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声代”替补名额的通知,像一道刺破厚重阴霾的闪电,带着巨大的能量和同样巨大的压力,狠狠劈进了狭小的出租屋。

“一周?只有一周?!”苏晴捏着那张薄薄的、却重逾千斤的电子通知函,熔金色的瞳孔里刚刚燃起的狂喜瞬间被铺天盖地的焦虑淹没。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那可是‘新声代’!直播舞台!千万级观众!我……我现在的状态……”她下意识地看向客厅那片小小的“练功区”,那里承载了她们连日来的汗水甚至泪水,但距离那个代表着国内打歌节目天花板的舞台,差距依旧如同天堑。

林晚星的反应却截然不同。她冰蓝色的瞳孔在扫过通知函的瞬间,骤然收缩,随即迸发出一种近乎狩猎般的锐利光芒!一周?够了!对于被魔鬼系统倒计时和惩罚机制逼到绝境的人来说,一周就是奢侈!她甚至能听到脑海中系统冰冷的提示音:

【主线任务(助艺人登上“新声代”舞台)进入冲刺阶段!】

【任务难度:S】

【失败惩罚:强制女装直播跳宅舞24小时(系统强制执行,无法规避)!】

【成功奖励:解锁核心技能树分支!】

女装?宅舞?24小时直播?!

林晚星眼前一黑,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穿着洛丽塔裙子、戴着猫耳头饰,在无数观众面前僵硬扭动的社会性死亡场景!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闭嘴!”林晚星猛地打断苏晴的自我怀疑,声音因为那恐怖的惩罚想象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强硬,“名单到手了,现在不是问行不行的时候!是必须行!”她一把将通知函拍在桌上,银灰色的长发随着她急促的动作甩动,“从现在开始,每一分钟,都是战场!”

“魔鬼训练计划V2.0,启动!”林晚星的声音斩钉截铁,冰蓝色的眼睛燃烧着孤注一掷的火焰。她迅速打开手机备忘录,指尖翻飞,一个严苛到近乎残酷的时间表被列了出来:

06:00-08:00:体能极限(负重跑楼梯20趟,核心力量训练,柔韧性拉伸)。

08:30-12:00:【舞蹈教学光环LV1】全开!新歌《逆光》舞蹈抠细节!每个动作、每个卡点、每个表情,精确到毫米和帧率!重复!重复!再重复!

12:30-13:00:午餐(严格控制热量和营养配比)。

13:30-17:00:声乐地狱(气息、共鸣、情感注入,高音撕裂感训练,副歌连续爆发练习)。

17:30-19:00:舞台走位模拟(利用客厅狭小空间模拟复杂走位,配合灯光想象)。

19:30-22:00:全流程彩排(带妆、带麦、带情绪,连续三遍,中间只休息5分钟)。

22:30-23:30:复盘!看录像!找瑕疵!再抠!

24:00:强制休息(系统监测)。

“这……这不可能!”苏晴看着那密密麻麻、几乎榨干所有时间的计划表,熔金色的猫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身体会垮掉的!”

“垮掉?”林晚星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那就爬起来!用意志力撑住!想想星娱那群混蛋的笑脸!想想李薇薇拿着你的《微光》在台上风光的样子!想想那些把你踩进泥里的黑通稿!你甘心吗?!”

一连串的反问,像重锤砸在苏晴心上。不甘心!这三个字瞬间点燃了她眼底的火焰!所有的犹豫和恐惧都被烧成了灰烬!“练!”她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地狱般的七天,开始了。

清晨六点,天刚蒙蒙亮。老旧居民楼的楼梯间,回荡着沉重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喘息。苏晴穿着浸透汗水的运动服,背上绑着林晚星不知从哪里搞来的负重沙袋——目测至少十公斤,一步一顿地向上爬。汗水如同小溪般从她墨黑的短发鬓角流下,滑过左眼下那颗倔强的泪痣,滴落在冰冷的台阶上。肺叶像被火灼烧,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林晚星面无表情地跟在后面,手里拿着计时器,冰蓝色的瞳孔锐利如刀,不容许一丝懈怠:“速度!核心收紧!抬头!想象镜头在追你!”

上午的舞蹈训练,是真正的“毫米级”战争。【舞蹈教学光环LV1】全力运转下,苏晴的肢体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每一个动作的轨迹都清晰无比。但这并非轻松,反而放大了每一次微小的偏移和力度的不足。林晚星化身最严苛的纠错机器:

“停!左肩高了0.5公分!”

“手臂延伸!指尖要有穿透力!不是面条!”

“眼神!眼神要钉死在那个点上!带着钩子!不是放空!”

