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一贤视角)暑假啊,我舍不得你,为什么你就这样离我而去了!我明明还没有好好享受假期呢!
今天是开学的第2天,也就是正式上课的第1天。班上来的人仍然稀稀疏疏,比昨天只是多了一点而已。
昨天是报道的日子,也是收暑假作业的日子,我们班的尿性也显而易见,不消说,光是看稀拉拉来的人,就知道我们班暑假作业的完成情况了。不过暑假作业实在没有什么威慑力,也就记一下名字,甚至不用发群里,然后暑假作业就被收走了,再也没有发过。老师们很显然是不会去看这东西的,所以我有理由怀疑我们的暑假作业全都被拿去卖废纸了。
今天来的人仍然少倒是让我很意外,不过想想也就明白了,毕竟开学第1天一般不会讲太多东西,所以来的人少也情有可原,毕竟大家都想在家里多待一会儿嘛。
班主任开始统计今天没有来的人了,这是每天的惯例,只不过过了一个暑假,记性有些差,很多习以为常的事情都忘记了,就比如上下学的时间。
“这里是谁?”班主任重复着千篇一律的询问,统计着没有来的人的名单,不过这也不会发到群里,只是每日日常的登记罢了。
“老师,李启航没来。”
“梅老师,祁连帆没来。”
……
“什么?你们说谁?”班主任似乎是没有听清,又询问了一遍。
“李启航和祁连帆没来!”我说。
没想到班主任以一种狐疑的目光盯着我:“你是不是说错了?我们班没有叫李启航和祁连帆的人啊,过了一个暑假,难道连同学的名字都忘了?”
“不对呀老师,我们班确确实实有这两个人,是不是您记性有点差了。”我说,因为我上学期考完试后还和李启航在聊天,我的记忆还不至于差到把同学的名字记错。
“这不对吧,你是不是在蒙我?班里从来没有这种名字的两个人。”班主任斩钉截铁地说。
“不对吧,老师,那那两个空位又是为什么而空出来呢?今天不是愚人节吧。”向桂林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于是说道。
“别闹了,我知道你们可能是暑假过完有些怨气,或者联合起来想整我一下,不过这局有些太过了。认真说,今天都有谁请假了?”
“不是?”刹那间,班里哗然,全班同学都和我一样清晰记得班里有李启恒和祁连帆这两个人,但班主任却如此斩钉截铁地否定了,这很不正常。如果不是我们的记忆被篡改了,那么就是世界线发生变动了,无论什么原因,都很明显是异常。
班里沸腾了,大家纷纷出来反驳班主任的观点,但班主任仍然不改他那固执的性格,直接让我们全部闭嘴,于是大家都哑口无言了,只是心里的疑惑和不满仍未解决。
下课后,不出所料,大家都在非常惊慌地谈着两个人消失的话题,其中不乏有许许多多的阴谋论和恐怖故事制造者。
“我操,我告诉你们,所有人都得死!这只是一个开端,一个不祥的开端。刚才我去看了看班里的成绩表,根本没有祁连帆和李启航两个人!他们已经被从世界上抹杀了,恶灵已经降临到我们班,下一个被抹杀的很可能就在我们之中,我们头上就悬着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张阳说出了他的推测。
“那很可怕了,关键是如果是死了好歹还有一个葬身之地,但如果从这个世界上抹杀掉那就什么也没有了,真是太可怕了。”我说。
“这根本不是玩笑!”胡许颖说,“梅凌根本不会给我们开这么大的玩笑,他也做不出如此真实的反应。现在我们确实自身难保了,如果不能找到他们被抹杀的原因,那我们也逃不过同样的结局。”
“但为什么只有我们记得?”郭家良提出了疑问,“我刚才问了问一班的同学,他们也不记得有这两个人,当然可能他们本来就不知道。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我们班的人都记得这两个人曾存在过,但是其他人完全没有此方面的记忆。”
“好像就是!那这么说,我们全班就是被特殊标记的!”我有些脊背发凉,“那这不更代表我们被盯上了吗?”
“先冷静,冷静!”郭家良说,“现在的情况恐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们要首先搞清楚他们是为什么消失的。有没有谁知道他们消失前发生过可疑的事?或者他们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消失的?”
杨亚奇说:“他们两个昨天好像就没来,不过昨天请假的人多,梅凌也没有去统计。”
“那谁是最后一次和这两个人见面的?”郭家良又问。
“我,”胡羽灵举起了手,“在7月份末的时候,我还见过李启航,那次我们一起去漫展,不过后来我就没再见过他。”
“那祁连帆呢?”
“他好像不和别人一起出去玩,最后一次见他就是在期末考试的时候。”我说。
这下子就麻烦了,两人消失的地点不清楚,具体时间跨度甚至能达到几个月,在这种情况下找到原因简直是海底捞针。
“这是幻觉,这一定是幻觉!”张阳不停的扇着自己的脸,想要摆脱这个“幻觉”,但如此打了好久都无济于事。他放下了手,接着便开始了狂笑:“哈哈哈!反正都是要死了,我还不如最后过一把瘾,过一把瘾……”
张阳的突然发疯击溃了一部分人的心理防线,班里的气氛更加绝望。我们并不知道自己何时会被抹除,甚至连被抹除的原因都找不到,这才是最绝望的死法。
我们就像是被判下了绝症的病人一样,班里的怪叫声和欢笑声此起彼伏,不过我深知这只是回光返照而已,大家都不知道自己何时会面临危险,于是只能及时行乐,好好放纵一把,这样至少能在死之前过把瘾。
我沉默地回到了座位上,郭家良走了过来。他显然并不像其他人一样惊慌,仍然保持一贯的开朗。他问我:“你真的相信他们说的鬼话吗?”
“这并不一定是鬼话,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技术能把一个人的存在完全抹除,包括消除大部分人对他的记忆,而唯独留下我们。这很明显是超自然现象,而且还是具有强烈针对性的,已经不能用偶然来解释了。”我说。
“那你准备怎么做?”郭家良问我。
“走一步算一步吧,虽然我也没有活够。我最近经历的怪事已经太多了,这完全脱离了日常的范畴。”
郭家良说:“你应该看过《三体》吧,里面有一句话,能过完平常的一生本来就是偶然,只不过我们把它一直当成了寻常而已,也许现在这样不平常的生活才是真正的平常。”
“我现在不想听那些道理,”我说,“我只奢望如果让我死的话能一下到位,不要让我痛苦而缓慢地死去。”
“你就这么笃定你很快就会死?”郭家良问。
“事情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说实话本来我还想写遗书的,不过现在想想写遗书也会被抹除,还是不要自作多情了。”我说。
“我完全不同意你们的看法,”郭家良笑着说,“我觉得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应该是有希望找到二者失踪的原因的。咱班不就有一个擅长开盒的杨云波吗?叫他把两个人的信息全部搜出来不就好了?”
“说的轻巧,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这么淡定的。”我吐槽道。
“也没什么,我的性格就是这样,就算也再大的事我也惊慌不起来。我相信世界上的一切事情都是有因有果有逻辑的,即使是一些随机的事,也能找到逻辑和规律。所以我根本不担心发生的事,我还想体验一下死亡哩,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感觉。”郭家良说。
“那你口味可真重的。”我说。
第1节是数学课,只不过大家的心思完全不在老师上,恐慌的氛围笼罩着整个班,我们都害怕下一秒自己就会消失不见,害怕那可能真实的恐怖预言。