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是第四个人、第三个人......
起初所有正在观看水晶球上显示的画面的人面色都还算正常。
可随着的那个少年的身影超越第一个人，却依旧一步又一步，坚定不移地朝着奇迹碎片的方向走去时，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这个距离......已经超过圣女殿下当年留下的记录了吧？”
艾德里安语气严肃，神色也凝重了许多。
瑟琳娜圣女坚持掌握了伟大奇迹近五十年，那是不是说明超越了圣女殿下的那个少年，至少也能为人类夺来五十年的未来？
瑟琳娜笑着点了点头，她微眯着双眼，像是想要将那少年的身影清晰地记在心里。
“看样子，他的决心远胜于我。”
众人听她这么说，心中难免多出了几分期盼。
如果是这样，那么那个小家伙，他能不能走完这段荆棘之路，将伟大奇迹牢牢握在掌中。
就像当年的圣者一般。
赛薇娅目光死死地注视着水晶球，心中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正不断向着奇迹碎片靠近的萧莫离，此时此刻只觉得双腿轻飘飘的，好像两片随时都会被风吹走的羽毛。
他心里清楚，这只不过是“火辣天堂”痛觉转换所带来的错觉，换而言之，他此刻本应该承受的痛苦已经远远超越了常人所能承受的极限。
可即便是已经转换成了快感，他也有些快要撑不住了。
“呼——”
萧莫离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晶莹的汗滴顺着额头滑落，在那光耀的照射下，转瞬即逝，灿如流星。
清凉、酥软、愉悦......
此时此刻他才知道，原来快乐到达极限而使人产生的惫懒、放松是那般强大。
若非凭着强大的意志力苦苦支撑，他恐怕早就已经倒在地上尽情轻哼了。
“莫离，你的身体已经到达临界值了，再继续向前可能会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小红的身影焦急地在空中飞来飞去，想要成为圣子的话，明明走到这里就已经足够了。
可莫离却依旧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他看上去，想走到奇迹碎片的面前......
小红不明白，那么做又有什么意义。
“没关系的，其实你早就明白了，不是吗？”
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萧莫离依然露出了一丝笑容，“这具身躯的下场早就已经注定了啊！”
是的。
成为希望的容器，最终也无法逃脱破碎的结局。
这具身子跟了他，还真是倒霉透顶了。
“你......”小红无奈了，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这景象她看了都觉得心疼，就更别说外面的那些人了。
休的脸色渐渐也凝重了起来，随即她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他笑了吧？他刚刚是笑了吧？真是个有趣的小鬼！”
听见她的话，几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尤其是赛薇娅和瑟琳娜圣女，她们都曾亲身感受过那种感觉，看着莫离挣扎的表情，她们也知道，他一定也已经到了极限。
“要不，让他出来吧？他已经是下一任的圣子了。”
瑟琳娜看着莫离如同蜗牛一般，一点点靠近那好似近在咫尺又宛若天堑的奇迹碎片，忍不住说道。
那种痛苦，那种煎熬，现在回想起来，她都不禁浑身战栗，就更别说此时身处其中的那个少年了。
他离奇迹碎片那样近，承受的痛苦比起当年的自己，恐怕还要多得多。
艾德里安觉得她说得在理，没必要再让那个少年平白忍受这种痛苦了，毕竟他已经是真正的圣子了，不是吗？
于是他点头说道：“我赞成，能走到那里，已经可以了。”
他说完，目光看向面无表情的赛薇娅。
其他人也有样学样，将目光转向她。
赛薇娅微微蹙眉：“看我做什么，我又没说不同意。”
艾德里安闻言稍稍松了一口气，至于休，则是饶有兴味地望着她。
“圣女殿下。”艾德里安看向瑟琳娜圣女，意思是将这个机会留给她。
瑟琳娜闻言笑着轻轻颔首，随即看向水晶球，轻唤了一声：“莫离。”
她一开口，水晶球的表面顿时泛起层层涟漪，就好像她的话如同石子落入水中一般，落入了水晶球里。
还在坚持不懈地向前蹭着的萧莫离，突然听见一道声音从耳边响起。
他不禁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天空。
“小红，是你在说话吗？”他在心中问道。
“不是，是那个圣女，她在外面喊你。”小红摇了摇头。
萧莫离没想到她们还有隔空传音的手段，但此时此刻他却不敢回话，生怕一开口便会泄去胸中的一口气，然后倒在地上，再也不想动弹了。
“莫离，是我，瑟琳娜。”
“你是个好孩子，已经做的足够好了，回来吧，你已经是圣子了。”
瑟琳娜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温温柔柔的，只是那语气听起来似乎略显焦急。
她好像看出了萧莫离并不想止步于此，见他仍一点点地朝着奇迹碎片挪去，不禁无助地看向赛薇娅。
在她看来，莫离是赛薇娅带来的孩子，他一定会听赛薇娅的话。
“夜莺......”瑟琳娜盯着赛薇娅，语气软软的，那副模样任谁看了都忍不住拒绝。
赛薇娅也是一样。
她看了眼水晶球中那个少年的身影，有些无奈地凑近了些，开口道。
“莫离，已经够了，回来吧！”
只是她不说话还好，她一说话，少年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向前的步子迈得更快了些。
她看着莫离踉跄着朝前走去的身影，脸色不由黑了黑。
她当然知道为什么，这个混蛋又怎么可能听她的话？
她让他做什么，他就偏偏不做什么，就连这种时候他都要和她赌气。
“怎么办，这样他会死在里面的！”瑟琳娜的声音更加焦急了。
艾德里安则是有些沉默。
就在这时，休开口了：“先别急，这小鬼，看样子他是想将奇迹碎片抓在手中啊！只要能握住奇迹碎片，他就绝对死不了！”
艾德里安看了休一眼，她说的那些，他也想到了。
“可是……那怎么可能呢？”
瑟琳娜低声喃喃，语气里夹杂着难以置信与一丝颤抖。
“从来没有人……真的做到过……”
她下意识地将双手交叠于胸前，十指紧扣，仿佛那虔诚的姿态能够唤来奇迹。
而艾德里安则是直勾勾地盯着水晶球画面中的少年，心中隐隐触动，却并没有觉得那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事。
毕竟，
相信奇迹的人，本身就和奇迹一样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