“旋转的轴心!轴心歪了!重来!二十遍!”

高强度的重复和精准到苛刻的要求,榨干着苏晴每一分体力。汗水在地板上汇成一小滩水渍。她咬着牙,熔金色的瞳孔里只剩下对动作的执念和不服输的火焰。偶尔一个动作做得完美无瑕,林晚星会吝啬地吐出一个字:“行。” 这便成了苏晴继续下去的唯一动力。

午休时间短暂得像没有。林晚星严格监督着苏晴吃下那份精确计算过卡路里的“燃料”,自己则快速解决一个能量棒,然后立刻投入声乐训练。她利用【初级声乐气息指导】(之前某个小任务的奖励),引导苏晴寻找最稳定的发声位置和气息支撑。

“腹部!发力点在这里!不是喉咙!”

“想象声音是一条线,从丹田直冲头顶!抛出去!不是挤出来!”

“副歌的撕裂感!是情感撕裂!不是嗓子撕裂!用你的愤怒!用你的不甘去唱!”

苏晴的嗓子在一次次的极限冲击下开始嘶哑,喉咙火辣辣地疼。但每一次濒临极限时,她看着站在旁边、同样脸色苍白(灵魂排异加剧)、嘴唇紧抿却眼神坚定的林晚星,那股“不能倒下”的劲头就硬生生顶了上来。

下午的走位模拟更是对意志和想象力的双重折磨。在不到十平米、堆满杂物的客厅里,模拟大型舞台的复杂调度和镜头切换。林晚星一手拿着手机当追光灯,一手拿着小本子记录路线,嘴里还要模拟导播切换指令:

“机位1特写准备!苏晴走位C点!定点pose!……切机位2全景!苏晴迅速滑步到A点!注意脚下障碍物(沙发腿)!……副歌爆发!走位B点!同时注意上方‘灯光’(手机光)变化!……”

苏晴如同一个高速旋转的陀螺,在狭小的空间里腾挪闪转,精神高度集中,稍有不慎就会撞到家具或被自己绊倒。汗水模糊了视线,肌肉因为持续的紧张而酸痛不已。

傍晚的全流程彩排是最接近实战的考验。苏晴换上简单的演出服——一件黑色露腰背心加热裤,林晚星则临时充当化妆师和造型师(手法粗暴但效率惊人)。狭小的空间里,音乐开到最大,苏晴必须调动起全部的情绪和体力,连续完成三遍完整的表演——唱跳、走位、表情管理、与“镜头”——林晚星的手机互动。

第一遍结束,苏晴扶着膝盖剧烈喘息,汗水顺着下巴滴落。林晚星面无表情地回放录像,用红笔在打印出来的舞台流程图上飞快标注:“第三小节转身慢了0.3秒,导致与C点灯光错位!副歌第二句气息不稳,高音飘了!结尾定点眼神不够狠!重来!”

第二遍结束,苏晴嗓子已经哑得厉害,小腿肌肉不受控制地颤抖。林晚星看着录像,眉头紧锁:“走位路线有偏差!B点到C点滑步距离不够,导致特写构图不佳!情感投入度下降!你在唱什么?复仇的火焰呢?重来!”

第三遍。音乐响起,苏晴几乎是榨干身体最后一丝能量在舞动。她的动作依旧精准(光环加持),但明显能看出力不从心,每一次跳跃都沉重了几分,歌声里的力量感也带上了嘶哑的疲惫。然而,她的眼神却燃烧到了极致!熔金色的瞳孔死死盯着“镜头”,里面翻涌着不甘、愤怒、挣扎和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那不是表演,那是她灵魂的呐喊!

音乐结束的刹那,苏晴维持着最后的结束pose,身体却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晃了晃,直直地向前倒去!

“苏晴!”林晚星瞳孔一缩,下意识冲过去想扶。

苏晴却用手撑住了旁边的折叠桌边缘,硬生生稳住了身体。她低着头,汗水如同雨点般砸在地板上,肩膀剧烈起伏,喘息声粗重得像破风箱。她缓缓抬起手,用手背狠狠抹去糊住眼睛的汗水和……生理性的泪水。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却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狠劲:“……录像……给我看……哪里……还不行?”

