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不高兴，也不搭理人。”
“诶！一起去食堂吃午饭吧？别自闭了！”
林欣，沈佳怡，还有陈婧，三个妹子围绕在桌边，摇晃着趴在桌上假寐的陈诗雨。
“诶~让我睡个午觉，别吵。”
陈诗雨双手抱头护着帽子，避免打闹时被摘下。
几人对她无可奈何，对视了一眼：“好吧。”
陈诗雨现在脑子混乱的厉害，满是沈言在课间操时跟她说过的话。
像个独立的人？
她认同沈言的说法，她也不想被少女的记忆侵蚀，变成少女的形状。
代入沈言，也确实会觉得她讨厌恶心，但如果真的表现出她原来游戏宅的内向阴暗性格，完全不讨喜吧？朋友都没几个，哪像是某位痴女那般青春活泼？
何况她原来是男人的性格啊！
已经是午休时间。
班上空荡荡的只留下不到十个学生，玩手机，写作业，或是睡觉，教室里还算安静，几个女孩没喊动陈诗雨，只好结伴前往食堂。
陈诗雨午饭还没吃，趴在桌上，难得在同学面前表现出阴郁的一面，这样倒也确实能轻松些，至少心情不好的时候，不需要笑吟吟照顾同学的情绪。
走廊上传来了脚步，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了陈诗雨的桌边。
她睁眼抬眉，见沈言一屁股坐在了她边上。
干嘛？不是讨厌我吗？
“给你带了饭。”
沈言将快餐盒放在桌上，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双筷子丢边上。
学校明令禁止带饭到教室吃，零食也不行。
但沈言认为不被看见就行了。
“不饿。”
“两荤一素。”
“......”
沈言打开餐盒，被餐盒封印的热气与香味升腾而起。
狐狸精的鼻尖耸了耸。
“炸鸡腿。”沈言拿筷子扒拉了下饭菜，让香味散发的更浓郁点，“还有红烧肉，菜是花菜炒肉。”
陈诗雨依旧愁眉不展的趴在那，还把脑袋转了个方向，面朝墙壁。
“不饿。”
“不吃算了，刚好我也没吃饱。”
沈言吃了两块红烧肉，拿起鸡腿，贱兮兮的在陈诗雨脸上晃了晃，然后才收回鸡腿，咬了一口。
鸡腿还热腾腾的，外面裹着脆皮，一口下去“咔滋咔滋”作响。
陈诗雨的帽子高了几分，幽怨的扭头看向了沈言。
她本来一点食欲都没有，但被沈言撩拨了一番，肚子很不争气的咕噜咕噜作响，
“真不吃？”
她有点扭捏的直起身，将餐盒扯到自己桌前，嘟哝道：“既然你都求我了......稍微给你点面子。”
沈言后仰靠在椅背上，看着陈诗雨毫无形象的大快朵颐，吃相看着像个急着打游戏的男人。
“你不是讨厌我吗？还给我带饭。”
陈诗雨腮帮子鼓鼓囊囊的，还有点闹别扭的小声问。
“？？？”
沈言一脸迷惑的看着陈诗雨：“你怎么听不懂好赖话呢？”
他只是讨厌陈诗雨伪装成青梅竹马的性格形象，虚伪假的不行，还让人心中不快，而且陈诗雨也哭诉过不想变成别人的模样。
对这只狐狸精，他反倒抱有好感，至少狐狸耳朵挺可爱的。
“我只是在意你说我讨厌恶心。”陈诗雨嘟哝道，“我蝴蝶刀都借你了，你还吓唬我，说话这么难听。”
“我的吧，我的吧。”
沈言轻叹了一声，仰面望着天花板上转悠的风扇。
他还是有点顾虑，不太确定狐狸精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但按照逻辑推想，坠下山崖不死也是半残，他的青梅竹马大概率真的摔死了，狐狸精只不过是刚好路过捡漏，真就没犯什么错误。
何况至今为止狐狸精也没做任何坏事，也没败坏青梅竹马的名声，反倒谨小慎微的，像是才到新家的小奶猫。
沈言扫了眼四周，确定没人在关注，才压低了声音，好奇的问：“在这之前，你是什么样的？狐狸修炼成精了？”
陈诗雨斟酌着，隐瞒了上辈子是个男人的事实：“就是一只狐狸，不能说话，但是有......有思想吧？”
“咱们这还有野生狐狸？”
“有的吧？我特意查过，我应该是华南亚种的赤狐？”
赤狐这玩意分布地很广，国家二级保护动物，犬科，通常是红褐色，但陈诗雨本身是更加漂亮的火红色，耳尖尾尖还带有白毛点缀。
陈诗雨回想起当狐狸的日子，忍不住吐槽道：“你是不知道，我那时候吃了上顿没下顿，天天饿肚子。”
“你爸妈呢？”
“不知道啊，天生地养？”
“捕猎什么的？”
陈诗雨振振有词：“我好歹也是狐...狐仙，有思想的高等动物，怎么能茹毛饮血吃带毛的生肉啊？”
再说了，她也不会捕猎啊！与其去学习如何狩猎，倒不如发挥小体型的优点，下山去偷点乡亲们的饭菜呢！
偷东西怎么说都不好听，陈诗雨也没提。
“不是狐狸精吗？”
“狐狸精不好听。”
陈诗雨很快把饭菜吃完了，再看了眼被啃了一口的鸡腿，有点嫌弃，但也没太在意，徒手拿起来就吃，吃的干干净净骨头锃亮，就差把骨头也啃了。
她打了个饱嗝，从抽屉里拿了张纸巾擦手，才犹豫的问：“所以你一点也没打算揭发我？”
“想过。”
“啊？”
沈言神情复杂的望着陈诗雨：“但感觉，你不像坏人......坏狐狸。”
“我当然不是啊。”
“......”
两人间的氛围很古怪，虽然都有心想修复下关系，一边买了午餐示好，一边说了曾经当狐狸的往事，可还是有种淡淡的隔阂感，横在他俩中间。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五一，她坠崖后，你第二次来我家。”
这么早？
陈诗雨怔了下，回想起那天，她因为缺乏阳气，在沈言家睡了一觉。
“我睡觉的时候？”
“嗯，看到你尾巴了。”
她才恍然意识到，原来阳气的匮乏不仅会令她困倦无力，还会让她在睡觉时原形毕露。
“那时候我阳气不够。”
听到这个词，沈言立刻想起传说中狐狸精吸干男人阳气的故事。
他的眼神随之警惕了起来，好似黄花大闺女般惊慌的护住胸前，刚想溜，却又迫使自己稳住，咬牙切齿的对狐狸精告诫道：“你别拿我朋友的身体乱搞！”
“啊？没有啊？”
陈诗雨一怔，勃然大怒，一脚踢了过去：“你这是什么眼神！我是那种人吗！”
成了女人已经很难接受了！还TM被当做风骚的狐狸精！
沈言慌乱躲闪，闪过了这一脚，却失去平衡从椅子上摔下。
“我哪知道你是不是？”
狐狸精顿时更气了，起身追打，沈言拔腿就跑，绕着教室兜圈溜狐狸。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