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求珊最近很头疼。

自家女儿明明小的时候是那么听话可爱,怎么就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本来以为强行把她扭送到高中后会有所收敛,结果还是每日在外鬼混。

结交了一群狐朋狗友,总是找别人干架。

虽说广交好友是好事,但是她一个女孩子每天不是在揍人就是在找人揍,然后再去各种娱乐场所鬼混。

据说最近还学会抽烟了。

这让她这个当妈妈的很是担心自家闺女的身心健康。

作为何家大姐,能够如今坐上族长的位置,她的手段不可为不狠辣。

但偏偏是这个闺女让人不省心,家里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看呢,谁不想将她们拉下水取而代之呢?

就在前天。

她居然抱着一个女孩回到家里,还用下跪做威胁召集了所有的医者,不知道有是在哪里结交的狐朋狗友吧。

真希望能有个品学兼优的好友将她的女儿带上正轨啊!

“控控控~”的敲门声响起。

在苍白不解的眼神中,何若初迅速离开了苍白。

“来人了,一会别把你那副被欺负了的可怜模样摆弄出来,不然我就...”

何若初的话音未落,房门已经被推开。何求珊端着一盘水果站在门口,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妈...妈妈?”何若初下意识挡在苍白面前,声音里带着几分慌乱。

何求珊的视线落在苍白身上。这个女孩明显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以至于自家女儿的衬衫套在身上都显得宽大不合身,露出的手臂上缠着绷带,秀气可爱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但最让她在意的,是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与女儿那些狐朋狗友截然不同。

好嘛。

这次不是狐朋狗友了,是把人家打了然后拐到家里来了。

她还记得之前有一次,何若初被不长眼的暴发户家公子骚扰,一气之下把人打的头破血流然后把人随意的丢到深巷中,好像路边一条一般。

这还不算完,她居然还“登门赔偿”。

“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打你一次大不了赔你钱,我看是你的命硬还是我家的钱多!”

何求珊想到这里,太阳穴突突直跳。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何若初,你给我解释清楚。这次又是怎么回事!你不是答应过我上了高中就...”

苍白突然从何若初身后探出头来,声音细弱但坚定:“阿姨,不是您想的那样...是...是若初同学救了我。”

何若初:“啊?”

虽然事实确实是这个样子的,但苍白变脸之神速还是让她目瞪口呆。

“我叫苍白,是何若初的高中同学,是我一个人单独回家时人贩子下药,如果不是若初同学及时出现的话...我可能...”

说罢,两道清泪再次从苍白的脸颊滑落。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着,纤细的手指紧紧攥住何若初的衣角,指节都泛起了青白色。

“那些人...那些人说要...要把我卖到...”苍白的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下去,整个人像是回想起什么可怕的场景般瑟缩了一下。

是的,此乃谎话,苍白只知道自己被人强行下了**后醒来就在那个威胁自己的不良少女家里。

如果不是何若初,自己早就和阮怀汐一起回家了,哪里还有这么多事。

再说了,自己哪里有病!

自己健康得很,南思钰给的只是镇定剂和补药又如何,你和若初帮助过我什么吗?

何若初震惊地看着这个刚刚还对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女孩,此刻却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蜷缩在自己身后。苍白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在灯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衬得她那张本就苍白的脸更加楚楚可怜。

“好了好了,别说了。”何求珊连忙上前,心疼地将苍白搂进怀里,“没事了,在这里很安全。”

苍白顺势将脸埋在何求珊肩上,在何母看不见的角度,悄悄对何若初眨了眨眼。

那眼神中带着挑衅、嫌弃、不信任以及阴谋得逞的得意。

那表情好像在说“让你不让我回家,现在我可算有靠山了。”

其实何若初本来也没有打算监禁苍白来着。

这次的意外总的来说是她的不对,她也只是担心苍白的状态而已,现在放苍白回家,她很怀疑她会不会出什么意外,据说苍白还是一个人住。

不过,她为什么要担心这样一只“小狐狸”的身心健康?

果然自己还是被那些虚无缥缈的幻想影响了。

就算是她被入室抢劫又怎样,因为心理疾病在家中想不开又怎样,单独走夜路的时候再被拐卖了又如何?

和她何若初有关系吗?

......

“妈,她其实——”

“若初,”何求珊打断女儿,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这次妈妈真的很欣慰。你知道吗,这是你第一次带正经朋友回家。”

苍白在何求珊怀里露出胜利的微笑,还故意往何母怀里蹭了蹭,像只撒娇的小猫。

何若初吃惊地看着苍白像是小猫踩奶一般在她的母亲怀里蹭来蹭去!

何若初好看的眉头拧成一团,一把将逢场作戏左右逢源的苍白提溜了起来。

“噫!”

苍白被突然拽起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像只被揪住后颈的猫般浑身僵直。她的瞳孔骤然收缩,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放...放开...”她的声音细若蚊呐,带着明显的颤音。

苍白的反应已经超出了正常范围。

少女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纤细的手指痉挛般地抓挠着自己的衣领,仿佛突然无法获取足够的空气。

“喂,你别装了”何若初下意识松开了手。

苍白立刻蜷缩成一团,跌坐在地面。她的双臂环抱住膝盖,整个人缩成最小的一团。那双带着狡黠光芒的眼睛此刻布满惊恐,死死盯着何若初的每一个动作。

“别...别过来...”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何求珊见状立刻上前,却被苍白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女孩像触电般猛地躲开她的触碰,整个人几乎要嵌进墙里。

“苍白?”何求珊放轻声音,“没事的,若初不会伤害你...”

苍白拼命摇头,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完整的话。她的指甲深深掐入自己的手臂,在原本就有伤痕的胳膊上又留下几道红痕。

"我..."何若初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下意识向前迈了一步。

“不要!”苍白发出一声近乎凄厉的尖叫,抓起枕头挡在身前,“求求你...别碰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何若初心上。她终于意识到,苍白此刻的恐惧不是装的,而是某种根深蒂固的条件反射——就像那些曾经被她揍过的家伙,一见到她就会发抖一样。

自己明明之前并没有碰过她啊。

何求珊给了女儿一个严厉的眼神,然后慢慢退到门口:“一会南家的独女要来咱们家做客,我现在去找医生来,你最好能自己处理好。”

何母知道,自己的女儿估计又惹了什么祸,那孩子看何若初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洪水猛兽。

结合她之前的反应...何母得出了结论。

这孩子在学校被自家女儿欺凌出了精神问题,刚刚的反应也是被威胁的表现。

但她作为母亲的还能怎么样呢?

无论何若初做什么,她都会支持的。

无条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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