林晚星看着苏晴剧烈颤抖的背影,看着她被汗水浸透的后背,看着她撑在桌边、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的手……冰蓝色的瞳孔深处,那层坚硬的外壳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她沉默地将录像递过去。

深夜,复盘时间。

客厅只开着一盏昏黄的台灯。两人挤在小小的折叠桌前,看着手机屏幕上苏晴第三遍彩排的录像。苏晴累得眼皮打架,头一点一点的,却强迫自己睁大眼睛盯着屏幕。林晚星的声音也带着浓重的疲惫和沙哑,但依旧条理清晰地分析着每一个细节。

“……这里,和声垫音切入的时候,你的脚步有个微小的迟滞,虽然被动作掩饰了,但逃不过专业镜头……还有这里,副歌最高音之前的那个换气,太明显了,破坏了情绪连贯性……最后结束的眼神很好,但定格后肩膀的松弛度不够,显得僵硬……”

苏晴努力听着,点着头,熔金色的猫眼因为极度困倦而有些失焦。她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酸痛得快要炸裂的小腿肌肉,眉头紧紧皱起,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

林晚星的分析顿住了。她的目光落在苏晴揉捏小腿的动作上,冰蓝色的瞳孔微微闪动。她沉默了几秒,忽然站起身,走进了自己房间。

苏晴茫然地看着她的背影,以为她要去拿什么东西。片刻后,林晚星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小瓶子——一瓶缓解肌肉酸痛的喷雾剂。

她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走到苏晴身边,蹲下身。在苏晴惊讶的目光中,林晚星伸手,动作有些生硬地撩起了苏晴运动裤的裤脚,露出了那截因为高强度训练而微微肿胀、泛着不正常红晕的小腿,尤其是脚踝处,旧伤的位置似乎隐隐有些发亮。

林晚星的指尖在触碰到苏晴小腿皮肤时几不可查地颤了一下,但她强行控制住了。冰凉的喷雾带着药味喷洒在红肿发热的肌肉上。

“嘶……”突如其来的凉意让苏晴倒吸一口冷气,身体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别动。”林晚星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她避开苏晴的目光,垂着眼眸,手指沾上药油,开始用力地、有些笨拙地按揉着苏晴小腿上僵硬的肌肉群。她的手法绝对算不上温柔,甚至带着点“公报私仇”的狠劲,仿佛要把那些酸痛的筋膜硬生生揉开。

剧烈的酸痛感瞬间席卷了苏晴的神经,她痛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忍不住“啊”了一声。

“忍着!”林晚星头也不抬,声音更冷了几分,手上的力道却诡异地放轻了一丝丝,“这点痛都受不了,怎么上‘新声代’?旧伤不揉开,明天你连楼梯都爬不了!”她的指尖能清晰地感觉到苏晴小腿肌肉的紧绷和微微的颤抖,皮肤下的温度高得惊人。一种陌生的、带着点责任感的焦躁在她心底蔓延。

苏晴咬住下唇,把痛呼咽了回去。最初的剧痛过后,药油开始发挥作用,一股温热伴随着林晚星那虽然笨拙却异常坚定的力道,渗透进酸胀的肌肉深处,带来一种奇异的舒缓感。她低头,看着蹲在自己脚边、银灰色长发垂落遮住侧脸、正无比专注(或者说凶狠)地对付她小腿肌肉的林晚星。昏黄的灯光勾勒出对方紧绷的下颌线和微微蹙起的眉头。

刚才彩排时那股支撑着她的狠劲和愤怒,似乎在这一刻被这笨拙却真实的按摩悄然融化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流,混合着药油的温热和对方指尖微凉的触感,缓缓流淌过心间。很疼,但……好像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晚星姐……”苏晴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嘶哑和疲惫,却异常柔软,“谢谢你。”

林晚星按摩的动作猛地一顿。她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只是耳根在昏黄的灯光下,悄悄地、迅速地染上了一层薄红。她手上的动作加快了几分,力道似乎又加重了点,像是在掩饰什么。

“闭嘴!节省体力!”她凶巴巴地低斥了一句。

苏晴看着那泛红的耳尖,熔金色的猫眼里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她不再说话,只是放松了身体,感受着那带着点“凶残”却又无比踏实的照顾。

小小的出租屋里,昏黄的灯光下,只有药油的味道和手指揉捏肌肉的细微声响。紧绷了一整天的弦,在这笨拙的照顾与被照顾中,似乎暂时松弛了一丝。疲惫的身体在药物的作用下缓缓放松,而某种无形的羁绊,却在沉默的指尖与温热的肌肤之间,悄然缠绕得更紧。

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窗外浓重的夜色里,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静静停在街角。车窗降下一半,一个长焦镜头对准了出租屋那扇亮着昏黄灯光的窗户,无声地按下了快门。镜头里,恰好捕捉到林晚星蹲在苏晴脚边、手指按在她小腿上的模糊剪影。

车内的男人看着相机屏幕上的画面,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拨通了一个电话:“王哥,有‘料’了。看起来……我们的苏晴小姐和她的新经纪人,‘关系’果然不一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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