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话,阳介和花织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我想大概你们也察觉到了,纱耶在公众面前的那副样子有一半都是装的。”

月见学姐毫不顾忌地就透了会长的底。

“周围的人对她的期待有点过高了,虽然纱耶确实有这个能力,但她总是很着急,特别是要做出成绩这点。”

“有时候太雷厉风行就会显得不近人情,所以纱耶其实没什么可以倾诉的对象,就决定把自己包装起来,给人有一种严肃的初印象也更好做事。”

“但纱耶本质上又是个很孩子气的人,特别在学姐们走后,纱耶撒娇的对象就只有我了。”

散发着母性光辉的月见学姐柔声说着会长的事。

“虽然她是很逞强,也有点傲慢,但希望你们不要讨厌她。”

对于两人来说,虽然那个会长会撒娇的事多少还是有点震惊了,不过也没有露出多困扰的表情。

花织站起来,对着月见学姐说:

“会长这两周给了我们很多帮助,我们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讨厌她,对吧阳介。”

“嗯,我也认为会长并不是那么刻薄的人,所以没有理由讨厌她。”

阳介也随声附和,他作为新手制作人确实能从会长那学到一些知识,即便是最严厉的时候,也只是用一个前辈的姿态纠正他,而不是像那种影视剧中运动部一样上下级分明的无理打压。

“那就好,谢谢你们。”

月见学姐笑笑,把头发别在耳朵后,又出神地望向空气处,许久后拉起嘴角的弧度,仿佛想到什么好事情。

“对了,既然如此,要不要亲眼看一看。”

“撒娇的纱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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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花织,我会尽量不动的。”

“嗯,嗯……”

昏暗的长条形柜子里勉强能塞下两个人,阳介用背部全心全意地体会着铁皮内侧的冰凉,因为如果不把注意力放在环境上,他就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用双手紧贴自己胸口的花织,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双手掌,现在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如果稍有挪动,就会直接贴在一起。

回到前面一点点时间,月见学姐在说出那句话之后,就起身打量周围的场景,像是在物色什么东西。

看到本应该用来堆放杂物的柜子后眼前一亮,走到柜子前打开柜门,扫了几眼后点点头。

“这个柜子经常有在用,所以没那么脏,就藏这里吧。”

阳介和花织又一次摸不着头脑,终于还是阳介忍不住问:

“藏……是什么意思?”

“待会纱耶就要来找我回家,累了一天的纱耶肯定会找我撒娇,你们藏这里就可以不被发现了。”

理所应当地说着一些奇妙的话的月见学姐也很孩子气。

“不,我们也不是那么想看……吧?”

阳介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好半询问式地看向同样不知所措的花织。

“哎,嗯。”

花织也含含糊糊地露出奇怪的神情。

“就当回礼吧,和小花织训练这两周我也有很多新的感受,毕竟纱耶不太让我和其他人一起训练。”

月见学姐走过来热情地握住花织的手,然后在花织的耳边说了一些悄悄话。

虽然不知道说了什么,但花织露出了非常慎重的表情,然后像小鸡啄米一样频频点头。

“就当回礼,是吧?”

月见学姐把手放开,开心地看着花织,两人在阳介不知道的地方达成了什么共识。

“嗯!我知道了,谢谢枫音学姐!”

“阳介,我要进来了!”

等一下。

“女生之间的悄悄话我就不问了……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阳介有点绷不住,他总感觉被下套了。

“我现在很想看撒娇的会长,我们一起进去吧!”

好强烈的火热压迫,是偶尔会出现的奇怪形态花织。

“那就是二对一了,快快,纱耶快回来了。”

拱火的月见学姐才是最孩子气的那个吧!

拗不过的阳介只好听话和花织一起挤进了狭隘的柜子里,等待会长的到来。

进去柜子已经有一会了,借助柜子上方的透气孔透进来的亮光,适应柜子黑暗的阳介终于能看到柜子的全貌。

原来柜子里面是这样的啊,和月见学姐说的一样收拾地很干净,一点都不像个杂物柜,靠里的一侧柜壁有几道褪色泛白的痕迹,应该就是常年关闭局部透光的功效。哎呀光斑的晃动真有节奏,仿佛就像在林荫树下随风飘扬的斑驳阳光,生锈的铁柜门有着一道两道三道铁锈,柜门转接处刚才有点嘎吱作响,是不是该上点油了呢……

“阳介。”

声音、喘气和气味从下方传来。

“怎、怎么了?”

好不容易才融入环境中的阳介被花织的轻语拉了出来,苦笑着被迫面对现实。

仅仅往下看一眼,阳介就后悔了。

花织正扑朔着她那漂亮的眼睛,在阴影里一闪一闪地发亮,睫毛更是轻柔如羽翼让人越看越深入,胶白的脸上没有任何瑕疵,和眼睛一样带着湿润的嘴唇嗡嗡颤动,这么近的距离甚至能看到整齐的牙口,和艳丽粉红的小舌头。

也许正因为光亮不足,给本来就貌美如花的面庞平添了一分魅惑。

更可怕的是气味,这么个小空间空气流动程度本来就很低,透过几条光线,阳介直观地“看到”了气味在柜子里蒸腾。

人是不太能闻到自己的味道的。

所以花织特有的香味充斥在阳介的呼吸之间,无论是用鼻子还是嘴巴,都不可避免地摄入这股令人着迷的香气,是他之前说过的很喜欢的香水味。

饶是定力如阳介,也忍不住滚动了下喉结。

“阳介,不用那么奇怪的姿势也可以的……”

没错,阳介把手自缚在身后,靠背立得板正,往那一站就像一个坚毅的士兵。

“没事,我习惯了。”

现在阳介理解了为什么电车里那些大叔为什么要高举双手,不然这个身体接触真的容易被认成痴汉。

但花织却把头一倒,整个人都扑在阳介身上。

“花织!?”

只见花织把手往阳介身后摸去,很快就循着阳介的手臂摸到了手心,解开了束缚后,将阳介的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阳介只好伸手抵住花织背后的柜壁,才让自己的姿势看起来没那么尴尬。

虽然壁咚也很暧昧就是了。

“这样有点想起那天了呢。”

“虽然那时候是我靠着地面。”

花织抬头盯着阳介的脸轻声说道。

“是啊。”

阳介也有点感慨,多么乱七八糟的邂逅,但——

“那个时候的人是阳介真的太好了,我其实……有点害怕。”

花织小小地抖了一下,因为靠得很近,所以阳介看得一清二楚。

“妈妈走后,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所以我来到那里,一心只想着保住妈妈的部室,却被告知要有制作人才能进偶像部……我完全不认识制作人科的人,正好阳介出现了。”

“虽然那个好感度搞得事情糟糟的,不过在我失去意识的时候——”

“阳介没有占我的便宜,还拿书包挡住,我就知道阳介是个多么温柔的人。”

花织这次小心翼翼地把头贴到阳介的胸前,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温存。

“谢谢。”

声音轻如丝线,从胸腔盘旋往上,顺着骨头直抵神经,共鸣到阳介的耳朵里。

同样的,少女的那一丝微不可见的恐惧和对母亲的深切思念,阳介也没有错失。

阳介把另一只手搭在花织头上,慢慢地顺着柔滑的头发,默默安慰着。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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