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零点’是在二十岁至三十岁左右开始犯罪，那么过去了二十余年，此时他也五十岁左右了。”
兰开斯特指尖摩挲着左手袖口一粒光滑的黑色纽扣，沉声说道。
“或许这也可以用来解释作案现场的为什么会出现一些细节上的差异。”
“但也有可能会是模仿作案。”
薇薇安点头表示能够理解兰′开斯特的猜忌。
“毕竟他已经停手了20年。”
“总而言之，先去港口区看一看，但也不要对其他地方掉以轻心。”
“好的，必须要争分夺秒了。”薇薇安点了点头。
…………
“两名同时目睹了凶手作案的证人，得出了不同的答案。”
“听起来令人疑惑。”福柯缓步走进港口区的警务分署，两名证人目前正在审讯室等待。
“先简单跟我说一说情况。”薇薇安跟在福柯身后。
“受害人是汤姆·佩罗奇，是一名会计。”
“当日与妻子产生矛盾，因而在凌晨十一点左右离家，来到卡德尔河畔散步。”
“我记得就是昨晚卡德尔河上起雾了是吧？”薇薇安插话道。
“是的。”
“至于两名证人，都是港口的装卸工，”福柯翻着档案，对薇薇安说道。“但值得一提的是两人所效力的港口并不相同。”
“就是说观测位置不同是吧？”米娅快速抢答道。
“对。”福柯领着两人走进警长办公室，将地图在书桌上摊开。
“行凶现场与两个观测者的位置大概呈一个直角三角形。”
“行凶现场在三角形的直角上，而另外两点则是两名证人的位置。”
“有高低差吗？”薇薇安看着福柯在地图上点了三个点。
“没有，两个观测点都是码头延伸出来的一角。”
“带我们去看看那两个装卸工。”
“不过在那之前两位请拿好这个，”福柯将一个黄铜制的棍状物递了过来。
“这是什么？”
“警务署最近配发的电棍otto 1型。”
“如果我这人不愿意说真话的话，可以用这玩意……咳咳。”福柯点到为止。
“你想让我们用这玩意去电人？”米娅拿过otto 1，上下打量了一会儿。
“到时候说吧。”薇薇安不置可否道，走进了审讯室里。
“你好，我是负责这起案件的侦探。”薇薇安自顾自坐下。
“乔格，我叫乔格。”瘦削的青年说道。
“跟我说说当天晚上你看到的情况。”薇薇安没有过多废话，而是直入主题。
“呃……”
“就是……我因为早上的工作没有完成，然后就被工头留了下来继续搬东西。”
“然后我大概是搬了一半的货物左右，就听见好像是岸边传来了的尖叫声。”
死者死亡的时间是十二点左右，薇薇安
“路灯还亮着吗？”薇薇安问道。
“没，没有亮着。”乔格摇了摇头。
“我隔着老远就看见一个人躺在地上，然后还看见了一个人跳进河里。”
“那个跳进河里的人就是凶手，”乔格突然变得情绪激动起来。
“我就看见他穿着一件格子衬衫，个子不怎么高，或者说挺矮的，然后好像还戴着眼镜。”
“哦？你有看清楚他的脸吗？”
“没有，看到他的眼睛是因为镜框反光了。”
“路灯不是没有亮吗？”薇薇安抓住了对方话中的疑点。
“没有灯，不是吗，那么哪里来的反光？”
“呃，不清楚。”乔格下意识的双手一摊。
“昨晚岸边应该起了很大的雾吧，你又是怎么能看见他穿的是什么衣服呢？”
乔格闻言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作为目睹了这场凶杀案的证人，你的身上也有嫌疑。”薇薇安提醒道。
“我又没有必要骗你，我说的都是真话。”乔格有些生气的说。
“好吧，那就先这样，你可以休息一会儿，但暂时先不要离开这里，等会儿还要再找你。”薇薇安点点头，双手向外一伸，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乔格低着头走了出去。
米娅见状，用手戳了戳薇薇安的肩。
“薇薇安小姐，他刚刚好像是在骗人哦。”
“先听一听另一位证人的话吧。”薇薇安示意福柯将另一名证人请上来。
一名右腿是木腿的老人走了进来。
“您好，我是侦探。”
“您好，侦探小姐，我叫班洛斯。”
老人颤颤巍巍地落座。
“你能和我说说昨晚你都看见了什么吗？”
“啊……”老人仅剩的那一条好腿颤抖起来。
“就是晚上十二点的时候，我知道时间，因为旁边有一个钟楼，我在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
“但是我正在码头上，先是听见了喊声，然后就跑过去看了看情况。”
“我当时看到了两个人在那里打斗，但是雾太大了，所以我也搞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情况。”
“打了一阵子后，一个人就倒了下来，另一个人沿着马路逃跑了。”
“你有看到那个逃跑的人吗？”
“看到了，当时凶手跑到了马路边，有一辆马车旁边挂着灯，跑过去的时候我刚好看见了凶手的脸。”
薇薇安闻言身体微微前倾。
“是个女人，很年轻的女人。”
薇薇安一愣。
“长得非常高，脸很白，还涂着粉，肩上披着皮草，还穿着一条比较短的蓝裙子。”
米娅在薇薇安身后推了推薇薇安的座位。
薇薇安则用手轻轻拍拍米娅的大腿。
“还有呢？你有看见她拿着武器什么的吗？”
“呃，应该没有。”
“……应该就这么多……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老人连连点头。
“好的，那您先出去吧。”
“可以回家了吗？”
“还不行，暂时不行，请稍等一会儿。”
米娅看着老人的背影逐渐远离，赶紧双手拍拍薇薇安的肩。
薇薇安低头沉思起来。
“这差的有点大吧？”
“两个人的证词都有非常明显的问题。”薇薇安说道。
“首先是乔格的证词，”薇薇安起身，手指敲了敲桌子，接着在审讯室里踱步起来。
“昨晚是大雾天，并且他自己也确认了没有灯光，他却能准确的描述出凶手的衣着。”
“老人的证词则有些过于细致了，对于凶手穿什么脸庞长什么样有着相当的深入的描述。”
“并且老人有说死者与凶手之间发生过打斗，”薇薇安皱了皱眉，“这是不可能的，验尸的结果显示的就是死者是被非常干脆利落的两刀直接杀死。”
“不可能会存在打斗，”薇薇安叹了一口气，“他们两个都在说谎。”
“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说谎？”米娅有些不解。
“不清楚呢，估计还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吧。”
薇薇安苦恼地歪了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