又肿的下场。
今日汐月跟苏小小之间气氛怪异，两人都不怎么说话，汐月没有平日里那么讨嫌，苏小小也比平日里性子更加乖顺。
地牢度日如年的二日，让苏小小本来就差的身子雪上加霜。
本来就瘦弱，灵脉受损，又伤了心肺，往日里情绪激动便会止不住地呛咳。
现在哪怕汐月没惹她，睡着都会咳醒，一脸痛苦，仿佛喘不上气般。
汐月都住在她屋里，苏小小表现出痛苦，她便身子比脑子反应更快，已经伸手将苏小小揽入怀里，一手贴在她胸口处为她度灵力，一手轻抚着苏小小的后背，仿佛帮她顺气。
待到缓解后，苏小小也乖乖软软躺在她怀里不动，被汐月的气息包裹，感受她炽热的体温为自己扫去寒冷。
这个时候的汐月，也就是顾颜没见过，否则她一定会在汐月面前不停大声念叨：“你这棵老铁树速速放弃抵抗，你已经动心了，你坠入爱河了。”
可惜顾颜见不到汐月这般温柔的一面。
就连迷糊等等的苏小小，也会在想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汐月会搂着苏小小，会轻声询问：“还有哪难受？”
苏小小手捂着心口处，声音弱弱的，“火烧一般，很疼......”
汐月知她为何如此，顿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苏小小头搁在汐月柔软的肩窝处，几乎贴着汐月的耳朵，她小声嗫嚅，“我想出去泡泡水，我可能泡一会儿水，便好了。”
若是被灼烧烫伤，泡水自然是有用，但苏小小是伤了灵脉心肺，并非表面能瞧见的伤，泡水不会有任何效果。
外面的雪还在下，此时带出去，只怕不妥。
汐月刚要开口拒绝，苏小小却蹭了蹭脑袋，那微凉的嘴唇便贴到了汐月的耳朵上，宛如落下一个轻吻。
“汐月，我躺了好几日了，想出去走走。”
“好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