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言接连被震惊，现在已经有点无法平静下来了。

他开始佩服唐欣做生意的本事，不仅能说动一个高校的教师，还是为了女儿的事情……

“是啊，女儿……”杨副教授长叹一口气，仰头靠在自己身后的长椅上，“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嘛……”

“您还是细说一下吧，我先听听……”裴行言说。

“嗯。”杨副教授无力地点头，一提起自己的女儿，她全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光了。

她娓娓道来：“我女儿今年高三，她今年是复读，都已经快十九了。其实她一直学习都还不错，但是去年最后没考上，连本科线都没过，一开始我没怪她，但是今年复读的时候成绩更是下降的厉害，完全就是跳水。”

“那您是不是考虑去找个辅导老师，或者家教？”

“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她不是学不懂，她是心理有问题，脑子有毛病了！”杨副教授语出惊人。

“好吧……您继续……”

“我和她爸爸一直找原因，直到最近有熟人建议，建议我们悄悄跟着她看一看，我们这么干了一回，才知道她在干嘛。”她说道，“她一直和一群奇形怪状的家伙们搅在一起，全都是那种社会上的混混。”

“啊？”裴行言瞬间就想出许多剧情，还有两个鲜明的大字：

《变身》！！！

“唉呀，这可真是差点气死我和她爸爸！”杨副教授更是义愤填膺，“结果和她谈了次后，她索性演都不演了，现在回家连话也都不说，要是我们还想多唠叨点什么，她直接就是威胁要离家出走，你说她一个女孩子，我敢让她夜不归宿吗？唉、现在就只能任由她这么下去……”

裴行言听着也有些头疼，他无奈地笑。

“说实在的，离高考就这么几天了，我也不求她考出个什么成绩来，只要她别搞出什么大问题来，我就真的谢天谢地了。”她哀声叹气，眼神越讲越灰暗，就好像人生都没了色彩。

“理解，可怜天下父母心嘛。”裴行言安慰道，“但是老师，我得问问您，您女儿是怎么有这种毛病的……说实话，我感觉她可能是有点……叛逆……您和您爱人平时会不会对她有点严厉，导致她故意这么做？”

“我们俩要是能严厉得起来就好了。”杨副教授苦笑，“你看，我们连说说她都不敢，像是那种高压家长吗？”

裴行言摇头，这确实是实话，发现自己女儿和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连狠揍一顿都没有，也真的评得上是一对软蛋家长。

要是他自己爹妈有个女儿是这样，一定笑呵呵地把杜蕾斯甩到她脸上，然后直接宣告他们要开始练小号了。

“裴行言，我也真是没办法了，你要是真有开导人的本事，就帮帮老师好吧。”她祈求着，开始谈起眼下的生意来，“钱不是问题，你们随意开口就好，我都不求能把她掰回到正路上，只要我女儿别哪天忽然大着肚子回来，我就算是烧了高香了。”

裴行言嘴角抽搐，这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但从某种角度讲，杨副教授这担忧也不无道理，如果真和社会上的混混们搅在一起，那《变身》的剧情，确实也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这笔生意，可比之前的都要靠谱，至少他可以有个明确的目标。

裴行言问道，“那我能不能先问问，她到底和什么人混在一起，一般都干些什么？”

杨副教授想了想，回答道，“什么人都有，男人，女人，全都顶着五颜六色的头发，而且很多人都抽烟！那次之后我和他爸爸又偷偷看过几次，这些人完全就是无业游民，没事就在街上乱窜，还半夜骑着电瓶车做危险动作。”

妈的原来是鬼火少年啊！

裴行言莫名有股笑意，这么多年了，这是他第一次知道真的有人会被鬼火少年吸引。

但他接受过训练，一般情况下不会笑。

他又问，“那老师，她是不是被抓过早恋，或者被打断过恋情什么的……您说的这个迹象，一般考虑有可能是爱情上有点压抑……而且这个年纪的女孩，确实有部分是容易被那些坏家伙吸引。”

“那倒没有，这一方面她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其实我也早就专门留心了，她一般会和另几个女生走的近，乱逛的时候也会挤在同一辆电瓶车上，其他时间也没有亲近的男生。”

“啊？”裴行言有些不解了。

如果不是因为被混混吸引，那这女孩为什么和这群家伙混在一起，难道是被不靠谱的朋友带到沟里去了？

“那她平时有什么闺蜜吗？就是玩得好的女生？”他又问道。

“也没有。”杨副教授叹气，“我们真的不知道原因，不然就想办法从根源入手了……”

“也是……”

“但是我刚刚也说了，她现在完全不和我们说话，更别提告诉我们缘由了……”她苦笑，“裴行言，老师真的什么招数都试过了，也什么招数都失败过了……”

不然也不会愿意相信唐欣的鬼话了……

裴行言在心中替她补全剩下的话。

不过他也同样有了决断，这不是个会惹来无尽麻烦的事情。

他决定接下这个单子。

“老师，我先试试吧。”他站立起身，语气平静，“就以高考为目标吧，我会让她远离那些家伙，努力备战高考的……不过到底最后能考多少，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了。”

“只要她还愿意上考场就行，只要是本科我都接受……我现在都怕她弃考……”担忧的母亲几近崩溃，但也不忘向裴行言道谢，“真是谢谢你，老师真没白给你打九十五的平时成绩。”

“嘿……”裴行言挠头，“这您都还记得呢……”

但他马上又变得正经起来，交待道，“这样吧，您把女儿的信息留给我，姓名、学校班级、还有喜好之类的东西，对了，还有她的照片……我到时候会去找她的，就说是您请的家教，但是您先别告诉她。”

“家教？”她有些狐疑。

“之后的事情您就别管了，我会处理好的。”

裴行言露出自信的笑，丢下一句话后，如同隐去的大侠一般渐行渐远。

“等等，还有钱的事呢！”

“您和她商量就行，我就是一打工的。”裴行言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可不是忽然想要装逼，只是怕自己在，唐欣不好狮子大开口罢了。

而且如果需要，那就不免得在自己老师面前谈论一个名为《糖心》的APP，那样的话，真的未免有点太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